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榜張的時間不短了,底下依舊著一堆人,時不時傳出高中時欣喜若狂的大笑,或是落第后不可置信的哀嚎,人生百態,俱是濃于一隅。
葉大勇許久沒見回來,徐子欽和張運的下人卻是前后腳回來報喜了,一個個欣喜若狂,“爺,中了!您考中秀才了!”
廳中一陣喧嘩,旁人紛紛道喜。
徐子欽和張運紅滿面,拱手道謝一番,才細細問自己的名次。
此番院試出二百名秀才,前十名為甲科,徐子欽看起來愣頭愣腦的,學識居然不錯,剛好排在一甲十名,張運差一些,但也排在五十名。
兩人臉上忍不住笑意,徐子欽說道,“崔賢弟,你家人還未回來嗎?要不讓我派下人替你看看?”
崔維楨搖了搖頭,“不急,再等等。”
他不急,葉蓁蓁卻坐不住了,剛要站起來,就見葉大勇滿大汗地跑上來,他神有些奇怪,似喜似悲,但在看到崔維楨后,眼中迅速迸發出璀璨的芒,憨厚樸實的面容也變得意氣風發起來。
“楨哥兒,姑爺!你中了!中了案首!”
葉大勇興到變調的聲音在大廳中響亮突兀,周圍先是一陣寂靜,很快就一陣嘩然,在場的人比聽到徐子欽和張運的消息還興,紛紛過來瞻仰結這位素未蒙面的案首,一時間熱鬧一團。
崔維楨起先還算矜持,這會兒也忍不住出笑容,青年姿容俊,氣度高華,年紀輕輕又是案首,讓人不得不贊一聲,年英才。
這一刻,他是當之無愧的聚焦點。
葉蓁蓁與有榮焉,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葉大勇更是激得不行,不停地咕噥著,“我家姑爺中了,我是秀才公的岳丈了,我怎麼覺得像是在做夢呢。”
一副快魔怔的狂喜樣兒。
葉蓁蓁不得不把他醒,瞥了一眼獨坐在席上的葉世明,故意大聲問道,“爹,別顧著傻樂啊,免得旁人說你偏心,你看了楨哥兒的,有沒有看二叔?紅案上有沒有二叔的名字?”
故作淡然的葉世明這會兒也坐不住了,抬眼看來,神急切又忐忑,終于開口說了今日第一句話,“大哥,你別愣著啊,快說,我中沒中?”
葉大勇臉上的笑容全沒了,低聲說著,“沒……沒看到你名字。”
“不可能,我不可能不中,肯定是你看了!”
葉世明早有預料,但這會兒真切地聽到落第的消息,還是本能地不相信,甚至還遷怒到葉大勇上。
“是真的。”
葉大勇急忙說道,“我之所以回來這麼遲,就是因為找不到你的名字,特地多查看了好幾遍紅案,一直沒找著,說明二弟你真的沒中。”
“你肯定是騙我的,我自己去看。”
葉世明紅著眼,面容猙獰,大力推開葉大勇,風一般的走掉了。
葉大勇怕他沖擊之下出什麼事,剛要去追,直接被葉蓁蓁攔住了,“爹,二叔不愿意相信你,不必熱臉他冷板凳。”
好心當做驢肝肺,慣的他。
楨哥兒中了案首,大廳里不認識的人都起祝賀了,他作為親戚卻板著一張死人臉,活像別人欠他幾百萬似的,這種冷心冷肺的人,還要關心他做什麼?
“您在這兒歇歇,我有事出去一趟,要是楨哥兒問起來,替我回一聲。”
讀書人非常講究同年份,雖然在此之前彼此素不相識,但是同一時間考取功名,就是他們相互親近的緣分,關系總是與旁的不同。
崔維楨此前是閉門讀書,未曾認識縣上的生秀才,以前不際也罷了,現在考中案首還曲高和寡,對于名聲就大大不利了。
畢竟他日后要去上縣學,在場的秀才都是他日后同窗,現在打點好關系是絕對有必要。
代完葉大勇后,葉蓁蓁才提著籃子去滿庭芳。
才半個月的功夫,滿庭芳的門庭已經截然不同。
以前顧客寥寥,現在卻是門庭若市,仿佛對面群芳齋的客人都往這會兒跑似的,葉蓁蓁聽了一耳朵,幾乎都是詢問紫茉莉和落霞膏的。
不過二者價格高昂,不人本消費不起,依舊不死心地問著,“有沒有便宜一點的?就要制作紫茉莉那位師傅的手藝,其他的不要。”
滿庭芳主要買賣的,還是原有師傅制作的脂,和紫茉莉比起來,就顯得遜許多了,進了店的顧客買不起紫茉莉,也免為其難地買了替代品,倒也增加了營業額。
跑堂的艱難應付各種提問,李掌柜眼尖地看到進門的葉蓁蓁,連忙熱地迎了上來,“葉娘子,您怎麼今日來了?正巧了,我們東家才剛回來,您請跟我來。”
王祁正在后頭院子里喝茶,見葉蓁蓁進來,也是驚訝得很,“李掌柜與我說了,你日后逢五才送貨,今日怎麼提前了?”
一提起這個,葉蓁蓁就沒忍住笑臉,“今日院試放榜,陪我夫君進縣城看榜,順便把脂也送來了。”
“原來崔郎君是讀書人。”
王祁眼中閃過一抹訝異,他看了眼笑容滿面的葉蓁蓁,笑道,“葉娘子如此高興,想必崔郎君考中秀才了吧。”
葉蓁蓁難掩驕傲,“考中了案首呢。”
王祁肅然起敬,“崔郎君果然文才出眾,乃人中龍啊。也只有這等出眾的人,才配得上葉娘子你這等巾幗英雄。”
這話明顯是吹捧了。
葉蓁蓁不好意思地輕咳了聲,連忙把話題轉移到新產品上,“我又新制了兩樣脂,分別是玉珠霜和紅手,這兩種產品原料較貴,可以考慮給紫茉莉和落霞膏降價了。”
王祁驚喜異常,“什麼,你又研究出新的脂了?”
他連忙取出新產品驗看,很快就到其中的功效,跌宕起伏的緒久久不能平息。
葉娘子的制香能力,未免太厲害了吧,的極限又在哪里?
這一刻,他似乎看到一個聚寶盆向他招手,心中一,忽然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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