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二喜急忙跟在皇上的后提著燈籠小心翼翼的走著。走著走著,于二喜便覺得不對勁,皇上的步伐似越來越沉重,越走越慢。他今晚是看著皇上的,并未喝太多酒,不至于喝醉,但眼見皇上步伐沉重,快到宣殿時,卻腳風一轉,從近旁的拱門而過到了那片無名的池塘邊上。
于二喜阻止了后別的太監跟宮們繼續跟著,只有自己提著燈籠靜悄悄的跟在皇上的后。皇上一言不發,到了池塘邊上時,只是站著,月傾斜照在他的上,春寒料峭之中,那一明黃的龍袍,那九五之尊之軀,在夜里,與剛才在花園中的熱鬧形了鮮明的對比。
于二喜忽然就有些明白了,安公公所說的。
“皇上現在喜鬧,是因為他心中太靜了。”
這個靜,讓于二喜心中有些不知名的難過,勸道。
“皇上,天涼了,回去吧。”
“嗯。”
皇上也沒有再堅持,轉回了宣殿。這時的皇宮已沒有喧囂,陷一片沉靜之中,于二喜伺候完皇上就寢,正要退下時,忽聽皇上說道:
“準備準備,明日出宮。”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準備。”于二喜答應著,退出了宣殿。皇上要出宮,最高興的莫過于他。這幾年,只要朝中無大事發生,皇上便會出宮呆上十天半個月,出宮的日子,皇上只帶上他,喬裝打扮一番,微服出巡,有時察民辦公事,更多的時候,只是游山玩水。因為是微服出巡,所以皇上不如宮中威嚴,格也更親民。只要他不犯大錯,皇上往往是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
所以皇上出宮,對于二喜來說,無異于放假,心無比的好。深夜里,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開始給皇上整理行裝。一切從簡,并沒有什麼需要特別帶的東西,因為前幾年,皇上在宮外購置了一院子,生活所需一應俱全。
第二日,天還未亮,于二喜已起來服侍皇上梳洗更,他們會在宮人們還未醒,不被人察覺時出宮。宮門當值的侍衛見于二喜駕著馬車出來,急忙出來迎接“于公公,是有何要事嗎?”
“給皇上辦差。”他也不多說,拿著出牌,又往侍衛手上塞了一錠銀子,侍衛二話不說,恭恭敬敬的給他開了宮門。
馬車迎著東一路奔馳,東邊漸漸出現了魚肚白,出現了霞,朝,他們到了那庭院。于二喜停下馬車,掀開簾子恭敬的說到:
“皇上,到了。”
“嗯。”
皇上自顧下了馬車,于二喜出去的手落了空,訕訕的手回了手,謹記著皇上說的話,現在在宮外,在宮中的那一切繁文縟節都不需遵守。
“皇……黃爺。”他自改了稱呼,這聲黃爺,最初是他自己的,見皇上并未反駁,所以他便黃爺,黃爺的,連這棟宅子,也是以黃爺的名義買下。
宅子里,有兩個家奴,一個負責做飯,一個負責打掃衛生,是夫婦兩。打掃衛生的家奴王德一早起來開門,就見到自家主人在門外,即驚訝,又高興“黃爺,您來了。”招呼打完,急忙從于二喜的手中接過行李,讓出道來給他們進去。
一進院子,做飯的王大娘正在院子里淘米,見到他們,亦是高興的放下水。
“黃爺,二喜,你們可回來了。”
皇上點點頭,直接朝自己的臥房而去。
那大娘猶是熱的問道“黃爺,我馬上做飯,你們先休息一會兒。”轉又拉著二喜的問。
“你喜歡吃什麼,大娘給你做。”那樣子,仿佛就是于二喜的親娘似的。于二喜也高興,點了幾樣皇上吃的東西讓做。這大娘雖在民間生活,但是手藝可不比宮中的廚差,再加上于二喜每次給銀兩時都囑咐食材必須買最好的,所以他們在外,吃的并不比宮中差太多。
“你們先休息,做好了,我來你們。”王大娘喜滋滋又麻利的去廚房里忙活起來。
用早餐時,于二喜還是不習慣與皇上同一桌,也或者說不敢,只站在一旁伺候著皇上吃。卻見皇上看了他一眼,手遞給他一雙筷子道:
“坐下吧。”
“是,謝皇黃爺。”于二喜接過筷子,寵諾驚的坐下。雖然每次出來基本都是與皇上平起平坐,但是只要一回宮,再出來時,又會不適應,畢竟眼前的人是皇上啊皇上。這些經驗,他也無法從安公公那得知,畢竟以前皇上不這樣,還是的自己琢磨。
王德與王大娘在一旁看著他兩吃,越看越喜歡。尤其是王大娘,看著黃爺,兩眼都要冒出星了,一副中老人的花癡樣,心想,怎麼會有人長的這般好看?這好看不是是五,而是那渾然天的氣質與舉手投足間,跟畫中的人似的。連吃個早餐都這般的優雅講究,越看越是喜歡,所以只要黃爺跟于二喜在這,一日三餐都是變著花樣做。
這于二喜開始時,還吃的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可吃了幾口,人放松下來,邊也開始變甜了“大娘的廚藝又進展了,堪比廚。”
“好吃你就多吃點。”大娘只被這一句贊,心里就樂開了花。
“嗯嗯。”見皇上已經吃完不筷子了,于二喜急忙往自己里最后塞了一個包子跟著皇上起走了。
兩人正要出門,王大娘又跟在后頭問。
“黃爺,你們中午回來吃飯嗎?”
見皇上沒有回答,于二喜也不知道啊,但是按照往常,應該是不回來,所以替皇上回答道“回來的話,我會提前來告訴你。”
“好的。”
說罷,兩人才出門,天城已開始一天忙碌而喧鬧的生活。他們沒用馬車,亦沒用轎子,只是步行著朝城中心熱鬧的地方而去。
這一路,眼睛所見之都是一片繁華,商鋪整齊,街頭小販也不擁嘈雜,十分井然有序,在這市井雜陳之中,每個人臉都洋溢著喜悅與希,于二喜跟在皇上邊,看到這樣的景象,不到萬分的自豪,是他邊這個男人創造了這樣一個偉大的盛世。
等他們走到城中心,已近中午,他們的目的地是一座酒樓,騰越樓,這樓與它的名字一樣,大氣而壯觀,樓頂四腳,猶如要騰空起來沖破云霄。
騰越樓,在天城頗有名氣,是達貴族最長來的地方,所以寅肅與于二喜每次出宮,怕見到人,所以從未去過。
但昨日元宵節時,聽那些皇親國戚與達貴族們都提起騰越樓,卻誰也不曾來過。原因無二,皇上一直主張勤儉節約,誰都想保持清正廉潔的形象,所以都不敢去騰越樓著這種高檔消費的地方,只怕被冠上鋪張浪費之嫌。
所以騰越樓就有一種奇怪的現象,來這消遣的全是生意人,而沒有一位員。得知這個消息之后,他們這才來。
于二喜一進門,便驚嘆,這騰越樓果然名不虛傳啊,剎眼看去是讓人眼睛迷醉的富麗堂皇,但是第二眼,卻又覺得雖然富麗堂皇,但并不庸俗,反而因為中間是高高的穹頂設計,顯得大氣磅礴。
眼尖的店小二看到有兩人進來,其中一位氣宇軒昂,雖未說話,但眉宇間的貴氣直人心,他天天在這看門,看到的都是非富即貴的,所以識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這兩人一看,就不是普通商人,所以急忙走到他們的前面,哈著腰恭敬的問道“兩位爺里邊請。”
“請問兩位爺今兒個來騰越樓想消遣什麼呢?”店小二拿著一個本子跟在他們的側。
“你們這都有什麼好玩的?”于二喜接過店小二手中的本子瞄了一眼,好家伙,還以為這酒樓就是吃飯喝茶的地方,想不到竟別有天。
除了慣常的吃飯喝茶以外,還有賭場,紅樓,戲班子,雜技團,評書樓等等。原來騰越樓只是對外一個名稱,一棟樓,穿過這棟樓,后面是一個長長的曲折廊道,沿著廊道走,廊道旁邊就有相對應娛樂項目的院子。
這于二喜為難了,皇上到底想去哪一個啊?他拿的本子上,正好翻到的頁數是賭場,見皇上正看著它,那店小二比于二喜反應還快。
“兩位爺真有眼,來,跟我走。”
店小二直接把他們帶到了廊道最深的一座院落,那里就是賭場。
于二喜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皇上,見他臉無異,這才放心的進去。話說,于二喜進宮也有些年了,未在宣殿時,他也時常與底下的小太監閑著無聊賭一賭,那時就對坊間的賭場頗為好奇,今天總算是可以見識見識了,心里有掩飾不住的興。
他們進去之后,并不急著往賭桌上湊,而是找了一靠窗的位置坐著,正好能把賭桌上的一切收眼底。
在這樣的場合之下,寅肅的坐姿依然拔,輕輕的喝著茶,姿態悠閑。耳邊是賭桌那傳來的陣陣驚呼聲,喧嘩而熱鬧。
“來……再來一局,爺就不信這個邪了。”一個聲音傳來,音很奇怪,嗓音似有一點點啞,像是被炭火剛嗆過似的,但又出奇的不難聽,語調亦字句有力,讓人忽略不了。
寅肅與于二喜都不自覺的往那個聲音去。
只見在一群賭的面紅耳赤的大老爺們中間,一個個子小,長相清秀的年輕男子夾在其中,也正賭的面頰緋紅,頭上的帽子被的斜歪著掛著,整個人幾乎匍匐在賭桌上,瞇著眼睛看手中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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