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揮的氣勢，似要將整個雲層破開！

這場誰也不想輸、誰也不能輸的決鬥令人心澎湃卻也令人難以睹視，熱沸騰但也慘絕人寰。

二人都變了人，但二人都沒有放下手中的刀，沒有停下進攻。

二人又同時對著彼此砍了一刀，然後雙雙向後踉蹌數步、跌坐在地。

“咳……咳咳咳——！”覺口和肚腹有強烈的氣流在那撞的緒方，一張——“哇”地一聲，吐出大量的鮮。

在嘔出了大量的鮮後，緒方頓時到陣陣強烈的眩暈襲上他的大腦。

這強烈的眩暈，險些讓緒方沒能維持住“源之呼吸”。

他連忙咬舌尖，才讓腦袋稍稍恢復了清明。

“哼哈哈哈哈哈……”低聲笑著的臣，扶著甲板緩緩站起，“你的……覺似乎是撐不住了啊……”

“同時用著那個呼吸法還有夜叉丸……果然對你的的傷害非常大呢……”

“要不要解除掉那個呼吸法？這樣一來，對你的……”

話尚未說話，臣的臉便猛地大變，雙眼猛地一睜，一張，“哇”的一聲嘔出大量鮮。

他嘔出的鮮，量比緒方要多上不，而且也非常地怪異，紅中帶紫。

“呵……”緒方用左手手背暴地了下殘留在脣邊鮮，“要撐不住的人……是你吧？吃了那麼多塊八百比丘尼的皮的你……可別在勝負還未分的時候就暴斃了啊……！”

“哼哈哈哈……這就……不勞你費心了……！”臣雙手撐地，一口氣重新站直起。

而緒方也於同一時間將刀拄於地上，將子再次支起。

這場死鬥，已轉變爲了極奇怪的態勢。

因爲兩人的都有著“不死之力”，所以誰的上都沒有看上去格外嚴重的傷勢。

但二人現在都已是疲力竭的模樣。

同樣變得“殘破”的……還有他們手中的刀。

他們手裡的刀，真可謂是慘不忍睹。

刀鋒變得像鋸子那樣坑坑窪窪，二人手裡的任何一把刀若是突然就這麼斷掉，都不會讓任何人到意外。

雖都已疲力竭，但兩人眼中的神采，都沒有消減半分。

已經都不剩多力氣的緒方和臣，邁著略有些蹣跚的步伐向彼此靠近。

都已將所有能使的招數都給使出的二人，俱至極限。

閃避也好，防也罷，他們都已無力再做出。

至於那些妙的劍技，那便更是不可能再使出了。

於是——僅剩揮刀的力氣的二人……只能迴歸最原始的劍鬥。

緒方向著臣的脖頸劈出一刀，臣頭一扭，僅讓緒方砍到其肩膀，隨後對緒方豎著便是一擊，狠狠地還了緒方一刀。

而緒方也不甘示弱，立即發起還擊，向臣又劈一刀。

被緒方的這記重劈給砍得連退兩步後，臣便立即又撲回去還上一刀……

你劈出一刀，我便立即還上一擊。

兩人就這麼不斷替著進攻。

因氣力、狀態的衰弱，他們的劍勢也漸漸虛弱下來。

但縱使如此，他們仍舊毫不退讓地揮著刀。

嗡——！！

二人又一次於同一時刻，向著彼此劈出一刀。

再次於同時被彼此擊退的二人，向後踉蹌了數步，又雙雙跌回到甲板上。

嘩啦啦啦……！嘩啦啦啦啦……！

二人下的船骸，已有大半浸海中。

正癱倒在地的緒方，已約覺到有些許海水漫到甲板上來了。

“緒方一刀齋……你……還有辦法再站起來？”

緒方聽到前的邪魔這麼問他。

他未有回答。

只默默地再次將劍拄於地上，重新站起了。

“哈……真是……夠頑強的啊……”臣用力咳嗽了幾聲，又嘔出了一大捧紫紅的鮮，“我一開始……只以爲你是想來找我這個……差點殺了你的人算賬……才隨著木下源一他們一起來追擊我……”

“現在來看……似乎並不盡然啊……”

“倘若你僅僅只是爲了來找我報仇、出一口噁心……似乎並不太可能會有這種……眼神啊……”

“我有些搞不懂你了呢……你究竟是爲了什麼……才這樣一次次地站起來呢？”

緒方……還是沒有出聲理會向他拋問題的臣，只不發一言地繼續一邊咳著，一邊蹣跚著將子再一次立直。

“哼哈哈哈……”自討了個沒趣的臣，低笑了幾聲，隨緒方之後地撐地起，“我們下的船骸……已快要全數沉海中……”

“你和我…………也都已到極限……”

“依我看……你和我一樣……也都只能再出一招了……”

臣深吸口氣，雙手攥吉骨食，將吉骨食高舉過頭頂。

“來吧！緒方一刀齋！最終對決了！”

已經連站都已有些站不穩的緒方看在眼裡，也深吸一口氣，然後將左手的大自在收回進鞘中，以雙手握持大釋天，擺出下段架勢：“倘若……這一擊……功讓你倒地不起……便是我贏！否則……便是我輸了！”

“呵哈哈哈哈……”臣咧大笑，“正合我意！”

無需其他的言語。

無力再擺出任何多餘的架勢再去蓄力。

就宛如二人都提前約定好了一般，在臣的大笑聲剛落下後，緒方和臣的後足便同時朝地面猛地一踏！

二人低著的重心，如地翔的飛燕，向彼此衝去！

數步的間距，被二人飛過掠過。

二人的臂展接近，刃長也相差不多，二人近乎是於同時進到了彼此的攻擊範圍之，然後又於同時將刀劈出！

2道刀迸現。

緒方與臣錯而過。

在二人錯而過的瞬間……二人的膛同時裂出一條巨大的線，團團霧順著這巨大的裂口向外噴濺。

二人的刀，都是向著對方的頭顱砍去的。

可已經失去氣力的二人，不僅沒有了躲閃的餘力，連將刀給劈穩的能力也都不剩了，於是僅雙雙砍中了對方的膛。

錯而過的二人，本想將子給站穩，但在努力一番後，最終還是一邊嘔著，一邊雙雙摔倒在地。

“咳……咳咳咳咳……！”

怎麼止也止不住咳嗽的緒方，每張一次，便有一朵豔麗的花從其口中噴出。

膛……不，是全上下沒有一地方是沒有在疼的。

此時的緒方，再也無力保持住“源之呼吸”，只能無奈解除了“無我境界”。

“無我境界”剛解除，強烈至極的睏倦，便包裹著緒方全，讓緒方險些昏厥過去，他及時以不惜將舌尖給咬破的力道咬舌尖，才終於保持住了清醒。

倘若可以的話，緒方真想就這麼大睡過去。

但目前的戰況……卻讓緒方連眼睛都不敢去多眨。

——可惡……沒有……斬到他的腦袋嗎……！

沒有砍中腦袋——這對一個有著“不死之力”……而且還是已經在與源一和他的戰鬥中，先後2次靠吞吃八百比丘尼皮來增幅的“不死之力”的臣來說意味著什麼……緒方自是清楚。

於是，即使現在難得厲害，緒方只能繼續強忍著疲倦，連忙扭頭掃向臣剛纔所倒地的位置。

視線剛掃過去——

“哼……哼哈哈哈……”

緒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景象，最不想聽到的聲音，便在他的視線剛掃到臣那兒時，映緒方眼簾、傳緒方耳中。

臣一邊低笑著，一邊從浸滿了海水的甲板上緩緩撐起上……

“緒方一刀齋……你……還有辦法站起來嗎……？”他這麼問道。

儘管在沒有於剛纔的那一擊中砍下臣腦袋時，緒方就已經預料到了此幕，但在真正地目睹了臣再次站起的這一幕後，緒方的瞳孔還是不控制地一。

看著仍趴在地上，正用蘊藏詫異、震諤等緒在的目瞪著他的緒方，臣的兩肩因他的皮笑不笑而微微抖。

“看來……是我贏了啊……”

臣拾起刀，悠悠地站起。

“勝負……已分了……”

臣拖著刀，以一瘸一拐的步伐，向緒方走去。

可纔剛來得及走出2步，臣的神便猛地一變，然後一邊用力咳嗽，一邊弓下。

又是一大捧紅中帶紫的鮮，從臣的口中嘔出。

在已經功了消化“不死之力”的況下吞食八百比丘尼的皮——這雖能大額增幅的“不死之力”，但也會讓承巨大的負擔。

與源一戰鬥時，爲抗衡進了“通境界”的源一，臣已經吞食過一次八百比丘尼的皮。

隨後，爲擁有能與緒方相對抗的能力，又從八百比丘尼的首級上撕扯下大片皮啃食。

先後兩次地進食八百比丘尼的皮……臣現在只覺自己的各都有火焰在燃燒，五臟六腑彷彿都顛倒、錯位。

但縱使如此——臣仍舊毫不在意地出溢滿狂氣的笑容。

他往脣上隨意一抹，接著直起子，接著提刀向緒方走來。

看著越來越近的臣，以及被其提於手上的越來越近的刀鋒，緒方——緩緩閉上了眼睛……

眼皮一點一點地沉下。

眼前的景，也隨著眼皮的沉下而一點一點地變得模糊……

——到此……爲止了嗎……

——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戰鬥了……

——好累……

——我已經用盡全力了……無力再戰……

——就讓我……

——閉上眼睛……

——休息吧……

緒方的眼皮已近乎完全沉下。

僅剩最後的一隙。

然而……就在這最後的一隙即將閉上之時——

……

（我有些搞不懂你了呢……你究竟是爲了什麼……才這樣一次次地站起來呢？）

……

沒來由的——腦海中突然迴響起了臣剛纔向他問出的這個問題。

——爲何……要這樣一次次地站起來……？

——我是爲什麼……要這樣不顧一切地與臣戰鬥……？

——是爲了……找這個差點害死了我和阿町的傢伙算賬，並一口氣鏟除掉這個不知日後還會不會加害於我們的大威脅……

——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來著……？

……

（簡單來說，就是讓江戶變得和蝶島一樣）

……

玄正對“江戶合戰”的介紹，自緒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

（緒方……嗚嗚……緒方大人真的……嗚……真的出現在我面前了！）

……

瓜生的臉於緒方的眼前一點點地被勾勒出來……

……

（師傅！）

……

他那個現在不知還是否在江戶打工的便宜徒弟：近藤藏助的臉隨瓜生之後，於緒方的眼前浮現……

以瓜生、近藤爲首的一張張緒方在江戶結識到的悉臉龐，一張接一張地出現緒方的眼前。

……

（我要……讓這個國家重歸二百年前的戰國世！）

……

臣剛纔一邊大笑著，一邊喊出的讓人直覺得齒發寒的狂言，在緒方的耳畔迴響……

這次，不再是瓜生、近藤這些遙在江戶的友人們了。

阿町、阿築、葫蘆屋衆人、一花……

一張張悉的臉龐，如翻的書頁一般，逐一在緒方的眼前閃過。

在這張張臉龐閃過後，畫面一轉——不再是這些悉的臉出現在緒方的眼前了。

出現在緒方眼前的事……變爲了他這一路旅行而來，所見到的每一景、每一幕。

廣瀨藩的鄉村土路……

祇園祭下的京都街頭的百人百相……

集全國之力建設出來的江戶的熱鬧街頭……

治安混，但也曾在那遇到過、經歷過許多好人好事的東北……

常年被冰雪覆蓋，夢幻而麗的蝦夷地……

……

……

……

……

緒方他那僅差一便能完全閉上的眼皮，停住了。

“唔……！”

低低的痛呼聲自緒方的脣間泄出。

隨後——便見緒方突然擡起雙手，撐著下的甲板，一點點地將子從甲板上擡離！

緒方於甲板上再起的同時，原本已都快要閉上的雙眼也隨之緩緩睜開，。

看著竟還能站起來的緒方，臣的臉不自主地稍稍一變。

“……你竟然還能站起來嗎？”

“哈……倘若可以的話……我還真想……就這麼長睡不起呢……”

“但是啊……果然辦不到呢……”

“雖然我這個……殺人無數的劊子手……大談著什麼‘救人’……怪可笑的……”

“雖然……這個世界的絕大部分人的死活……似乎都和我沒什麼關係……”

“但是啊……的確就是辦不到呢……”

“我果然是沒法……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你這個瘋子肆意妄爲！”

吼聲落下，高大的軀再一次屹立於天地之間的緒方，猛地將腦袋擡起，將已經完全睜開的雙目的視線刺向臣！

眼皮之下，是“火焰”尚未停息的雙瞳！

……

（看來……無需我再像昨夜那樣，跟你再多言什麼了呢……）

（如此一來……我也總算是能徹底與你融爲一了……）

……

——嗯？

聽著剛纔這2道突然自他腦海中響起的聲音，緒方的神不控制地一怔。

這個聲音……他太悉了啊。

正是昨夜在大阪所聽到的那個“緒方逸勢”的聲音！

緒方還未從再次聽到“緒方逸勢”聲音的震諤中緩過神來，更加濃郁的愕然之便於緒方的雙頰上冒出。

在“緒方逸勢”的聲音落下的下一瞬，緒方眼裡的世界便變了！

每風、每滴雨……視野範圍的一切，他們的形狀、他們的移軌跡，都變得是那麼地清晰！

世界……變得通了起來！

【叮！】

從來沒有聽過的系統音，在腦海中炸起。

【宿主與世界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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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給本書的最終決戰鋪足氣勢，這2章真是把作者君二十多年來累積下來的漢語言文學功底給掏空了……

今日這2章中的許多場景描寫和場景渲染，真是讓作者君寫得要死要活的，所幸最終品都讓作者君非常滿意。

尤其是上一章最後的那段：“海面上是洶涌的烈火，海面下是澎湃的海水。火與水。狂焰與駭浪。桔梗花與太閣桐葉。明與暗！”，寫完後倒過來一看，真是滿意得不行啊，短短數個詞彙拼在一起，就勾勒出了戰場的模樣，並且要氣勢有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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