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肅,這幾年,你有我爹娘的消息嗎?”
六兮敢問,便是知道寅肅不會怪罪,并且,也篤定,以寅肅的格,一定是知道爹娘,哥哥的下落,不會放任自流的。這也是回來后,不著急找他們的原因。
“不知道。”
但他竟然回答不知道,而雙手不知不覺的輕輕拍著的背,像是在安或者哄著。六兮本意是打著去甄府的名義,實則是去打探顧南封的消息。但此時,被寅肅這麼一出,心中陡然升起了不好的預。
的爹娘,哥哥怎麼了?難道出了什麼事嗎?
被他困在懷里,努力從他懷里抬起頭看他“我爹娘,哥哥怎麼了?寅肅,你別瞞我?”
寅肅低頭,看著的雙眼,一字一字,毫不含糊的說“我說了,他們沒事。”
其實他的話語里,已前后矛盾,前面說沒有他們的消息,這里又斬釘截鐵的說他們沒事,六兮本想反駁,但見他表嚴肅,語氣里的不悅,便不敢再往下說。
一時間,腦子嗡嗡的,一面是爹娘哥哥,一面是顧南封跟麒兒。
怎麼就沒有一樣是順利的呢?
又把頭埋進了寅肅寬厚的膛前,不自覺的了一團。
最后寅肅似無奈的投降。
“明日我讓安公公給你找個機靈的太監,陪你去甄府看看。”
六兮在他懷里默默的點頭表示謝,又一想,他看不見點頭,所以輕聲說“好,謝謝。”
“睡吧。”兩人都不再說話,相擁著,終于沉沉睡去。
一早,六兮醒來時,發現已經日上三竿了,而寅肅早已不知何時離開去早朝。起來,穿戴好服之后出去,才剛開了門,被門外站著的一個小太監嚇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皺眉問道“怎麼站著?什麼事?”
那太監恭敬的回答到“兮妃娘娘好,奴才小和,是安公公特意指派奴才來等娘娘。安公公吩咐奴才今日陪兮妃娘娘出宮。”
原來是這樣,寅肅昨晚才答應的,今早便讓安公公安排了,效率真高。
“你等一下。”
六兮很快折回自己的六清宮,換了一套非常素雅簡單的服,這麼一看,倒像是個翩翩公子,的翩翩公子。
那小太監見這副模樣,一時不知該怎麼稱呼,只得尷尬的跟在的后出宮。
一出宮,六兮并未直奔甄府,反正甄府里沒有人,去也不過是引人耳目。表面上,雖然只有小和跟著,但不會傻到真的只有一個人跟著,他們后,藏在各的,都是寅肅的侍衛,即是保護,亦是監視。
是哪里熱鬧就往哪里走。這天城,熱鬧的街道,百分之九十的商鋪全是顧南封的,所以故意往那些地方走,希能得到關于顧南封的只言片語。他到底回來沒回來?
先是去了顧南封往常辦公的那酒樓,結果轉悠了半天,沒有他的消息。
接著,又去了顧南封最去的茶樓,那茶樓對面便是一賣茶葉的商鋪。
直接進去,問掌柜的“今年的新茶上來了嗎?我要南方的。”
那掌柜的說“快了,快了,您過兩日再來便有了。”
“是還在路上嗎?”
“是的,每年這個時候,就差不多要上新茶了,今年倒是晚了幾天。”
六兮想,難道顧南封真的還沒有回來?
的心擔憂的不行,連走路都腳步虛無。小和出手讓扶著“娘娘您累了,我扶您去茶樓休息一會。”
“也好。”半扶著小和,一半自己走,到了那茶樓,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個位置很安靜,視野又極好,六兮落坐之后,難得覺心都舒暢的放空。而小和,果真是安公公選的人,勤快又機靈,跟店小二要來上好的茶水跟點心恭敬的擺上之后,便一直站在一旁,不打擾六兮。
六兮坐了一會,看著酒樓下那游人如織,一片繁華,心便微微有些涼,這是最平凡不過的市井生活,于而言,卻是一生難以企及的一種奢侈。
酒樓下的墻角,依然有乞丐在那行討,定睛一看,有些眼,再一看,想起是幾年前,曾有過一面之緣的老太太,這些年過去,又顯老了,臉的皺紋如塹似的深。然而跪地的姿態卻亦如多年前,不卑不。
也算是一個舊人,六兮把桌上的點心全都包好遞給小和道“送下去,給墻角那位行乞的阿婆。”
小和接過點心,看了看六兮,有些猶豫是否離開。
六兮擺手,命令到“下去吧。”
小和不得已,才拿著點心朝樓下而去。
見小和一離開,六兮一刻也沒有停留,直奔柜臺那掌柜。因那掌柜的旁邊站著一個矮胖的子,是封府里那位老管家。
這一趟果然沒白來,六兮的心跳到嗓子眼了,這封府的管家在這,那麼顧南封是否也在?
強下心中所有緒,淡淡地看這那老管家,問。
“你家封可在這酒樓?”
那老管家看眼,卻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畢竟過了這麼多年,而六兮此時穿的又像是一位公子。
但老管家畢竟還是有眼力的,想了不一會,便忽然恍然大悟似的看著六兮,指著,眼睛瞪的老大“你……你……劉月?”
當年六兮是忽然離開封府的,后來顧南封再也沒提過,所以府里的人也慢慢的把給淡忘了,如今猛一見,還問起封,這老管家便有些謹慎起來,盯著劉月看“你找封什麼事?他不在這酒樓。”
劉月來不及多說一句,也來不及解釋,只接問。
“我知道封前陣子去南方進茶葉,我只想問,他回來了沒有?”
老管家想,難道封與這劉月一直有聯系?
六兮見管家依然謹慎的打量看著,一急,說到“我請他幫我在南方買了點東西,若是貨到了,讓他來找我,我好把銀子給他。”
老管家這才松了口“封昨日已回來,在封府。我會幫你轉告他。”
“好,謝謝老管家。”
六兮聽后,一直懸著的心這才微微的放松。
想必是有什麼事耽擱了,暫時未進宮,又或者是剛昨日回來,還需要休息一下。所以雖然六兮迫不及待想去見顧南封,想聽聽麒兒的況,還是忍了,等過兩天再說。
跟老管家道了謝,恰好小和也上樓梯,對小和說到“我們回去吧。”
“且慢。”
們正往酒樓下走,卻忽聽背后一個清脆而悉的聲音住了。本能的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卻見是一個穿著鵝黃服的子朝快步走了過來。
竟是那封府的藍玉,曾替挨了一箭,瞞過了寅肅的藍玉。
今天可真是熱鬧,出來一次,竟把曾經的舊人都挨個見了一遍。
小和見有人直直朝兮妃娘娘走來,急忙站在的側前方,做出保護的姿勢。
“沒事。”六兮擺擺手,示意他放松。
藍玉直接走到六兮的邊,看著六兮,說道“劉月?竟然真的是你。”
六兮面不改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劉月。”
的聲音太過于平靜,若是不明就里的人肯定以為是藍玉認錯了人。
藍玉聽到的話之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后面嘲諷之“無論過了多年,無論你是男扮還是裝,都騙不了我,因你上有勾引人的狐貍味,你就是劉月。”
“你,說話小心點。”小和護主心切,見有人敢這麼說兮妃娘娘,自是不肯放過,眼神憤怒的盯著藍玉看。
六兮攔著了他,依然面無表說到“認錯人了,我們走吧。”
六兮的心中卻有淡淡的憾,憾藍玉這些年一定過的也不好,所以才會如此尖酸刻薄。似乎陷里的人,如果得不到,便都會在這怨懟之中,泥足深陷,失去自我。
但藍玉哪肯就這麼放過,一個搶步走到的前面攔著的路,聲音已有些失控的看著六兮道“你不敢認我,因為你心虛。心虛我當年替你挨了那一箭,對,一定是你,當年封要掩飾的人一定是你,否則不會我了那一箭之后,你便從此消失了。”
藍玉此時說起往事,竟怒火攻上心頭。那時,以為替封了那一箭,以為拿自己的命陪封在皇上面前演了那出戲,從此就會為那封府的主人,為封邊的人。
然而,這些年過去了,除了在丫鬟奴才們中的地位高一些以外,其余的,想得到的,沒有一樣能得到,封本連看也不看一眼。
昨日在封府,封去南方回來,臉奇差,把自己關在房一整天都未出來,看著心疼,想去安而已,結果卻被封毫不留的趕了出來。
這氣,這傷,憋了一夜,卻在剛才看到老管家跟劉月在說話,一眼便看出那是劉月,這才找了過來。
這邊的已引起了酒樓其他客人的注意,而這些客人中,不乏有寅肅從宮中派過來跟著的便服侍衛。
六兮曾住過封府,曾經劉月的事,本就是一個必須保守的,現在藍玉這麼一鬧,若是被有心人聽見,那后果簡直不敢想象。
所以看著藍玉道“借一步說話。”
然后不由分說的輕拽著藍玉走。
小和要跟著,被六兮阻止到“你在這等著,我馬上過來。”
“兮……”妃娘娘還沒出口,小和被瞪過來的眼神嚇住,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六兮并未拉著藍玉走遠,而是找了旁邊一個無人的包間,的聲音與面容都一樣清冷說道“你認錯了人,我不是你要找的劉月,而且你記住了,這世間本沒有劉月的人,那全是你自己的憑空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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