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姬從觀星臺下的臺階邁步而上，來到墨宸淵面前，恭首：“王爺有何吩咐？”

“從今日起，你不必再跟著王妃了。”墨宸淵站在葉芷蕓旁，淡淡道。

嬰姬先是一怔，隨即抿：“王爺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需要安排屬下去做？”

墨宸淵長眸微沉：“本王的意思是，從今往后，你自由了。”

此話一出，嬰姬心底一窒，不敢相信的看著墨宸淵，一時間似反應不過來般，語噎道：“自……自由是什麼意思？王爺是要趕屬下走嗎？”

墨宸淵沒理會嬰姬的話，只是沉道：“此事是本王疏忽，你與戰王府并未簽下賣契，本王應盡早還你自由之，如今剛好在南清，你便不必隨我們回郭城，想去哪里，去便是。”

墨宸淵這番話，讓葉芷蕓也有些猝不及防。

“王爺！”嬰姬連忙跪地：“屬下只想跟著王爺，王爺如今要趕屬下走，屬下能去哪里？”

清凜的眉宇擰著無限的委屈，仿如在訴說著心中的不公，看向葉芷蕓：“難不……是娘娘……”

葉芷蕓眉頭微，一瞬不瞬的直視著嬰姬的眼睛，問心無愧。

嬰姬不甘心的抿，知道葉芷蕓一向是墨宸淵的死，只要提及半句葉芷蕓的不是，都會惹來墨宸淵的不滿。

所以話才出口，后半句就被生生吞下，著拳頭問道：“王爺既要趕屬下走，敢問，屬下可是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抬眸看向墨宸淵，眼神不乏質問：“屬下跟在王爺邊一直兢兢業業，從未做過什麼出格之事，屬下不是王爺的奴仆，卻甘愿做著奴仆所做之事，屬下因王爺一句派遣，便潛伏于南清數年之久，王爺如今，是要過河拆橋，不認嬰姬的功勞了嗎？”

是啊，也正是因為這一層，所以葉芷蕓才不好為難嬰姬。

與的小心思相比，嬰姬為墨宸淵所付出的，并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否定的。

“肖明。”墨宸淵沒回答嬰姬的話，而是將肖明喚了上來。

肖明來到墨宸淵面前，恭首：“王爺。”

“將你查到的，呈予看。”

“是。”肖明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封，到嬰姬面前。

嬰姬只看了一眼，心臟頓時提，臉上神轉眼起了慌張，葉芷蕓了脖子，只見信封之上赫然寫著七個字：南清九王爺親筆。

眼見嬰姬沒有作，肖明便將擅自將信封中的信拿了出來，攤開，遞到嬰姬面前。

嬰姬紅著眼眶只掃了一眼，便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淚水直接從眼中涌出。

嬰姬不愿意看，墨宸淵也不，他手接過肖明手中的信，放到葉芷蕓面前：“蕓兒看看。”

葉芷蕓早就好奇這信上寫的東西了，如今墨宸淵讓看，自然不會客氣。

信上所寫的東西不多，卻足以讓葉芷蕓唏噓啞然。

嬰姬在南清雖為了老南清王的寵妃，但實際上并未失貞，每每侍奉老南清王，都會在上帶上一種致幻藥，讓老南清王與嬰姬從民間抓來的子共度春宵。

完事之后，嬰姬會給子喝下避子湯，另賞些銀錢，并警告此事若傳出去，們只有死路一條。

靠著這一方法，初初之時，一切都相安無事，只是后來，這事被慕言秋查到了。

慕言秋并未打草驚蛇，而是在暗中調查嬰姬的份，也就是這個時候，慕言秋就知道了嬰姬是墨宸淵安排在南清的眼線。

只是慕言秋沒有將嬰姬趕盡殺絕，他跟嬰姬談了個條件，他把墨宸淵需要的消息借由嬰姬之手給墨宸淵，而嬰姬，也需要為他提供他所需要的消息。

在慕言秋的這種掩護之下，嬰姬了慕言秋與墨宸淵之間的雙重間諜。

當然，慕言秋給墨宸淵的消息，都是些無關要的，而嬰姬也聰明，給慕言秋的消息，也是無關要的。

慕言秋心里或許已經猜到，但因他本就沒有侵略大越的野心，所以對于這些消息，他一向是得過且過。

至此，雙方安然了數年，頗有一井水不犯河水之意。

至于嬰姬所使用的致幻藥，慕言秋幫換了一種，不需要別人伺候，老南清王便會生起仙死之。

如今，慕言秋將嬰姬之事全盤托出，想必是覺得這種時候，也不需要再瞞什麼。

以往墨宸淵在大越境，離南清甚遠，且他心里信任嬰姬，所以不會有去查嬰姬的想法，可如今墨宸淵就在南清，想要查證嬰姬一事是輕而易舉。

以墨宸淵的才智與聰慧，慕言秋若瞞，只會是畫蛇添足。

葉芷蕓看完有些沉默，良久，像是松了口氣一般，欣的對嬰姬笑道：“你這樣做是正確的。”

明白墨宸淵讓看這封信，是想告訴，對于嬰姬，無需有什麼心理負擔。

嬰姬在南清完完整整的保全了自己，未分毫委屈。

而這個結果，是最好的結果。

不希嬰姬為了墨宸淵犧牲到那個程度，也不希墨宸淵用這種方法去獲取別國的消息。

“你懂什麼！”葉芷蕓的欣，卻讓嬰姬心里冒火：“我可為王爺上刀山下火海，可為他到閻羅殿前取下閻羅王的首級，因為王爺一句話，我潛南清數年，任勞任怨，為何王爺看上的是你而不是我？十年年華！我有幾個十年！”

“王爺未曾迫過你。”肖明眉頭微擰，不滿道：“當時王爺派你到南清便已說明，去留全由你自己做主。”

“是我先遇見王爺的！”嬰姬不甘心瞪向肖明，通紅著眼眶帶著警告！

肖明拳頭微，到底是沒再說話。

只見委屈的看著墨宸淵：“戰場遇敵，是你在戰場將我救下，我得前后背，也是你將手中的饅頭分予我，我無家可歸，你便命人來將我接至京城，我以為……

你對我是有的，就算無，孩提時相遇，至今，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