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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莽》 第16章 同歸于盡!

 左凌泉還在抬槍直刺,腦子里卻瞬間不知想了多東西,心也一瞬間跌到了谷底。

 怎麼會……

 堂堂長公主,大半夜跑去斷壁殘垣逛,有病吧?

 左凌泉耳力過人,百分百確認珠簾后出聲的子,是臨河坊遇上的那個姑娘,先不管為何會出現這場面,當前局勢可謂危險到了極點。

 既然是,那肯定已經看出了自己在演戲。

 自己為什麼演戲?因為不想當駙馬。

 一個年輕漂亮的人,男人求而不得,會讓滿足人的虛榮心。

 但若是男人能得而不求,表現出沒興趣的意思,那后果可不是一般的嚴重!

 更何況他還打過長公主屁……

 要死要死……

 轉瞬之間,左凌泉心思百轉,知道這戲不能這麼演下去了!

 嗙——

 幾乎就在姜怡出聲的下一瞬,擂臺之上發出一聲悶響。

 起云臺上下數千人,全神貫注盯著擂臺,卻愕然發現方才那個氣如牛的白公子,如風馳電掣,化為了一道白殘影,只在原地留下了兩塊被踩斷的木板。

 而看的最清晰的,莫過于同樣站在擂臺上的李滄。

 李滄手持長劍本一擊制敵,半途卻臉驟變,是看左凌泉奔跑間微微屈膝的作,他便知道大事不妙,提前抬劍回防。

 可李滄反應再迅捷,也還是小看了左凌泉的發力。

 左凌泉練劍十四年,練的只有一劍,而這一劍也很簡單——用最快的速度,刺在最準的地方。

 因為世間武學招式,目的都是為了殺人,要殺人,練好這一下就足夠了!

 左凌泉沒有用全力,也沒必要,但這也不是李滄能招架的。

 左凌泉手持丈二銀槍,眨眼已到李滄近前,怕把李滄打死,棄槍便是一記掏心掌,直擊李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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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李滄后背袍驟然鼓漲,繼而雙腳離地,整個人化為弓腰的蝦米。

 形尚未騰空,便咳出了一口水。

 一切不過轉瞬。

 滿場眾人,只覺眼前一花,方才還片葉不沾的李滄,就化為了一塊破麻袋,從擂臺上橫飛而出,直至飛出兩丈有余,才摔在了地面。

 臺下等著的八人,猛然瞧見這一幕,只覺頭皮發麻,差點被嚇死,臉都白了幾分:

 “這廝竟然扮豬吃虎!”

 剛剛站起來斥責的姜怡,聲音猛然一收,捂住知道餡了。

 但姜怡馬上又把手放了下來,瞪著眸子,一副‘你完了!接著演啊你?’的兇狠模樣。

 左凌泉未等李滄落地,便已經收手站定。

 為了能順利進棲凰谷拜師學藝,不被公主擾,他還真的只能繼續演。

 左凌泉著頭皮裝作沒聽見姜怡的聲音,負手而立,擺出桀驁姿態,看向臺下的八個對手:

 “一群烏合之眾,也配與我相爭,方才隨便打打逗你們玩罷了。駙馬之位,我今天拿定了,你們要是不服,一起上即可。”

 說這話,自然是為了亡羊補牢。

 但姜怡又不傻!

 一通,方才看出左凌泉不想當駙馬故意放水,現在自然也能看出,左凌泉在嘗試挽回局勢,免得被自己記恨。

 不想當駙馬?

 姜怡眼神微冷,起把珠簾掀開,一襲大紅宮出現在了臺邊緣。

 “拜見公主殿下!”

 起云臺上下,滿朝文武盡皆起,躬行禮。

 左凌泉眼皮挑了挑,強行做出‘怎麼是你’的吃驚模樣。

 但姜怡已經看了左凌泉,雙手扶在雕花圍欄上,居高臨下,咬著銀牙道:

 “左公子好手!既然你這麼想當駙馬,本宮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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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啊姐!你這就沒意思了……

 左凌泉連忙抬頭,眼神示意,希姜怡別一時沖,拿雙方的終大事開玩笑。

 但姜怡可不管左凌泉的今天必須選一個駙馬給宗室那邊代,也知道和不是一條心的王侯公卿,肯定安排了不人在里面,想借機接近控制

 所以今天選駙馬,選的人注定是不喜歡的,能挑的,只能是稍微靠譜點,沒有什麼后臺背景,以后不會在背后捅一刀的‘夫君’。

 左凌泉家室背景不是一般的干凈,這符合了首要條件。

 大德無損、長得好看、武藝不錯,也符合了次要標準。

 最重要的是,左凌泉不想當駙馬!

 不想當就對了。

 你想當,我還選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你不想當我偏讓你當!

 我氣死你!

 種種原因綜合在一起,姜怡還用選嗎?

 只要左凌泉當了駙馬,以后就任扁,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特別是現在,看到左凌泉眼中那‘我錯了、你別來’的無助模樣,姜怡只覺這幾天在心里的那口惡氣通了一半,整個人都快飄了。

 姜怡森森的看著左凌泉,說話還故意停頓,吊了左凌泉一會兒胃口,讓他覺得有轉機后,才眼神一冷道:

 “就你了。接下來不用比了,各位卿退下吧。”

 “嘩——”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當然,不是吃驚公主選左凌泉當駙馬,而是吃驚公主這麼利索就把駙馬定下來了。

 他們還以為公主不想出嫁放權,會找借口推一番,他們連苦口婆心勸說的臺本都準備好了,沒想到這麼直接。

 一時間,朝臣都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參選駙馬的世家公子,則對左凌泉投去了羨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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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左凌泉臉上的表,一瞬間化為了僵,他站直,攤開手來,抬目著上面的長公主,意思很明顯:

 你有病吧?

 你圖個啥?

 姜怡斜依著圍欄,毫不示弱的與未來同床共枕的夫君對視,意思也很明顯:

 你奈我何?

 你不想當我就選你,氣不氣氣不氣?

 左凌泉無可奈何。

 不僅沒法生氣,而且還得激流涕!

 兩個人含脈脈對視片刻后,左凌泉吸了口氣,抬手恭敬一禮:

 “謝公主殿下厚。”

 姜怡看著左凌泉不不愿的模樣,心極好,居高臨下,正想抬手示意免禮,下方卻忽然傳來一聲不合時宜的:

 “公主殿下,臣有異議!”

 姜怡眉頭一皺,轉眼看去,是坐在席間的戶部尚書王崢。

 嘈雜的起云臺也安靜下來,向王崢。

 姜怡面平靜:“王尚書,本宮選的駙馬,你有何異議?”

 王崢俯一禮,恭敬道:

 “微臣不敢質疑公主殿下的決策,只是怕公主殿下小人蒙蔽。這個左凌泉,微臣的下屬有所接,平日私德有虧,當駙馬萬萬不合適。”

 姜怡微微瞇眼——把按著打屁,還,毫無君子之風,私德能不虧嗎?

 但這事兒是私人恩怨,放在臺面上也算不上什麼,大德無損就行了。

 僅憑左凌泉在臨河坊拔刀相助,又在球場上跑去冒險救人,姜怡便看出左凌泉品不壞,而且算是很優秀的一類人,只是有點兇而已。

 姜怡知道有人不滿沒有選提前安排好的人,才在此時挑刺,沉聲道:

 “哦,是嗎?”

 侍郎左寒稠,職比王崢低,對方毫不留潑臟水,他也是神溫怒:

 “王大人,話可不能說,凌泉前天才來的京城,在青合郡一直安分守己,我都不知道他私德有損,豈會被王大人下屬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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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崢面嚴肅,轉眼看向后:

 “茂德,你把事兒和公主敘述一遍。”

 監察史陳茂德,連忙起走到跟前:

 “稟公主,下有一外孫,名為湯靜煣,常年住在臨河坊。昨日清晨時分,天未亮,家中犬子的妾侍,曾瞧見左凌泉左公子,從靜煣家中出來,還代為關上了房門。孤男寡共度一宿……”

 “陳大人!”

 陳茂德話未說完,擂臺上的左凌泉,冷聲開口:

 “湯靜煣是大人已故兄長的外孫,這般以流言蜚語辱其清白,不合適吧?”

 陳茂德聽見這話,非但不愧疚,還笑了一聲:

 “公子對靜煣的家事,了解的真清楚,我問你,昨日清晨,你可曾從靜煣家里出來?”

 姜怡眉梢微蹙,就是前天晚上在臨河坊被打的,左凌泉當時也說在附近喝酒……

 姜怡看向左凌泉,想看看他怎麼回答。

 左凌泉面坦然:

 “前天臨河坊鬧兇,我協助緝捕司撲殺,夜擔心兇再犯,在臨河坊湯家酒肆坐了一宿,直至昨日凌晨時分離開。”

 戶部尚書王崢嚴肅道:“那就是說,你確實和陳史的外孫,共了一晚上?”

 左凌泉點頭:“沒錯,門窗未關,一直坐在窗前,沿街百姓可以作證。”

 王崢搖了搖頭:“你剛被選為駙馬,為了前程著想,自然會找借口解釋。試問若無其他關系,素不相識的子,豈會留宿男子一夜?”

 “事實就是如此,駙馬我可以不當,但不會讓謠言,壞了我與那位姑娘的清白。”

 王崢輕輕哼了聲:“長公主點了你為駙馬,豈是你相不當就能不當的?你如此說,不也是為了做出不貪權勢的模樣,給自己開,你可有真憑實據?”

 真憑實據?

 這哪兒來的真憑實據。

 左凌泉眉頭蹙,無話可說,加之罪何患無辭,說了也沒用。

 姜怡不清楚況,但知道左凌泉不想當駙馬,犯不著找借口證明自己的清白。

 念及此,姜怡臉一沉:

 “夠了!本宮選的人,自是知曉其人品,說沒有便是沒有。”

 王崢躬勸阻道:

 “殿下,招駙馬是終大事,我等為朝臣,自當為公主盡心。如今他已經承認了留宿子家中,豈能再……”

 姜怡眼神微冷:“本宮說過信他,他說清清白白就是清清白白。再者,即便留宿子家中又如何?本公招駙馬,又不是圣上選妃,要求秀完璧之。男人有紅知己有什麼稀奇的,王崢你自己說說,你有幾房妻妾?”

 此言一出,全場雀無聲,連參選的世家公子都低下了頭,唯獨左凌泉眼神坦然。

 王崢臉微僵,沒想到公主來這麼一句,他轉了轉眼珠,又道:

 “按規矩,駙馬不能納妾,拋棄糟糠之妻,更為人不齒……”

 姜怡眉頭蹙:

 “本宮的駙馬,能不能納妾,是本宮說了算,還需要你給定規矩?要不你王崢給本宮做主,在這里重新給本宮選一個?”

 “微臣不敢。”

 王崢連忙垂首,表尷尬:“只是,只是此子的人選,確實不妥……”

 姜怡見這些朝臣揪著不放,只得輕拍圍欄制止話語,轉眼看向左凌泉:

 “左凌泉,本宮今日特許,那位湯姑娘若是你紅知己,今日即可讓門為妾侍,滿朝文武可以作證,本宮日后以姐妹相待,不會虧待半分,你可愿意?”

 滿朝文武聽見這話,滿場嘩然。

 連姜氏宗親都覺得不妥,這也太便宜那小子了,哪有這麼舒坦的駙馬,還讓公主兩共侍一夫?

 但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左凌泉的反應。

 左凌泉也沒料到姜怡能說出這話,不過仔細一想,明白姜怡是相信他的話,讓他順勢自證。他本就清清白白,自然認真道:

 “我與那位湯姑娘萍水相逢,清清白白毫無瓜葛,此事沒法答應。”

 此言一出,其他自然無需再解釋。

 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

 千金在前、人在榻,都不會改口。

 滿朝文武聞言皆是點頭,眼中再無懷疑和猜想,只剩下贊許。

 姜怡差點給自己找了個妹妹,心里其實也張,怕這不要臉的順口答應。見左凌泉如此回答,姜怡也完全放下心來,看左凌泉的眼神兒都在不知不覺間和了幾分,冷眼向王崢:

 “王尚書,你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臟水,要往左駙馬上潑的?”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王崢還能說什麼?他連忙躬一禮,然后又對左凌泉抬手一禮:

 “左公子,是老夫道聽途說,誤會了,還請公子見諒。”

 “無妨,王大人也是為公主著想,事兒說清即可。”

 左凌泉對王崢等人沒半分好,但三叔在朝中做,該給的臺階還是要給。他說完話后,拱手告辭,轉下了擂臺,準備回到左寒稠的邊。

 只是剛罵完臣子的姜怡,轉眼瞧見左凌泉想跑,又開口道:

 “站住,你去哪兒?”

 左凌泉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姜怡,稍顯茫然。

 我回家啊我去哪兒,難不一直站這里?

 姜怡抬手勾了勾:“過來,本宮有話和你說。”

 語氣十分霸道。

 左凌泉暗暗嘆了口氣,只覺‘自由’二字漸行漸遠。

 常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長公主就相當于大丹朝的皇帝,他也不可能不搭理扭頭就走,當下只能轉來到高樓下,等著長公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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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千字,加起來還債四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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