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煥璋臉上的怒氣,幾個門房不敢再往前湊,低眉耷肩只敢看姜煥璋的鞋底,看著他轉進二門,這才輕輕舒了口氣,活泛起來。
姜煥璋剛進二門,小丫頭提著子跑過來,“世子爺世子爺!”
“跑什麼?鬼什麼?”姜煥璋突然暴怒,從在府門口下馬起,他這心里就已經開始冒火了。
跑的玉墨,李氏的歹毒算計,顧大爺要的一萬銀子,畏鬼祟的門房,到這個又跑又的小丫頭這里,火氣暴發了。
小丫頭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渾發抖。
“滾!”姜煥璋怒吼一聲,越過小丫頭,大步留星,直奔清暉院,他要問問,到底想干什麼!到底要干什麼?
姜煥璋沖進清暉院院門,從院子里直沖而進,沖過垂花門,沖進上房。
上房外間,萬嬤嬤等幾個老嬤嬤陪著,趙大夫正和孫大夫商量脈案,姜煥璋渾散發著怒氣,直沖進來,嚇的趙大夫和孫大夫連連往后退了四五步。
“這又是鬧的哪一出?想干什麼?要干什麼?非要鬧的我姜家家破人亡才肯善罷干休?”進屋再看到頭發胡子一起白的兩個老大夫,姜煥璋的怒氣又添了好幾分。
“世子爺,今天午后,大的嫁妝庫房被人抄檢了……”萬嬤嬤紅著眼睛上前解釋,話沒說完,就被姜煥璋一陣冷笑打斷,“被人抄檢?爺沒在府里,這府里誰還敢抄檢你們大的庫房?你……”
姜煥璋話沒說完就反應過來,他剛才氣暈了頭,現在不是從前,阿爹還在,阿娘還在……
“你竟敢跟爺信口雌黃,”姜煥璋反應極快,一個不易覺察的停頓后,話風就變了,“嫁妝?我姜家什麼時候把你們大那點子嫁妝放眼里過?兩位,”姜煥璋轉頭和趙大夫以及孫大夫拱了拱手,“拙荊安泰,卻著兩位大夫診出點什麼病來,實在是難為兩位了,煥璋在此給兩位陪個不是。”
“世子爺客氣,客氣!也不能這麼說,不能這麼說。”奉行與人為善絕不管閑事的孫太醫打著呵呵,示意藥收拾醫箱。
脾氣梗直的趙大夫皺著眉,一臉不悅,“不敢瞞著世子爺,尊府大確實病得重,尊府大這病,一定要靜心靜養,世子爺象這樣大發脾氣,于病人極其不利。”
姜煥璋沉著臉,沒接趙大夫的話,孫太醫拉了趙大夫一把,“清難斷家務事,世子爺既然說了……”
“家務不家務的,咱們是管不著,病人的事,總能說一句吧。世子爺要是象今天這樣,天天一通脾氣,你們府上大的后事,現在就可以準備起來了。”
趙大夫說完,沖姜煥璋猛甩了一袖子,背著手昂然走了。
“大這病,確實重,世子爺……呵呵,老朽告辭。”孫太醫呵呵了兩聲,拱手告辭。
姜煥璋臉微白,他是聰明人,兩位大夫這樣態度,看樣子李氏的病又重了這事,不是假的。
正房外侍立的丫頭婆子個個低眉垂眼侍立不,屋子里靜的落針可聞,姜煥璋站在屋子當中,突然有一種極其尷尬的覺。
這尷尬的覺讓姜煥璋的怒氣中添了幾分邪火,冷哼一聲,掀簾進了室。
室,李桐背后墊著只圓靠枕,半閉著眼,面白氣弱。
姜煥璋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盯著李桐,在他的直覺中,姜府現在、以及以后的一切不順眼不順利,全部都是起源于!
“好好兒的,怎麼突然又不舒服了?”病著,不管真假,不管怎麼樣,他都應該先問候一句。他問候了,可這句問候,聽起來更象是刻薄的譏諷。
李桐睜開眼,慢慢轉過眼珠看了他一眼,就又閉上了。
“顧家,是你讓青書和秋去的?”
“是。”李桐聲音細弱。
“你就讓青書和秋走這一趟?”李桐的淡漠讓姜煥璋的怒火又開始往上竄。
“那讓誰去?”李桐這回連眼皮也沒抬。
姜煥璋眼睛一點點瞇起,盯著李桐,“我告訴你,你給爺聽好了!顧氏,爺是納定了的!你那些刁鉆惡毒,還是收一收,記好,綏寧伯府不是你們李家!”
姜煥璋說完,拂袖揚長而去。
等他走遠了,李桐慢慢吐了口氣,出滿臉疲倦,這樣一只驕傲自大的蠢貨,竟然癡心了幾十年,為了討他的歡心,把所有的一切,甚至這條命,都奉送到他面前……
從前他多麼明智慧,多麼瀟灑倜儻,多麼人中龍……
現在,他的明,他的智慧,都到哪兒去了?從前,大約也不是他明智慧,是自己豬油蒙了心,爛了鼻子瞎了眼……
姜煥璋從清暉院出來,一眼又看到二門被他吼了一個滾字的小丫頭。
小丫頭一看到他,就開始瑟瑟發抖,老遠就沖他曲膝道:“世子爺,夫人讓您一回來就趕過去,夫人……”
姜煥璋不等說完,轉就走,這小丫頭抖的讓他多看一眼都火冒三丈。
陳夫人上房,姜大娘子和姜二娘子也在。一看到兒子,陳夫人剛剛收起的眼淚又涌出來。
“玉哥兒,你可回來了,阿娘這心里……”陳夫人抓著口,仿佛手一松,就活不了。“你跟他說,我氣的……這心口痛的……”陳夫人示意吳嬤嬤。
姜大娘子還好,姜二娘子興的一陣接一陣的打哆嗦,看看大哥,再看看吳嬤嬤,恨不能拖過吳嬤嬤,一掌把所有的話都打出來,然后就可以直接看大哥大發脾氣懲那個無比招人恨的嫂子,再把那庫房里的東西統統拿出來,和姐姐一人分一半!
“是這麼回事。”吳嬤嬤拿出首席管事的風度,“眼看就是汛期,昨兒個夫人說,把咱們府上各個庫房都細細查看一遍,要是有不結實的地方,趕讓人來修好,免得雨水一淋,霉壞了東西。”
略過昨天晚上萬婆子運十幾車銀子出府這事,吳嬤嬤是經過認真思考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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