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音恍惚地回憶了半晌, 最終確定, 當時看的小說確實是言頻道分類下的。應該是多想了,顧北音心里想, 同時也意識到顧寒聲和秦清越可能有什麼事在瞞著。
猶豫了下,顧北音最后還是答應了節目組的邀請。
肖紋頗有些憂心忡忡:“看節目組這個熱程度和重視程度, 你和秦總的C位是跑不掉的。雖然有后期剪輯, 但那麼多鏡頭,觀眾們一個個又好像都煉了火眼金睛, 萬一被出點什麼來就麻煩了。”
說的也是顧北音擔心的,但已經答應下來,顧北音也只得勸寬心。
這檔節目的名字做《七分甜》,節目組的口號很獵奇——“七分甜,還有三分酸”。和一般甜度超標的節目不同,這一檔節目更加真實有趣,去年一播出就突然火。而第二季的節目也延續了第一季的口號, 錄制的地點定在了一座有名的南方小鎮。
兩人抵達時恰好趕上下小雪,山水環繞的小鎮披上了一層雪,雪花落在靜謐的水面, 蒸騰起了一層薄薄的寒涼霧氣, 深深呼吸一口似乎都能嗅到空氣里淡淡的雪氣和花香。
好的環境格外的能滌人心, 顧北音幾乎都忘了自己是在錄節目,從車子上下來后就顯得極為興。秦清越亦步亦趨地跟在后,生怕腳摔倒傷,一路提心吊膽。
好在, 兩人有驚無險地走到了節目組錄制的第一站任務地點。和第一季節目一樣,第二季開始,節目組最先發布的任務也是“用心決定住所。”
顧北音看了眼任務卡,興到發熱的大腦漸漸冷卻,甚至有點沮喪。
《七分甜》一共會邀請三組嘉賓,節目組準備的住所也劃分為豪華、致、舒適三級,而第一次任務完度最高的一組可以優先挑選喜歡的住所。
但憑他們之間的默契程度和了解程度,估計是只能墊底的……顧北音在心里嘆了口氣。
“請兩位分別戴上耳機,坐到指定位置上。題板上一共會顯示十道問題,請兩位在規定時間作答。”節目組總導演跟拍他們這組,讀完規則,又低聲補充了一句,“考慮話題度,問題都從顧老師以往的提問中取。”
秦清越下意識看了顧北音一眼,就見方才還興得熠熠生輝的雙眼微微黯淡下去。角微抿,他抬手戴上了耳機。
Q1:顧老師最喜歡的是?
秦清越下意識寫下水藍兩個字,最后一筆落下時,他又頓了頓,抬手改了紅。
節目組導演原本盯著屏幕,見狀下意識看了秦清越一眼。秦清越沒察覺,認真看向第二題。十道題下來,導演和一眾工作人員的神態已經從驚訝慢慢變為淡定。
見兩人摘下了耳機,導演沒立刻公布答案,而是問了在場所有人最關心的一個問題:“答題的過程里看到秦總幾次修改答案,能問問秦總是怎麼想的嗎?”
秦清越一怔,心里那種類似于高考放榜時的張又拔高了一截,甚至都不敢去看看顧北音當下的神,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樣子看起來認真得有點可:“其實那幾個問題我都在音音的方資料里看到過……但我覺答案可能是錯的。”
導演笑了笑:“秦總能說說嗎?就像第一題,為什麼把水藍改了紅?”
聞言,顧北音驚訝地瞪大眼睛,下意識轉頭看向秦清越。
秦總本來就在心里忐忑地打著小鼓,發覺大家態度都有點奇怪后不由有點慌。他面上維持著極欺騙的淡然,不答反問:“是錯了麼?”
導演忍俊不,沒再故意消耗時間,將兩人的題板一齊在屏幕上亮出來。如果忽略掉字跡的不同,兩人的答案雷同得就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秦清越心里驟然升起一種高考結束,學渣和學霸對答案,發現自己拿不定主意猜測的幾道題竟然全都對了的驚喜。
導演再度追問:“秦總能以第一題為例解釋下為什麼舍棄們一直認定的水藍,改紅嗎?”
顧北音也有點好奇地看向他。
“因為……”秦總底氣驟然足了,看起來很像是拿著滿分試卷給家長的小朋友,“我發現音音很喜歡一些帶著紅的小配飾。”
他話不多,卻直擊重點,導演點了點頭,沒再繼續問下去,而是讓工作人員將三組房子的照片投影到屏幕上。
“兩位在第一測試中績第一,獲得優先選擇權,請兩位商討后給出選擇。”說到規則,導演又恢復了一貫的正經。
顧北音下想詢問的念頭,抬頭看向投影。
節目組正是財大氣的時候,定下的三住所條件都很好,裝修風格卻迥異。顧北音思考了下,低聲詢問秦清越的意見:“我們選第二組吧?田園小清新,窗邊的綠植看著心就很好。”
“都可以,聽你的。”秦清越自然沒意見。
顧北音偏頭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趟出來后,秦清越上的冷淡削減了不。但周圍都是鏡頭,不好多問,抬頭向導演確認了住所選擇。
第一次任務落下帷幕,導演示意工作人員暫時休息,起上前和兩人通:“這一季的節目增加了一個環節,獨白。兩位老師可以選擇是在第一期錄,還是在最后一期結束的時候錄。”
顧北音實在不知道現在錄要說什麼,果斷地選擇了最后一期。
導演點點頭,問道:“那秦總呢?”
“我現在錄。”見顧北音有點驚訝,秦清越遞給一個溫的笑,站起,“獨白在哪錄?我現在過去嗎?”
導演覺得這對夫妻的相模式好像有哪里不對,下意識點點頭。
錄制安排在一間隔音極好的房間,房間中央擺著一張大大的書桌,唯一的一張椅子正對著書桌上的攝像機。
秦清越看了眼屋子里的布置,詢問:“我有點事想和你商量,能先把攝像都關了嗎?”
導演因他客氣的態度而有點寵若驚,讓人關了攝像又關好門,他很上道地低了聲音:“秦總您有什麼要求只管提,能做到的我都盡量滿足。”
微微一怔,秦清越意識到導演可能想歪了,輕聲笑了下:“不是……我沒什麼別的要求,只是想和你談一筆合作,如果你不能做主的話,可以把說得上話的人都過來。”
這下換了導演愣住,他斟酌了下,還是出去打了個電話將節目制片也了過來。
見人到齊了,秦清越從口袋里拿出一疊折得整整齊齊的紙,推到兩人面前:“我下面說的話很重要,希兩位能在節目播出前保。如果兩位覺得自己可以做到,可以簽下這份保協議。”
導演和制片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思量。
秦清越并不催促,語氣極淡:“我可以確定,我的這個消息可以讓節目的關注度再上升一截。”
兩人眼底的猶疑變了掙扎,秦清越在節目一開始就能拿出保協議,明顯是有備而來。導演和制片也經歷過大大小小不風浪,自然清楚有時候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但眼前的實在太大。
《七分甜》第一季收視和口碑棚,也使得他們上的力更大。兩人想要第二季延續第一季的高收視和好口碑,節目就要做得比第一季更好。
眼下,他們還缺了一個炸的賣點。
節目制片咬咬牙,把心一橫,提筆簽了自己的名字。見狀,節目導演也寫下自己的名字。
秦清越低頭看了眼兩人的簽名,將保協議妥善收起來。目平靜地注視兩人,道:“我和音音其實已經離婚,我希節目組在宣傳和后期制作的時候,能夠有一定的傾向,將我和音音之間的互解讀為我在追求,而非我們在撒狗糧、秀恩。”
制片剛喝了口水,聞言霎時被嗆到,驚天地的咳嗽了起來。導演也一臉茫然加震驚,顯然被嚇得不輕。
秦清越靜靜看著兩人,指尖挲了下口袋里的協議,無聲地笑了笑。
他這兩天雖然和顧北音見得不多,卻也清楚一直有點擔心兩人的關系哪天被出來,會到輿論的反噬。和顧寒聲抱有的僥幸心理不同,他一早就將這點考慮在了里面。
無論是協議結婚,還是最后的離婚,錯的一直都是他。秦清越從不介意承認自己的錯誤,更不畏懼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卻不想將顧北音牽扯進來。
想到顧北音剛才驚訝的模樣,秦清越挲著協議的指尖一頓,溫聲笑了笑:“怎麼樣?可以接嗎?”
導演率先回過神,近乎小心翼翼地提醒他:“沒問題是沒問題,但這樣的話秦總你可能會被一些黑子罵……”
“我有心理準備。”秦清越溫和的笑容不變,語氣卻多了點談判桌上的強,“無論是保,還是話題的宣傳引導,希兩位都能嚴格把關,將節目做得盡善盡。”
制片和導演對視了一眼,齊齊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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