紀寧白清篇一一春城

白清與紀寧一騎絕塵，走走停停十余日，來到了一個小城。

“紀寧。你看，那是什麼？”

白清發話了，紀寧便勒住馬，二人順著白清手指向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那小城門口掛著兩盞大燈籠，門 也是張燈結彩，行人各個喜氣洋洋。

“今天是什麼日子？”

“明日就是元月元日了。”紀寧將白清環在兩臂之中，“這一年，就要結束了。”

“是這樣啊。這麼快，又是一年了。”

幾國之間，玉瑤國是最重視一年之初這個元月的。白清臉上現出幾分懷念的神。紀寧察言觀，知道他 有些思念家鄉了。

“要不然，我們進去看看？反正我們是隨走隨停，也沒有一定的目的地。你要是喜歡，我們在這里常住都可

以。”

“好，我們便去看看。”

在城門，兩人下了馬，信步走進小城。雖然已經是傍晚，但四周的商鋪都還開著門，門上還都掛著彩燈和 大紅布匹、綢鍛。

“這里是？ ”

“春城。”白清回答了紀寧的疑問，“這里是狼鄴與玉瑤兩國界的一座小城。”

“這里是玉瑤？怪不得這樣重視元月。不過看起來，這里沒有到戰的影響啊。”

“是啊，這里原本就在盆地里，距離兩國腹地都很遙遠。戰略上沒什麼價值，反而逃過一劫。”

的確，城頭變幻大王旗，對于普通百姓來說，日子依然要過。春來播種，秋來收獲，節慶時候，就要載歌載 舞地慶祝。因為太過偏僻，平時這里發展想必沒有大城市好；但戰時，戰火也幾乎沒怎麼沾染這一片土地。

福也禍也，相依相伴。這世上的事，好與壞，誰又能說得清呢？

走到一半，他們卻發現這城里還另藏玄機。城中小廣場上，居然還用彩綢和竹竿另外扎了一個小城池。城中 蹬蹬蹬跑出一個小孩子，將懷中的一朵綢花塞到白清手里。

“這是什麼？”

“這，，

白清臉上原本帶著笑，此刻卻有些僵了。

“恐怕是搞錯了，這東西這東西不該送給我啊”

“這是什麼？”

“沒什麼。”

白清說著，臉上卻脹紅了。那一朵綢花在他手里了又，都快了一小團破布了。

“你等著我，紀寧。我要我有點事請要去做。”

“什麼事？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

白清口而出。紀寧眉挑起來了。可搶在他開口之前，白清就慌忙忙地說， “不許問，也不許跟著。我去還一樣東西，去去就回。”

說罷，他往飄舞綢帶的綢鍛城去了。紀寧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行，我陪你起進去。你去辦事，我在邊上看風景一一我不礙你的事，行不行？

“你要是不許，我就不走了。這里我也不，到都是人。你我分開，若是找不到你該怎麼辦？”

“那，也行吧。”

說定了，二人打算進城。卻發現本來無人把守的城門，兩個士兵舉著長刀走過來。紀寧一下子將白清護 在后，有些防備地看著對方。

卻不想，白清笑著從他后鉆了出來，迎著士兵走上去。

“元月吉祥。”

白清雙手合十，向士兵們問候。那兩個士兵也滿面笑容地回了禮。這時候，紀寧才發現，那兩只長刀雖然 寒閃閃，卻

是沒有開刃的。兩個兵士像模像樣地在他們后舞了一番，也不知在砍些什麼。然后他們又對二人 招招手，示意他們可以進去了。

“這是在做什麼？”

“斬斷舊年的羈絆。什麼妖魔鬼怪，痛苦悲傷，都留在舊的一年。踏這座城池，就踏了新的一年了。”

“斬斷舊年羈絆嗎”紀寧眼神里有些晴不定。他看了白清一眼，沒有說話。但白清渾然不覺，扭

就了城。

就在這時，一隊打扮伶俐俏麗的小丫頭從城門外曄啦啦涌過來。紀寧不好去和小孩子們一起，就這麼一 眨眼的功夫，等他了城，白清就不見了。

城比外面更加華麗繽紛。到都是彩綢飄舞，盛裝打扮的人們比肩接踵。小丫頭們跑老跑去，還有白俊 秀的孩穿梭。許多子手中都拿著花兒，有人還不止一朵。就在城中最中央，扎了一個高高的臺子。那附近的 人最多，攘攘不知在做些什麼。

白清呢？去哪里了？

“清！”紀寧喊了一聲，“清，你去了哪兒？”

許多人回頭看他，每個人都笑容洋溢，可每個人都不是白清。然后他們一起轉過頭去，繼續走著他們自己 的路。

紀寧只覺得一陣眩暈。方才白清那段話，像是一個不祥的預言，而眼前這歡騰慶祝的景，更像是一個幻 夢。

斬斷舊年的羈絆？

這羈絆指的是什麼？痛苦悲傷那麼呢？

他的人哪里去了？莫非也像是夢中的一個靈，再次從他的邊溜走，融到這全新的幻境之中丟下

了他在這里？

“不對怎麼會這麼想？”

紀寧用力在自己頭上敲了一下。還是找到白清要。說起來，他急匆匆地，究竟去做什麼了？

突然，一朵綢花從天而降，落在紀寧腳下。紀寧撿起來，一只小手也同時抓住了那綢花。

定睛看去，是一個小孩。

“大哥哥，還我。這是獻給神的花。”

“神？什麼神？”

“大哥哥，你不知道嗎？”小孩很驚奇，“每個人都知道，護佑玉瑤的神，會在元月祭典降臨到最的姐姐 上一一我們要把這些花都送到最的姐姐手里，到午夜子時，拿到花兒最多的姐姐就是神的化。”

“最的姐姐？”

紀寧臉皮**，好容易才憋住了笑容。他終于知道，方才白清為啥表這麼詭異了。

“那若是這位最的‘大姐姐’不想要呢？要將這些花送到什麼地方去？”

“怎麼會？這滿城里所有的孩子都盼著做神的化呢！”

小孩一臉驚奇。紀寧心中暗道，你說的大概沒錯，所有孩子都想要。可問題是，我家清，可不是什 麼“孩子”呀。

“我是說如果”

“所有拿到花的姐姐都會去神的高臺，若是想要將花朵還回去，大概也要去那里。”

突然，一陣熱鬧的竹古樂聲響起，周圍所有人都往高臺聚集。小孩也趕忙抬頭看去，

“呀，最后的評選就要開始了！我也得走了！”

一邊說，一邊將紀寧手中那朵花兒握在手心，

“大哥哥，我走了。再見！”

紀寧目也跟著往高臺而去。

“看來要找清，也得往那邊去了。”

高臺下。一排妙齡子嘻嘻哈哈在一起，緋紅著臉龐，手中都捧著多不一的綢花。正如那小孩所說， 得到綢花的孩子都十分高興，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