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盤炕這事，徐大和王大有已經連著盤了半個月。經過最初兩家的親驗后，火炕大好評，也在縣城掀起了一盤炕熱。

　可惜盤炕師父只有兩個人，想要盤炕的人家不得不排起長隊。

　有人從中窺見商機想要模仿，做得還像模像樣的，卻不知其中髓，把客戶家里弄得全是煙差點被人打死后，不得不暫時放棄。

　但現在這個市場明顯需求旺盛，而盤炕師傅又只有兩個，盤子這麼大，兩人其實本吃不完。

　加上生活艱難，心里有算計的人恐怕已經在想其他辦法了。

　阿爹阿娘說走就走，家里就只剩下徐月兄妹三人。

　三人先在屋自覺把練習一遍，等子暖和起來，便各自忙碌起來。

　雪已經停了，冷風依然在嗚嗚的吹著，徐大郎拿起院子墻角的塑料掃帚把院的雪全部掃一堆，免得妹妹走的時候到。

　下了半夜的雪花堆積一個小山堆，正好可以做個半人高的雪人。

　“妹！”徐大郎突然喊了一聲。

　正在廚房里幫做飯的姊姊添柴火的徐月回頭看去，就見哥哥站在一個半人高的小雪人前，指著雪人沖笑。

　仔細一看，原來雪人是照著模樣做的，圓圓的腦袋上左右各堆一個小鼓包，就像是頭上的小鬏鬏。

　“好看！”徐大郎邀功一樣的沖得意道。

　徐月看著那憨態可掬的小雪人，忍不住樂出了聲，沖哥哥比了個大拇指，“好看。”

　“嘿~”徐大郎倒是不好意思起來，轉拿起斧頭在院里劈柴。

　剛把小火爐弄起來的徐二娘回頭看見那小雪人，忍不住好笑的劃了一下徐月頭上小髻，惹得徐月瞪，也不介意，反倒哈哈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徐月沒好氣的撇了姊姊一眼。

　徐二娘看氣鼓鼓的包子臉，更樂了，搞得徐月莫名其妙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姊妹倆一邊笑著一邊忙著，大的踩在木墩上熬著灶上的小米粥，小的拿著平底鍋在小爐子上煎煎餅。

　聞著鍋里傳來的油香氣兒，徐月腦子里想的都是裹在煎餅里的豬餡料。

　然而，鍋里的餅就只是純麥餅而已，家里已經好幾天沒吃到了。

　一來天氣嚴寒出門走不便，二來縣城賣的屠夫要價貴，五十錢才得一斤豬。

　而大慶的斤兩和現代的也不一樣，這里一斤十六兩，徐月測試過，大慶一斤才有現代實際上的250克左右。

　這麼算起來，半斤豬要五十錢，本舍不得天天吃。

　小米粥配煎餅，和之前比起來也算很好的早飯了。

　只是這邊的面磨得實在是糙，一般只磨一遍，細致一些磨兩三遍，和現代細的面比起來，徐月仍覺口不好。

　徐二娘和徐大郎已經念叨餃子很久了，但礙于面的糙程度，徐月至今也沒能得到好的面滿足哥哥姊姊的期。

　兄妹三人窩在正屋炕上，邊烤火邊吃早飯，炕燒得旺旺的，本不舍得下炕。

　徐月慶幸自家早早把火炕盤了起來，不然這個冬天不知道有多難熬。

　只是城盤炕的人家并不多，富貴人家能燒火炭取暖，服也厚實，眼下的嚴寒對他們來說應該還能渡過。

　但左右那些鄰居，既沒有火炕也燒不起炭火，著單薄，真不知道他們怎麼熬過這個冬天。

　吃飽喝足正稀里糊涂的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屋外街道上傳來賣柴老翁的賣聲。

　徐二娘正在研究的附魔試驗，企圖弄出一件魔法袍，頭也不抬的提醒道：

　“阿娘代了買柴火，你和徐大郎去吧。”

　說完，便專心研究的“魔法袍”了。

　徐月點點頭，從研究室里拿了一把錢出來，穿鞋下炕，深呼吸一口氣，做好寒風肆的準備，打開了院門。

　賣柴老翁佝僂著脊背，拉著滿滿一車的柴從前街走了過來，邊走邊喊：“柴火！柴火！”

　沉重的車在泥水混合白雪的街道上軋出兩道深深轍痕。

　只可惜，兩個錢一擔的柴火貧民區的百姓輕易也不舍得買，老翁今天生意不太好。

　“老翁！”

　徐月站在門邊喊了一聲，老翁聞聲看來，眼里出幾分欣喜，加快速度，拖著一座柴山趕到徐家家門前。

　“這些柴火怎麼賣？”徐月問。

　老翁并不因為年紀小就誆騙，老老實實說：“今天下雪，姑娘多給一個辛苦費，三錢一擔可行？”

　生活艱難，這一個錢的加價都還得小心翼翼，怕客人不喜歡。

　徐月覺得這老翁實在是太老實，你這樣小心翼翼的加價，人家不砍你價才怪。

　點了點手里的錢，正好十二個，遞了過去，“要四擔。”

　老翁一愣，接著狂喜，忙不迭把錢接過去，仔細揣服袋收好，把柴火擔進院子里。

　徐月和徐大郎避到院，指著廚房旁邊的小柴棚讓老翁把柴火放里面就好。

　廚房里的火還悶著，靠近廚房能夠覺到暖意，老翁放柴火時，總會在灶臺旁停頓一會兒。

　他上只穿了一件打滿補丁的單，麻布本就糙，眼很大，徐月看到里面塞滿了枯葉干草等。

　而老翁的腳上，因木屐不便行，穿的是一雙草鞋，雪地寒冷，早已經凍得發紫。

　哪怕他很想在灶邊多停一會兒，多暖和暖和，但為了不讓雇主久等，四擔柴火很快就搬完了。

　車板上還有兩擔，徐月倒是不介意一起買下，可家里院子小，真放不下了。

　老翁放下最后一擔柴火，沖徐月兄妹點點頭，便要離開。

　“老翁你等一下。”徐月糾結一會兒，還是住了他。

　老翁不解的轉過來，眼中還有幾分忐忑，猜想著難道又不想要那麼多柴火或者是覺得貴了嗎？

　徐月示意他等一等，而后跑進屋里，用竹筒盛了一筒爐子上燒得滾燙的開水，塞好蓋子，來到院里，把竹筒遞給老翁。

　“這是？”老翁有點不解，但一到竹筒傳來的溫熱，他就明白了，一時間竟有點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