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畫終于明白宇文夏南周的悲涼如何而來了,也終于明白尊主想要他們找的是什麼了。可他現在……寧愿找不到……
冰片上刻著滿滿的字,而且這一次,冰片最下端還寫了一個名字——言妄。
“司畫大人,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做些什麼呢?”宇文夏南問,語氣帶有幾分迷茫。
是啊,迷茫,他在迷茫,要不要讓瀟兮知道這里還有哥哥寫下來的東西,若是瀟兮看到這些……會崩潰的吧……
陡坡下面,是斷崖,很高很高的斷崖……
在距離那些冰山還遙遠的時候,他們想著最遠,去到冰山就好。可當他們近了才發現,他們其實本就靠近不了冰山。一條又長又寬的斷崖,隔絕了他們的路。
他們也用不著去到冰山,他們雖然沒有找到瀟兮的哥哥……但是……他們知道,找不到了……
司畫這時候,不得不佩服尊主。那麼深的斷崖,掉下去了活不了了,尊主這是要毀滅瀟兮的希……
可是……為什麼……明明主上那麼喜歡瀟兮……而且如今主上是瀟兮名正言順的夫君......
就算......就算主上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他們相思無涯的能人異士向來不,他就不信沒有一個人能讓主上UI福曾經的那些記憶......
“我們,要讓瀟兮知道麼?”娃娃音有些低沉。
瀟兮要是知道了……該有多難過……
“司畫大人……這個問題我正想問你。”
“……”司畫無言,子繃。
兩人站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宇文夏南開的口,“我們……再等等吧……”
司畫松了口氣,仿佛卸下了所有重擔,“對,我們再等幾天吧,至要想好瀟兮會有什麼反應。”
宇文夏南瞥了一眼斷崖,他最怕瀟兮跳下去……
一如既往,司畫只有夜里才會回去陪秦瀟兮,白日里,就跟宇文夏南坐在陡坡上,把所有應急方案想好。
“瀟兮哭就哭,但是,千萬不要讓跑。跑丟了那就麻煩了。”
“嗯,不行!哭也不能哭太久!哭久了容易生病,我們還要想想怎麼哄。”
“哄人這種事我做不了,宇文夏南,靠你了……”
“……怎麼說的好像就我會哄人那樣。”他都還記得,司畫堅持要遞上的那一顆糖果……
“我只負責看著,不讓往坡下跑。要是不小心摔著了那麻煩就大了。”
“……其實,司畫,有沒有可能,瀟兮從那里跳下去。”宇文夏南回眸看了一眼斷崖,神深沉。
司畫一愣,角扯了扯,“不可能的吧,瀟兮和哥哥應該是親人之間的,瀟兮不會……為了一個親人拋下其他親人的吧……”
真的只是親人的麼……宇文夏南小幅度搖了搖頭,“我們,該讓瀟兮知道了。”
又是一天清晨,秦瀟兮一醒來,就看到某個用詭異眼神看著自己的小正太,打了個哈欠,小爪子揮了揮,“司畫哥哥早上好。”
“瀟兮,今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司畫把拉起來,替戴好帽子。
“嗯?司畫哥哥,你們找到哥哥了?”眸子里瞬間迸發出強烈的芒。
司畫看了一眼抓在自己手臂上的小爪子,只是說,“你去到了就知道了。”
“那我們快出發吧!”秦瀟兮反客為主,拉著司畫往外走。
司畫任拉著出了山,才牽著的手,順著地上的痕跡走去。還沉浸在找到哥哥的喜悅之中,他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從天堂掉地獄的,不好。現在越是覺得找到哥哥了,等看到那塊冰片上的字以后,就會越傷心。可他總不能,現在就告訴沒有找到哥哥,只找到了哥哥的書。若是現在就說,會現在……就崩潰……
宇文夏南站在高,早早就看到了兩個小點點往這邊移。他扯了扯角,卻扯不出一個自然的微笑來。
瀟兮……希……你能堅強……
兩人到了坡下,秦瀟兮自然也看到了傲然而立的夏南,揮了揮手,笑得燦爛。
宇文夏南別過頭,不忍再去看。待會兒,待會兒,的笑容就要消失了……
夏南不理?秦瀟兮漸漸地察覺到了不對。司畫哥哥一路上詭異地沉默,夏南也沒有理會。坡上,分明只站著夏南一個人,那的哥哥呢……
手里握著的手輕,他聽到問,“司畫哥哥,你不是帶我來看哥哥的麼……”那小心翼翼的語氣,生怕一不小心,嚇走了的期。
司畫握著的手用力,嚨干,什麼也說不出來。他現在能做的,只是把帶深淵。但是他不愿意,親口告訴那個不算事實的事實。
秦瀟兮任由他拉著走,心里的不安一再擴大,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消失。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他們的表……那麼……
走到冰片前,司畫松開了的手,握著的肩膀,讓正面冰片。
笑容瞬間消失。
司畫默默地后退幾步,和宇文夏南站在一起。
那張致的小臉漸漸失去,的也在消失。狐裘下的雙手,僵了,甚至說,的整個人已經僵了。維持著笑容消失的那剎那的神態,沒有哭,眼睛里,一滴眼淚都沒有。
“瀟兮……對不起,我……只找到了這個……”宇文夏南站在后,看不清的表,可他說出這話的聲音,是抖的。
哥哥……哥哥不要娃娃了嗎……
——第十四年,還是找不到娃娃呵……娃娃,你會不會不在這個世界,為什麼,為什麼我找不到你……是哥哥的錯,哥哥沒有能力保護好你,只能拉著你一起死。可是……既然死了,為什麼還要讓我活著!活在一個沒有娃娃的世界……娃娃,會不會,會不會只有我到了這個世界。娃娃,哥哥把你弄丟了,該怎麼辦?!哥哥不愿意弄丟你……不愿意活在一個沒有你的世界……對不起,哥哥沒有勇氣繼續去找你。對不起,哥哥可能又要拋下你了。對不起,哥哥又一次輸在了能力上。娃娃,碧落黃泉,哥哥都陪著你,哥哥就守在奈何橋邊,等你……好不好……哥哥不跑了,怕你找不到哥哥,哥哥就在那里等你。言妄,絕筆。
哥哥說……就在奈何橋邊等娃娃……
奈何橋……
“哥哥,我們會不會死?”
“不會!哥哥一定會保護好小娃娃的。”
“那要是我們都不小心死了怎麼辦?”
“沒關系,哥哥會牽著你的手,死了,我們還是在一起。”
“唔,萬一在地府走丟了呢?”
“走丟了?那哥哥會去到奈何橋邊等娃娃。娃娃記得不要到跑,也不要留彼岸花,要記得,去奈何橋邊,哥哥一定會在那里等娃娃。”
那時,他們被一支經過專業訓練的正統軍隊圍攻,哥哥這樣子告訴。后來,他們逃出來了,哥哥的傷。
現在……哥哥先去奈何橋邊等著了嗎……
秦瀟兮微微低頭,邊,一抹絕的笑綻放。終于知道了哥哥在哪里了,現在,娃娃就去找哥哥……碧落黃泉,有哥哥相伴,就好……
秦瀟兮了,司畫只顧著下坡的路,卻沒想到,那個,竟然往斷崖跑。
他呼吸一窒,愣了一秒。當他回想起來去攔人的時候,瀟兮已經被宇文夏南攔住了,那時,瀟兮和斷崖的差距不過兩步。
若是……若是再慢一點……若是走完那兩步,一切……都完了……
“夏南,我知道哥哥在哪里了,你讓我去找他好不好……”聲音平靜,平靜過了頭。
宇文夏南拉著,一步一步地退離斷崖,“瀟兮,不要這樣……不要為了一人,拋下我們所有人好不好……”
“可是……可是……那個人是哥哥啊……”是最,也是最的……哥哥啊……
司畫看著那個臉煞白的,沒有哭泣,沒有掙扎,平靜得有些過分了。
就真的忍心……為了一個人拋下那麼多的人……只因為,那個人是的哥哥麼……
“不是說好了,幫我找哥哥的麼……我知道他在哪里了……讓我去找他好不好……夏南,司畫哥哥,讓我去找哥哥好不好……”
宇文夏南錮著,不讓有一點逃的機會。他笑得牽強,“瀟兮,你的哥哥會在那里等你的,你不要拋下我們……好不好?”
“可是……娃娃不想要哥哥等……”說好了的,要陪著娃娃的,說好了的,要保護娃娃的……哥哥……
“瀟兮,我們回家吧。”司畫牽起的手,不忍直視眸子里的祈求。
秦瀟兮愣了一下,搖頭,“不對,那不是家,哥哥不在那里,那不是娃娃的家。”
哥哥不在的地方……不是家……
哥哥,要找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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