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葦，出來吃飯了。還有我的藥——”歐北等得有點心虛了。

伍葦答應了一聲，嘆一口氣走出去，將分好的藥丸拿過去遞給他。他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就著湯水將該吃的飯后藥片吃了，道，“你在衛生間干什麼呢？”

“王文遠有幾個號呢？我怎麼打不通他電話？”干脆單刀直了。

歐北不聲道，“現在可能在去你家的路上吧，接電話不方便。他在海城有個本地的號，不過是專門辦公用的，你要？”

“要啊，你給我。”伍葦不客氣道。

他立刻念出一串數字來，果然和那私下的小號不同。

伍葦半信半疑地將這個號存手機里，腦子卻轉得飛快。王文遠這家伙到底在幫歐北做什麼工作呢，怎麼電話號碼一個個的那麼多，這是在干違法紀的事？

“他怎麼那麼多號？”

他懶洋洋道，“他要理的關系和事多了去，不同的手機號聯絡不同的人，方便些。”

好吧，暫時信了你們的鬼。

伍葦吃飯的時候手機響了，出來看，依然是周煒先發的短信。正要打開看，歐北手要拿。轉避開，上次邱明俊給打電話，正常談，他就能暴脾氣。這次找了周煒先，讓他失態，他肯定會更，道，“這是我手機，你不能隨便看——”

歐北定定地看著，“你以前不這樣的。”

那是以前，傻叉。

不說話，自己打開短信，容很方，“伍小姐，今天見面很愉快，期待以后我們會有合作的機會。”

“現在能給我看了吧？”歐北說這話的時候，覺有點喪權辱國。

伍葦看他一眼，將短信給他看，他看了后果然不是很高興，但也沒大怒，“什麼狗屎玩意？”

“他是邱家的律師啊，我總覺得他知道些什麼。”伍葦認真看著歐北，“我也不是什麼絕世大，不是個個人都要來勾搭我的。”

“所以你去找向晚和周煒先？”他道。

伍葦點頭，道，“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就干了這事兒，我人都要炸了。想來想去，只有找向晚和周律師——”

“找向晚沒錯，找周煒先純屬臭棋。”歐北雖然沒生氣，但話里的怨氣還是很重，他道，“這人就認錢。”

“那不是好的嗎，他認錢就給他錢，總能搞定他。”伍葦看著他，“你是不是也是這麼認為的？”

歐北似笑非笑看著，“不僅僅是錢的問題。律師嘛，說好聽了維護正義，不好聽就是訟，踩著法律的底線兩頭吃。你以為他來找你有好事？馬無夜草不，你別當了人家的夜草。”

“這麼說起來，邱明俊的事找他也是沒錯的。”

“我不喜歡和這種小人打道。”他雙手撐著下，“嫌惡心。”

這人狐朋狗友遍天下，居然在周煒先這里潔癖起來，算是新發現。

“那還有別的什麼辦法嗎？”伍葦有點為難，“現在也沒找到更好的證據，不找他找誰？而且你和邱明松算是撕破了一半的臉，公司那邊我也不想回去了。要不然就專心呆在海城弄這個事，好不好？”

“可以。不過也別著急，等小王拿了你戶口本來，咱們領了證，后面的事才好說。”

一提起結婚，伍葦就不自在。埋頭吃飯，偶爾抬眼看一下歐北。歐北也安靜地看著，兩人的視線對上后，都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偏開眼睛，他則是出一煙來要。

小聲道，“你有傷，不要了。”

他放里含著，道，“我就聞聞味道，不。”

兩人就這麼安靜地吃完了一餐晚飯，爾后上床休息。

至于半夜的時候伍安蘭打電話來找伍葦核實拿戶口本的事不提，掛了電話回被窩里，歐北直接張開雙臂抱著，迷迷糊糊道，“睡吧，別心。”

兩人在暴風雨后，互相分著對方的溫，過了一個還算祥和的夜晚。

次日一早，伍葦早早起來給自己找了套端莊的服，畫了一個端正的妝容。搞定自己后準備約車去民政局，拿起手機卻發現居然收到了那小號的一條回信，只是一個很簡單的笑臉而已。

看著那笑臉琢磨了半晌，這狗子是什麼意思？立刻回撥，那邊依然是盲音。不信邪了，流撥打他杭城和海城的公號，結果杭城的不通海城的通。只不過海城的被掛斷了，回了一個短信，“大姐，我昨兒通宵，饒了我吧？行不？”

伍葦嘟著想和他懟一下，結果歐北在外面道，“你別車了，有人來接我們的。”

只好放棄，探頭出去，“誰來接？”

歐北不知道從哪里弄了套西服穿上，額頭上的紗布很不順眼，正站在鏡子面前擺弄。

“衛東剛來給我送東西了，現在在樓下等。”

這個名字伍葦有印象，上次來海城的時候，兩個人窮。歐北四電話找人救濟，結果就有這麼一個衛東的人主給了他十萬塊錢。沒想到他手腳麻利，居然就把人給搞自己手下來干活了。

“你——”疑，“有錢給他開工資嗎？”

公司里給發了一次工資，雖然金額可觀，但還沒來得及轉錢給歐北應付他的開銷。

歐北沖笑一笑，沒回答。

兩人下樓，果然有一輛黑的大車等在酒店門口，司機是一個看起來極其年輕的小伙子。他五只是端正而已，但眼睛很黑很亮，給人的第一印象很悍。他見人下來，立刻下車，恭恭敬敬繞車跑一圈，打開車后座的門等待兩人坐進去。

伍葦站在門前，有點不太習慣。一直來都是王文遠單線聯系，要麼是在家里接待老板，要麼是被接去某個會所或者度假山莊，像這樣被人捧著排場，真沒見過。以前以為他是不被人管，所以總獨來獨往，現在看來，本不是那麼回事。所見到的歐北，不是日常狀態下的人，現在終于開始要接到這一面了。

“老板，您需要的東西王哥已經全給我了，放在后座。”衛東依然恭恭敬敬，垂著眼睛，多看一眼伍葦都沒有。

探頭看了一下，后座上果然有一個鼓鼓囊囊的文件夾。

“東子，今天辛苦你跟我跑這趟了。”歐北道。

“這是應該的，不敢說辛苦。”他馬上回答。

伍葦沖他笑一笑，側坐上車，不料他抬手擋在頭頂，避免撞上車頂。這個作，非常的心和專業，做得好看又優雅。不自在地挪了下，手拿了文件夾后，讓出歐北的位置來。

歐北坐上來，看臉頰通紅，道，“沒被人這麼奉承過，不好意思了？”

這人其實心思敏銳，很能人的緒變化。

看著衛東輕輕關上后車門，又小跑去前面開車，小聲道，“他以前是干什麼的呢？”太專業了。

“泊車小弟，也許——”他也不是很確定。

連小事都做得這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是小弟？伍葦腹誹了一下，看來以后得開仔細看看，這歐北到底藏了多東西在背后。

衛東緩緩啟汽車，平穩地加速過度上路，完全令人沒有不適。

“東子，以后你就跟著伍葦。”歐北靠在皮座椅上，輕聲道，“主要負責這邊的一些雜事和安全，有需要的東西找王助理要，有理不了的事再聯系我。”

伍葦有點不解地看著他，心里約有預，道，“你是覺得邱明松他們會——”

于紅蓮是敢在大庭廣眾之下一杯毒水弄死人的狠人，這樣的人教育出來的兒子怎麼樣姑且不論，在手段上肯定是值得商榷的。心里一直有憂，但沒料到歐北直接將它擺上了臺面。

“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那你呢——”將文件夾得死。

“他們暫時還不敢我。”

點點頭，打開文件夾檢查，結婚所需要的東西里面一樣不差。他湊過來著的臉看戶籍證明上的黑白證件照，小小的方寸間，滿臉稚氣和膠原蛋白的天真地看著這個世界。照片上的眼睛里毫無容，完全沒有過痛苦和彷徨。

他手了照片，道，“小丫頭好看的。”

側頭看他一眼，他有點小抱怨道，“我就難看了，結婚照頂這麼大一個疤。”

伍葦手他額頭，安道，“多特別啊，別人的結婚證全是千篇一律的，就咱們的掛一個大疤在上面，能讓給人記一輩子。”

歐北仰頭笑，有的爽朗歡快。

他手從文件夾的最底層掏出一個小小的素圈戒子來，了的手指套進去。低頭看一眼，有點詫異，卻又被他拉懷里。

覺得他可能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耳朵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