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起來了，不說了，你看著辦吧，有問題再打給我。”顧西樓掛電話。弦僵了一僵，怎麼還要跟外人通報一下睡懶覺了呢，的形象可怎麼辦？ “起來了怎麼不我？”這邊顧西樓在問。

因為覺得害又丟人，這答案能說嗎？弦搖頭，一拐一拐回房間：“我都好了，自己能走。”

真是小牛犢一樣的康複能力啊。顧西樓很高興好得快，但好那麼快他又有些失，這輩子有可能弱依賴離不開他嗎？弦背後冇長眼睛，可就是知道顧西樓正盯著看，腳下一拐一拐走不快，乾脆用蹦的，單腳一跳跳老遠，飛快進了房間。

顧西樓拿著電話仵在原地，好吧，不止小牛犢一般的素質，還有兔子一般的彈跳能力，弱什麼的，那就不是他家弦了。唉，好想弦抱著他撒啊。

他現在需要一支菸，也許一支不夠。顧西樓走進辦公室附屬的休息室，從櫃下麵屜拿出一條煙，從盒子裡掏出一包。這些是他的私房煙。按弦的演算法，他現在應該已經不菸了，還盯得的，好幾次他完煙晾了好一會纔出現在麵前，都能出懷疑的表來。不得已他藏了私房煙，還開始用口腔清新噴霧劑。明明他冇口臭，卻淪落到要噴這些東西了。

顧西樓拿到煙的時候腦子裡湧|出一堆弦對他的“嚴加看管”和“苛政”，點上了煙狠狠吸一口，覺得心頭冇得那麼重了。他把煙拿出去，丟在桌麵，自己靠在老闆椅上默默了起來。

一菸完了，他什麼想法還冇有。很順手的又拿起一，打火點上，他整個人靠在椅背上，一口又一口，吞雲吐霧。完第二支，他站了起來活活筋骨，已經有些想法了，很冒險，犧牲付出的有些大，但他要贏。他真的，咽不下這口氣。

在窗邊站了許久，顧西樓轉回辦公桌那，順手又點了一支菸，還冇幾口，忽聽得門口那“咚”的一聲，似乎什麼東西撞到了門板。顧西樓心裡一，腦子裡浮現的是弦蹲在門外的樣子，不會這次又是吧？

顧西樓走到門口拉開門，冷不丁的腳下倒下個人。還真是弦。

小小的臉蛋，大大的眼睛，表全是擔憂。

顧西樓皺眉頭，也擔憂，因為他看到弦的手握著腳腕。“又傷到了？”彎腰想抱，發現手上還拿著煙，趕回把煙掐滅在菸灰缸裡，再回來手扶。

“冇事，冇事。”弦一邊說一邊踉蹌。

顧西樓冇好氣：“站都站不穩還冇事。腳痛嗎？”

“冇事，真冇事，我就是蹲太久了，一會活活就好了。”弦扶著他的胳膊，跳到了椅子那坐下。

顧西樓把門關上了，這才轉回頭蹲下，了的子看的腳。因為腳傷未愈，所以弦穿了平跟的涼拖，但固執地穿著子。顧西樓看了看的腳，冇什麼事，臉也如常，他放下心來。

“你們家鄉那，大家閨秀都是練過聽壁角的，對吧？”

弦咬咬，知道自己被調侃了，裝冇聽見，東張西，看到了桌上的菸灰缸和裡麵的菸頭，把頭扭一邊，裝冇看見。顧西樓順著的目，知道看到了什麼，他也裝冇看見。

“下回我在門口放把小椅子，專門給你聽用。”看上去好像打算不追究了，不過還是先轉移個話題的好。

“我纔沒這壞病呢。”弦撇撇，“是錢皓哥出來的時候臉太難看，姚姐又特意囑咐說公事上有些麻煩，讓彆打擾你。我有些擔心，纔想聽聽看的。”頓又頓，又解釋：“隻是聽了聽，可冇打擾你。”

“嗯，是冇打擾我。隻是在門口弄出很大的靜。”

“冇有，冇有。”弦連連擺手，“我可不是故意的。就是蹲了會腳太疼了，冇堅持住，腦袋磕門板上纔有聲音的，也不太響。”

“腦袋哪兒？”

“腦袋就是這兒。”指指頭。

顧西樓終於“噗”的一下笑出聲了，心輕鬆不。大掌上的頭，輕聲細語：“笨蛋，我還不知道這是腦袋啊，我是問你磕到哪兒了，哪兒疼？”

“哦，這兒！”弦指指右邊。“不過不疼。”但顧西樓還是幫了，弦觀察著他的表，似乎並冇有想像中的那麼嚴重，稍稍放了心。

“是很嚴重，非常嚴重。”顧西樓低頭看，忽然說。

“啊？”弦嚇了一跳，難不顧西樓哥還會讀心？

“你的表太容易懂了。”顧西樓又說。他收了手，靠在桌邊，懶洋洋地盯著看。這一瞬間他終於下定決心了，就按他想的辦，要功總得付出，他進了這個圈子就應該按著遊戲規則來玩，敢玩，玩得好纔會贏。

他看到弦又在看他桌上的菸灰缸和他那包煙，便說：“這煙不是我的，是錢皓忘了拿走。”又想說煙也不是他一人的，是錢皓……但到弦的目，他住了。冇太大的表，隻是靜靜看著他便讓他覺得對扯太大的謊真是可恥。於是了鼻子，不吭聲了。

“你找我做什麼呢？”他轉個話題。

其實冇找他，隻是關心他，擔心他，想知道他在做什麼。弦看了看那些菸頭，想著他說事很嚴重，在心裡歎口氣，好吧，是找他了。“我，我有些饞了。想吃薄荷糖。”

這理由。顧西樓不說話，把整罐糖給拿了過來。弦打開了糖罐子，給自己拿了一顆，塞裡了。眼看了看顧西樓，他冇說話。抿抿，吸了吸裡糖，含糊地說：“一個人吃冇意思的，你能陪我吃一顆嗎？”

顧西樓想笑，這招數真稚。但他願意遂的意。

“行。”他答著，手想拿顆糖。

“等等，你剛纔了子。應該先去淨手。”

顧西樓的手僵在半空中，這丫頭到底是來安他的還是來搗的？不過想起來了子他確實下不了手去拿糖了。他把丟在桌上的那隻子取了過來，蹲下，把弦的腳放在他的膝上，然後小心地給套上薄。為了能出門，這子還是新買的大號的，寬鬆很多，怕勒到的傷腳，怕不舒服。

他抬頭，看到弦正看著他。盈盈目，臉帶意。

“弦。”

“嗯？”

“懶得去洗手了。”他張開。

弦愣了愣，反應過來了，幫他從糖罐子拿了顆糖，丟進他裡。丟完了還小聲抱怨：“真懶，臟兮兮的呢，還臭……”

顧西樓那個冇好氣，他不過就是想溫馨一點哄喂顆糖，這印象分都得跌破及格線嗎？他把的腳放好，嚼著那顆討厭的糖去了他辦公室的獨立衛生間洗了手出來，“勤快得很，很乾淨。”又湊近張讓聞，“一點都不臭。”全是薄荷味了。

弦抿著笑，覺得今天的這顆糖很甜。看了看顧西樓的樣子，小聲問他：“多嚴重？”

顧西樓的思緒被拉到那麻煩事上，“很嚴重。”

“那你要忙了嗎？”弦很自覺地想出去，不打攪他了。

“還可以再幾分鐘。”

“哦。”那再呆一會好了，想陪陪他。

兩個人不說話了，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顧西樓忽然邁了一步，挨近邊，將摟進了懷裡。弦冇有掙紮，靜靜靠著他，然後遲疑了一下，手抱住他的腰。“冇事的，不用慌。”

他不慌，不是慌的問題。

“也不要生氣，氣壞了子，多不劃算。”

氣一氣哪會壞。不過這麼抱一會，確實覺得好多了。

過了好一會，弦在想要不要提醒他他還有很嚴重的狀況要理，而且這麼歪著抱著他，腳又不好，時間久了腰也累的。一，還冇開口，顧西樓卻說：“我在思考。”

好吧，那委屈點，再抱一會好了。弦眨了下眼睛，稍稍調整了自己的姿勢。

顧西樓確實在思考，他的心已經平靜下來，之前做好決定的事他把細節又都想了一遍，想明白了，他覺得完全可以執行。他低頭，在弦的頭頂輕輕一吻：“謝謝你。”親的三個字藏在了肚子裡說。

弦聽到了他的話，覺得頭頂有什麼一，卻冇往歪想。但就算冇歪也夠心臟跳的。被放開了才覺到原來他們一直抱了這麼久。紅了臉，因為心虛所以嗓門大了些：“彆客氣。”

顧西樓忍不住笑，笑著笑著，把拉過來再抱一下。

弦心裡嘀咕著，說彆客氣又不是再抱抱的意思。

“我得忙了。”顧西樓說。

“好。”弦一拐一拐往外走，走到一半折返，到他桌麵把那包煙拿走了：“我幫你還給錢皓哥。”

“……”要不要總這麼惦記著。

弦走到門口了又回頭：“你忙完了，再給我顆糖吃吧。”

所以現在的計劃是從監督改為陪戒了嗎？顧西樓揮揮手，點點頭。

等顧西樓忙完。弦已經靠著床頭睡著了。

顧西樓靠在門邊看了半天，終於走了過去。

走進他的生活其實並冇有多長時間，可他卻覺得很久很久了。久到的存在了習慣，久到他的生活需要的陪伴，久到他現在真的認為，他在了。

他走到床頭位置，坐在地毯上，趴在床頭看著，的臉離他很近，睫很長，呼吸很輕。他疲倦得腦子空空的，可這麼歪著趴著卻也覺得很舒適自在，因為離很近。他聽著的呼吸聲，閉上了眼睛，想休息休息卻好象也睡著了。

直到一隻小手他的臉，他醒過來，想睜開眼睛，卻覺到有人拉他，聽到弦的聲音說：“顧西樓，你累了嗎？到床上來睡吧。”

好啊，居然邀請他。顧西樓老實不客氣地，眼睛也不睜了，直接就著的力道上了床，試著蹬了蹬鞋，綁著鞋帶蹬不掉，他也不管了，斜著子把腳在床外，抱著弦繼續睡。弦呆住了，是想把他醒讓他上來睡，下去。可他醒冇都醒就上來了，還抱著。

按理該給他一拳踹他一腳把他踢下去，可是他很累很倦的樣子，他這麼辛苦，又不是故意的，實在不該太苛責他。

弦一猶豫，就被顧西樓抱了個結實。顧西樓呼呼繼續睡，弦一時不敢。聞到他上淡淡的煙味，覺得憂心。是發現了，如果不順心，他菸就得兇，如果心好有事做，他就得了。希他健健康康的，一點都不想他生病。可是幫不了他什麼，隻能儘全能照顧他，但會做的家事有限，想學很多東西，如果有一天走了，他獨自一人，又有誰照顧他呢？

會有的吧，他會談，與一子結婚。會有姐姐，自然是姐姐來照顧他，與沒關係。

弦也不知怎地，這般一想覺得有些難過。

也不知姐姐會是什麼樣的人。廚藝也不知好不好，脾氣也不知好不好，工作上也不知是不是能幫到顧西樓哥。不過算起來，應該都比好吧。廚藝不行，在家鄉時許多人都說脾氣糟，太倔太好強了，還有工作，一點本事冇有，對顧西樓的事業是半點忙都幫不上的。

不過，有什麼好比較的呢，完全冇法比。

弦想著，不知道顧西樓哥是喜歡那個楚搖姑娘多一些，還是喜歡徐妍多一些。要說，喜歡徐多一點，徐好的，很熱心，對人也很好。弦想著想著，不歎了口氣。

這氣歎得有點重，顧西樓迷迷糊糊地睜了眼看，然後下意識地收雙臂，了的背：“怎麼了？”

“顧西樓，我覺得徐姐有些喜歡你。”弦說完，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怎麼就說出來了呢？不應該說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