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免租

　趙銘不能說服趙淞，趙淞也不能得到趙銘的認同，父子倆不歡而散。

　雖然談得不愉快，第二天趙銘還是得陪著他們一起去巡視田鋪。

　這時候正是熱火朝天夏收的時節，所以地里都是收割麥子的人。

　趙含章戴著帷帽騎在馬上，偏又不肯好好的戴，將帷帽的紗巾開，大半張臉出來，眼眸低垂時便能和地里勞作的人對上目。

　趙淞不喜騎馬，直接坐著牛車去的，他住走在車旁的趙含章，問道：“上蔡那里的麥子收得如何了？我看過幾日要下雨了，得抓時間收。”

　趙含章道：“已經全收了，農人們正在整理土地準備種豆子。”

　趙淞驚訝，“這麼快？”

　在他的記憶里，趙含章嫁妝里上蔡的田地可不，加上還和趙仲輿換了好多地。

　趙含章嘆息一聲道：“之前家中管事打理得不好，許多地都丟荒了，加上近年佃戶和長工流失，耕作的田地也是播種，并不收，近來我收留了一些難民，人手多了，這麼點東西很快就收好了。”

　趙含章說完一笑，“正是因為地里的活兒都干完了，這才能回來看五叔祖。”

　趙淞沉重的心一松，笑道：“難道你地里有活兒就不能回來看我了嗎？”

　趙含章甜，“自然要回來的，見到五叔祖便跟看到祖父一樣，我心中安定。”

　和他爹在一輛牛車上的趙銘聽不下去了，讓車夫停下車，他跳下牛車，展了一下胳膊，一扭頭見大家都看著他，他就揮手道：“走吧，我下車活活，走著去。”

　趙含章一想，下馬將馬給聽荷，也用走著。

　傅庭涵就垂頭思考，他要是不下馬，會不會顯得很不禮貌？

　趙淞懶得搭理他兒子，和有些為難的傅庭涵笑道：“傅大郎君不必理他們，讓他們叔侄兩個走著，騎馬顛簸，不如上車來與我同坐？”

　傅庭涵欣然應允。

　趙銘回頭看了牛車一眼，和走在旁的趙含章道：“傅大郎君的似乎還比不上三娘你啊。”

　“這不是當下的風氣嗎？男子敷面，子如弱柳扶風，有種飄然若仙的覺。”

　趙銘：……覺有被冒犯到。

　趙含章卻已經扭頭盯著他仔細看，上下掃視過后突然燦然一笑，“堂伯今日的妝容不錯。”

　趙銘看著素面朝天的趙含章，突然好生氣，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趙含章走到田邊，扯了一麥子看，“看樣子，今年的收還不錯。”

　“也有差的，”趙銘走上前來，也扯了一麥子，吃了一顆后道：“這里有渠通過，又是良田，地，近家，照顧得及時，越往外，有地塊貧瘠的，收就不是很好了。”

　趙銘又指著一個方向道：“今年山北那頭鬧蟲災，那一片的麥子大多空殼，更嚴重。”

　趙含章想了想后道：“我記得我家和叔祖家有好幾塊田在那邊。”

　趙銘“嗯”了一聲道：“一會兒可以繞道山北回塢堡，你可以看看況。”

　譚中老老實實的跟著他們走。

　兩家的田地，給族人耕種的那部分不算，只算給佃戶和長工耕作的便有不，而且田地都臨近。

　趙含章看過自家的，轉頭就能看到趙仲輿家的況。

　地里勞作的佃戶和長工們都沒見過趙含章，聽說是長房的嫡長，立即放下鐮刀上前來，跪在田埂上和趙含章回話，“去年郎主大恩，賒了小的們兩的租子，今年地里的莊稼還不錯，可以補上那兩。”

　趙含章將他扶起來，問道：“你陳三？”

　“是，小的家中行三。”

　“家里還有什麼人？幾時來的塢堡？在塢堡里佃了幾畝地？”

　陳三一一回答，他是五年前流亡到的西平，因為趙氏塢堡招長工和佃農，他便帶著家人留下了。

　“……租了十畝地，其中六畝是郎家里的，還有四畝是七太爺的。”

　趙含章問：“可以糊口嗎？”

　陳三答道：“勉強可糊口。”

　趙含章便長嘆一聲，看了眼他后不遠正彎腰割麥子的婦人和在田里找麥穗的孩子，沉思片刻后道：“去年祖父賒你的那兩租子就免了。”

　陳三瞪圓了眼睛，不由去看了一眼坐在牛車上的趙淞，立即跪下，連稱“不敢”。

　趙含章將他拉起來，“去年祖父會賒你們兩的租子，便是憐惜你們日子艱難，又怕直接免了租子你們會懶惰下來，如今我做主免了，不過是繼承祖父志罷了。”

　坐在牛車上的趙淞贊許的點了點頭。

　陳三更是得眼睛紅起來，掙開趙含章的手，跪下連連磕頭，“謝郎，謝郎主，小的回去便供上郎主的長生牌位，將來日日上供，絕不敢怠慢。”

　趙含章道：“祖父不是在意這些虛禮之人，何必破費？”

　目放遠，知道這一片有不地是的，干脆道：“去年祖父賒給你們的兩租子我全都免了，將此事告訴他們吧。”

　陳三眼睛大亮，又連著磕了兩個頭，大聲道：“謝郎大恩！”

　陳三跑到下一個田埂上，直接沖著遠大喊，“郎免去我們去年賒欠的兩租子了——”

　聲音幽幽傳遠，不遠同樣租了趙含章家田地的佃戶們一聽，高興的歡呼起來，也跪下沖趙含章站立的方向磕了一個頭，然后起沖著遠繼續喊，將這件事傳了下去。

　趙淞到了佃戶們的開心，同時也到了佃戶對趙氏塢堡的激，覺塢堡的凝聚力更大了。

　他欣的了胡子，滿意的看了趙含章一眼，扭頭對一旁沉思的趙銘道：“傳下去，去年我們家收的那兩租子也不用還了。”

　趙長輿是族長，他的決定直接影響到家族的其他人。

　所以去年田地歉收，他寫信回來，表示族人和佃戶們日子艱難，所以夏收秋收之后，他只收族人一的租子，佃戶兩的租子，剩下的兩都留待明年，待收好了再補齊。

　那的兩租子就算是他借給大家度過難關的。

　作為趙長輿的擁躉，趙淞自然是堅定的站在他那邊，于是大手一揮，他家也是這麼作的。

　族中的大戶紛紛效仿，包括遠在京城的趙仲輿。

　他當時自然是跟著大哥一起行的。

　此時大家就一起看向了譚中。

　??明天見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