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揚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讓他知道，那些東西其實都是祁揚給蘭溪準備的，不是蘭溪特意為他準備的。

　蘭溪跟著祁揚離開了，賀朗一直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兩人并肩而行，祁揚材高大拔，蘭溪材小，不知道祁揚說了什麼, 蘭溪滿臉笑意，那笑容明亮而又燦爛，很是好看。

　那一刻，毫無預兆的賀朗突然間便想起了那年他第一次遇見小花姐姐的場景。

　……

　他家在一個偏遠山區的苗寨。

　那里封建落后，村落還保持著上世紀的風格，每個人都說的土話，他本聽不懂。

　他不喜歡那里，那里沒有電視沒有游戲沒有電腦沒有好吃的好玩兒的, 無聊死了。

　村里的小孩兒也丑兮兮臟兮兮的, 看著就不太聰明的樣子，賀朗這人從小就喜花長得漂亮好看又聰明的小朋友。

　他不喜歡跟那些小朋友玩，當地小朋友也看他不順眼，去到村里他便和當地小孩兒干了好幾架。

　可能是他從小練跆拳道，散打武，當他把那群小孩兒一個個揍趴下后，所有人都認他為王，帶著他不是爬樹掏鳥窩就是下水蝦捉螃蟹，要不就是在村里追著鴨鵝到跑，惹是生非，搞得村里人看到他就頭疼。

　不過他媽有錢，所以他一惹事把誰家捉去烤了或者把誰家鴨的拔了, 再或者拿老鼠藥把人的狗給藥死了, 他就拿著錢去善后，村里人也就不說啥了，反正有人賠錢就行。

　就這麼過了小半個月，有一次大家約著去后山小溪捉魚, 潺潺溪水在下熠熠生輝, 在哪閃耀如碎磚般的點下，他看見了個白的反的小孩。

　小孩穿著破舊的服，卻依舊不掩的麗漂亮，眉眼如畫，皮白皙，紅齒白，五致的像洋娃娃。

　小孩蹲在在溪水邊捧著水洗臉，那模樣就像是一只單純的小鹿在溪水邊安靜的喝水，等聽到靜后抬起頭，見到一群小朋友，便出了一個驚恐的小眼神，就像是小鹿到了驚嚇。

　那時候他在想什麼呢。

　只覺得那小朋友可真好看，他要和玩兒。

　于是猴一樣的賀朗便跑了過去，“你是誰啊？”

　跟在他后的下屬們，七八舌的爭著說：“大哥，是外面撿回來的狐貍。壞的很，你別靠太近了, 會被勾魂的。”

　小孩臉上出害怕的神，抿著, 戒備的看著他們。

　賀朗卻本不停下屬的話，笑著走到孩面前，笑容明朗的說：“我賀朗，我們做朋友吧，你什麼？”

　小孩依舊不說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那麼警惕的看著他，就好像他要是稍有不對，轉便會跑。

　賀朗撓撓頭扭頭看向后的一個個擔憂的下屬們，“不會說話？”

　“會，但是說的我們聽不懂。”

　“說的什麼？”

　有一個下屬想了想，艱難的學了幾個詞，賀朗詫異的說：“英語？”

　賀朗姥爺是個大企業家，他媽是大總裁，他從小就是按照企業接班人的標準培養的，英語自然不在話下。

　他轉過用英語又說了一遍，“我賀朗，我們做朋友吧，你什麼？”

　孩眼里閃過詫異，可能是沒想到這里會有人說英語，但還是沒說話。

　賀朗便從包里掏出了一顆糖遞了過去，“給你吃糖。”

　村子里很落后很窮，糖可是高級零食，當賀朗的下屬們看到賀朗居然把糖給那個小狐貍吃的時候，他們一個個既羨慕又仇視。

　小孩子對緒的把控總是不到位，心里怎麼想的臉上的神便是什麼。

　“大哥，你干嘛給糖給吃，我聽楊嬸罵不要臉，是勾引人的狐貍。”

　“就是，是個壞孩子，我阿媽我不許跟玩。”

　“我聽阿爺說狐貍會吸人的。”

　……

　到大家的敵意，小孩瑟了一下，賀朗便轉過，舉起手做了一個恐嚇的作，“你們要是再敢嚇唬，我就揍你們。什麼狐貍都是騙你們這些傻蛋的。”

　畢竟是城里來的小孩兒，見多識廣，不像村里的孩子，什麼都是聽大人說。

　賀朗笑著說：“這麼漂亮的小姐姐，才不會是狐貍。”

　“姐姐，吃糖，可甜了。”

　賀朗對小孩的善意全部寫在臉上的笑容以及那顆手心躺著的糖果上。

　小孩濃卷翹的眼睫眨了眨，手拿過糖，用英語說了聲謝謝，還對著賀朗很輕很輕的笑了一下。

　那笑容雖然不比剛剛蘭溪對著祁揚那般燦如驕，但賀朗卻覺得那笑猶如冰雪消融，春回大地，萬花齊放，很好看。

　那笑容，即便是如今長大了，賀朗回憶起來，依舊覺得很心。

　他很想……小花姐姐。

　***

　轉眼間，《修仙錄》已經拍了兩個月，從盛夏進了初秋，再有一個多月，這部劇就拍完了。

　黃導下戲以后在祁揚的休息間找到了正在看劇本的祁揚和蘭溪。

　高小程給黃導遞了一杯水。

　黃導剛剛下戲，一路趕過來，正是口的時候，接過水便猛灌了幾口。

　喝完水，他才說道：“祁神，明天那戲，拍嗎？”

　明天有一場兔小七和凌云的親戲。

　那戲主要是講：有花妖想要采集凌云的元氣滋養自己的相好，凌云中了魅毒，兔小七和凌云在山里第一次親。

　這是兔小七和凌云線上的一個里程碑，所以不能不拍，雖然不會拍大尺度，但幾個讓人曖昧，浮想聯翩的鏡頭還是會有。

　其實演員嘛，為藝犧牲那是在所難免的，但祁揚這人從出道起就明確過不和藝人拍親戲。

　什麼是親戲，手指接一下就算。反正就是不和藝人有任何的肢接。

　也因此，黃導特意下戲后過來問一問，若是不拍，他就好聯系編劇霍老師改戲。

　祁揚挑眉看著他：“為什麼不怕？”

　黃導被祁揚看的一噎，沉默了幾秒，心里腹誹：這可就要問你了。

　默然了好一會兒，黃導才繼續說：“那尺度需要……改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黃導心都在滴，他很想就按照劇本拍，其實若要按照他的意思，還可以更浪一點。

　到時候這集播出，一定能沖收視冠軍。

　但，這不是他一個小導演可以決定的。

　還得問問這尊大佛的意思。

　祁揚早就看過劇本，對于能和蘭溪摟摟抱抱，親親吻吻，很是滿意，“為什麼要改？”

　黃導：“……”他不知道祁揚哪來的臉問自己為什麼要改。

　黃導想要沖著祁揚咆哮：為什麼要改你心里不清楚咩？

　但他沒膽子。

　黃導只好笑著說：“那行，我們就按照劇本上寫的拍。那你們有時間可以先對一下戲，畢竟祁神你還是第一次拍這種親戲，沒有經驗。”

　祁揚這次沒再反駁。

　等黃導走后，祁.腹黑.揚看向蘭溪，笑著揚了揚手中的劇本，“溪溪，我們對一下戲吧。”

　蘭溪想起劇本里的描述，張的做了一個吞咽的作，問祁揚，“只對臺詞？”

　祁揚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與蘭溪親的機會，怎麼可能只是對臺詞，作自然是要加上的。

　“溪溪，我第一次拍親戲，沒什麼經驗，心里沒底。看剛剛黃導那意思，也是怕我們明天NG太多。拍親戲最好是一條過，不然對拍攝雙方來說都是折磨。所以，我們還是按照劇本來吧。”

　按照劇本來的話……

　蘭溪的腦海里滿是祁揚抱著他在地上翻滾，不停，以及祁揚中了魅毒，眼尾著紅的神……

　這怎麼把持得住啊。

　而此刻坐他對面的祁揚，修長的手指解開了兩顆襯衫扣子，出了的鎖骨和若若現的，接著又抬手五指梳往后弄了弄頭發，讓頭發顯得凌，那作看起來又瀟灑。

　蘭溪：“……”

　只是這麼看著，就好想化禽撲上去，好帶啊。

　祁揚做好著一切，又對著蘭溪一笑，磁的嗓音人，“溪溪，好了。來吧。”

　蘭溪想說，我還沒好呢，我連口都沒漱。

　雖然咩拍過親戲，但流程還是知道的，一般講究一點的演員會在拍親戲之前虔誠的沐浴更，還會漱好幾次口，實在是沒有條件，口香糖總要嚼幾片。

　蘭溪突兀的站了起來，“我，我先去個衛生間。”

　祁揚是娛樂圈頂流，不僅有自己單獨的休息間，休息間還是帶著衛生間的。

　衛生間是隔間設計，外面是洗漱臺，里面才是真正的衛生間。

　蘭溪站在洗漱臺前，看著鏡子里明顯張的自己，突然又笑了，終于要拍吻戲了，還是和祁揚。

　一想到祁揚，的食指便挑開了水龍頭，捧起水漱了漱口。

　眉心不滿的微微蹙起，也不知道是心里作用，還是清水漱口和牙膏漱口的差別太大，以至于都用清水漱了好幾次，似乎還能覺到早上吃了韭菜盒子的味道。

　也不知道祁揚在和對戲的時候，嘗到韭菜的味道，會不會當場吐了。

　若是那樣，可真是……

　就在這時，蘭溪手在兜里一，果然……

　蘭溪眉頭展開，習慣在兜里放幾顆果糖，謝這個好習慣。

　從兜里掏出幾顆桃子味的果糖，一腦的全部扔進了里。

　沒有口香糖，果糖也行吧。

　等吃完糖，又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的作，這才假模假樣的進衛生間按下馬桶的沖水走出去。

　不知道，當進衛生間的那一刻，祁揚也沒閑著。

　前一刻他氣定神閑的靠坐在沙發上，大長隨意的疊著，看起來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中。

　可等蘭溪一關上門，他便裝不下了。

　他立馬放下大長，雙岔開，傾向前沖著高小程招招手，還豎起手指噓了一聲，又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

　那，小心謹慎的模樣搞得就跟是地下黨接頭似的。

　高小程疑的靠近，用氣聲問：“老板，怎麼了？有什麼任務？”

　祁揚手一，“口香糖。”

　高小程：“……”

　高小程把口香糖遞給祁揚，祁揚直接倒了一小把扔進里。

　高小程在一旁看得直瞪眼，口香糖不值錢是嗎？

　聽到沖水聲，祁揚立馬吐掉口香糖，而后恢復原狀，靠坐在沙發上，雙優雅疊著，襯衫領口敞開，神淡定從容。

　若不是看過他剛剛那做賊的模樣，高小程可能都要被他唬住了。

　高小程識趣的出了休息間，的關上門，和祁二一起站起了崗。

　祁二挑眉：“怎麼出來了？”

　高小程笑嘻嘻的說：“我陪你啊，怎麼樣不？”

　要是不了解這個人，可能真會被高小程給騙了，以為他真是兄弟深，是出來陪他的。

　但祁二和高小程不說朝夕相，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有三百天是在一起的，所以他太了解他了。

　祁二冷漠的看著他：“說人話。”

　高小程嘖了一聲，這才湊近祁二說人話，“老板要和老板娘對戲。”

　“對戲就對戲，又不是沒對過戲。你出來做什麼？”

　高小程看白癡一樣看著他，“你懂個屁，那是親戲，你說我能看嗎？老板不得把我的眼珠子挖出來。”

　祁二恍然哦了一聲。

　而此時，休息間。

　蘭溪明顯張，干的站在那兒不知道該怎麼做。

　祁揚倒是從善如流的倒在沙發上，他的服按照劇本要求已經變得凌，服開口已經變了大V，出了男人結實的膛，以及若若現的腹。

　蘭溪眼睛都直了，過祁揚的腹，手很好，薄薄一層，不夸張卻又蘊藏著力量。

　如今雖然只能窺見那麼一角，但卻能從那窺見的一角想象出它完的模樣。

　那一刻，蘭溪覺得熱噴張，一熱息爬上了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