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座的人此刻哪裡管得著側人說的話，只專注於控制前行方向還有剎車，這個人真是不要命了，這麼危險的事也虧得想得出來。

餘又染見他沒有反應，倏地勾脣一笑，傾靠近他，脣似有似無的過他俊的臉龐，氣若游，“風，我你。”

顧遠風剛爲突然移開了腳鬆一口氣，卻覺到人的臉正在湊近，那濃濃的香水味薰得慌，也顧不得在什麼地方，他踩下剎車，空出手推開了。

“餘又染，你要點兒臉行嗎！”

他怒吼，脖頸的青筋明顯的突起，今天見簡直是一個重大錯誤。

“你不是喜歡不要臉的人嗎，我在迎合你的喜歡而已。”

餘又染擡手著撞倒車窗的後腦勺，痛一陣一陣的襲來，卻毫不在意，對著他，趾高氣昂，淡漠得像一隻高貴孤傲的黑天鵝。

“你他麼胡說什麼……”

話說到一半，顧遠風餘瞥到一道白影忽然行駛過來，而且以越來越快的速度靠近，他猛然一驚，忙地發引擎扭轉方向，然而剛原地轉了九十度後，車尾“嘭”的一聲遭到了猛烈的撞擊。

霎時，硝煙四起。

“喂，請問是顧遠風先生的太太穆暖士嗎？”

“是。”

“這裡是人民醫院，顧先生於半個小時前在南二環路口與一名子發生了車禍，現在正在搶救，請你和其他家屬立刻前來……”

手機“嘭”的掉在了地上，支離破碎。

夜晚的醫院走廊十分安靜，安靜得好像時間停滯了一樣，彷彿一個作就能將這平靜擊破，沒有嘈雜的說話聲，沒有喧鬧的汽車聲，只有手錶上“滴答滴答”的聲音和人緩緩的呼吸聲。

走廊裡，顧父顧母，穆暖，還有張助理，他們就站在手室的門口，凝重，焦灼，不安，張……每個人的眼睛都盯著上面的“手中”三個字。

“小暖，都快六個小時了，手怎麼還沒結束？”

顧母帶著哭腔說，彷彿就在這幾個小時，蒼老

了許多，握著兒媳的手，手心手背都冒著冷汗，也在瑟瑟發抖，穆暖同樣也是，明明是在溫暖的室，卻冷得如同不著一般。

“媽，沒事，再等等，遠風一定會沒事的。”

說出話才知道，的聲音竟也抖不止，相信醫生，也相信顧遠風，他一定會平平安安的醒過來的。

“可是……”

“別哭哭啼啼了，像什麼話，一個小車禍而已，那個臭小子肯定熬得過。”

一旁的顧父打斷了顧母的話，嚴聲喝道，經過歲月的痕跡，原本棱角分明的五有些鬆垮，滿含著滄桑，如果仔細聽，會發現他的聲音中有著些許的巍巍和不確定。

張助理看著兩位老人還有懷著孕的太太，心底涌起一心酸，不知不覺紅了眼眶，顧總，你一定要撐住啊。

空的走廊陷了沉寂，沒有人再說話。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逐漸靠近，衆人皆紛紛扭過頭，只見一個穿黑大的男子風塵僕僕地趕過來，旁邊跟著的是餘又染的助理。

“顧老，顧夫人，顧太太。”

他一一打過招呼，臉上的凝重擔憂不亞於他們。

“餘先生，那個和遠風一起出車禍的子是你妹妹？”穆暖頂著厚重的黑眼圈，擡眸看向來人。

“嗯。”

餘又琛發出一個字後，抿著脣，他接到醫院電話時正在開會，當即就趕過來了，在路上的時候讓這邊的人查了事故原因。

從監控中看，是顧遠風開著車，不知爲何忽然在一個沒有紅綠燈的十字路口停了下來，不知道他們在爭執什麼，等注意到那輛酒駕司機開過來的車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兩輛車相撞，場面不忍直視。

“你們先坐下來等吧，注意。”說著，他目轉向側的助理，“小李，去給顧老顧夫人還有顧太太買些粥和水過來。”

“嗯，好的。”

“我一起去。”張助理說道，碎步追上那個人，他這個豬腦子，完全沒有想到這回事，電話打到顧

宅時，他們正準備開飯，一個個都是還沒吃就趕過來了。

“謝謝餘先生了。”說完，穆暖側頭，沙啞著跟兩位老人說，“爸，媽，你們坐著吧。”

“不用，站著也一樣的。”

顧母看著那亮著的字，眼裡蓄著眼淚，怎麼可能坐得住。

“小暖，你去坐下，懷著孕呢，更累人。”

穆暖搖搖頭，也不願去。

手室的突然打開，衆人一驚，快步走了上去。

“醫生，我兒子……”

“手還沒完，我出來拿袋。”

話落醫生行匆匆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手室的門開了又關上，在場的人無不忐忑不安地等待著。

過了許久，那晃眼的三個字熄滅了，手室門緩緩打開，幾個醫生一個一個接著走出來，摘掉口罩後停在家屬面前。

幾人均是屏住呼吸，憂心忡忡等著醫生的話。

“顧先生和餘小姐都已經離了生命危險……”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兒子會沒事。”顧母欣不已，其餘人也都鬆了一口氣。

醫生們面面相覷，臉上神各異，其中一個繼續補充道，“餘小姐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二十小時就會醒過來，但顧先生，他收的傷最爲嚴重，腦部到了撞擊，如果一個月沒有醒來，可能會爲植人。”

說完所有醫生都投去了歉意的眼神，他們不敢說，顧先生爲植人的可能是百分之九十五。

死寂一般的沉默，所有人都看著醫生，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什麼！你不是說他離危險了嗎，怎麼還會爲植人，你們這些庸醫，我要求轉院，他們一定不會說我兒子會是植人的。”

顧母失控的上前拉扯說話的醫生，歇斯底里，忽然，眼前一黑，人控制不住的忘後倒下。

“媽！”

“顧夫人！”

尖聲，呼救聲，腳步聲……頓時充斥著整個醫院，走廊一片混。

夜，從未如此漫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