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桑一陣呼吸不暢:“回三夫人的話,郡主在里頭午歇。”
李氏道:“那好,你去通報一聲,說是我來了。”
小桑頭都大了,敢攔著這小丫頭,但卻沒有攔李氏的道理,若是旁人知道將李氏攔在門外,都要指責郡主的不孝了。
于是忍了忍,道:“那請三夫人稍后,奴婢去喊郡主。”
說著便砰的一聲關上門,也不管將李氏關在門外有沒有禮貌。
蘇莞早就聽到了外面的爭論聲,聽到李氏來了,便讓人收拾東西,小桑快步地跑了過來,眼見著屋子里都收拾好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蘇莞道:“派人去玉華苑的人回來了嗎?!我父親可在?!”
“還沒回。”小桑呼吸了一口氣,“也不知三爺在不在。”
蘇莞皺了一下眉頭,然后道:“小葚,你隨我去寢室,一會兒咱們從里面出來,小桑開門讓們進來,得了機會派個人去福平院,告訴祖母。”
“是。”
蘇莞和小葚匆匆回了寢室,小桑見寢室的門關上,轉頭看了正廳整理好了,命了人去泡茶,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后抬起下去開門。
門外李氏打了頭陣,李玉燕站在李氏旁邊,一派溫婉大方的樣子,那小丫鬟跟在邊上,沖著小桑直瞪眼。
小桑視而不見,對著李氏道:“三夫人您請,郡主一會兒便來了。”
李氏拍拍李玉燕的手,安了一下,便對后面的人說:“將東西抬進來。”
小桑一頓,言又止,有心想攔,可卻也不能在李氏眼珠子底下做這樣的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個人將李玉燕的箱籠抬了進來。
咬了咬,握了握拳頭,心中姑且將這事記下,改明兒該寫書信送去鎮國公府去。
娘老子的,看誰倒霉,看你能住到什麼時候!
小桑扯出一些假笑來,將人迎著去了,在正廳坐下,又上了茶,得了隙悄悄打發一人去了福平院告訴王氏。
李氏和李玉燕坐著等著,時間有些久,李氏喝了一口茶,微微苦,皺眉。
李玉燕自從進屋子便低著頭坐在一邊不說話,一派安靜端莊的樣子,不敢多看一地方,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李氏問小桑:“你家郡主還沒出來了嗎?!”
“就來了,奴婢這就去催催。”說著便離開了正廳,轉頭去了蘇莞的寢室。
莞苑是一個四合院式的院子,正院正房和東南西北四個廂房,后面還有個后罩房,蘇莞的寢室在西廂房。
小桑推開門進了寢室,見蘇莞和小葚抬頭看來,輕輕地噓了一聲,蘇莞點了點頭,會意,小葚扶著蘇莞,小桑則是手將門打開,聲音稍微抬高。
“郡主!小心臺階!奴婢給你汗,奴婢真不是存心醒您的,這府上的人都知道,您午歇要是被驚醒了,那得是要難的。”
“三夫人定然是有天大的事來找郡主,若不然奴婢也不敢將你驚醒,一會兒奴婢就去將府醫請過來給郡主看看。”
李氏的聞言略略有些心虛,只得尷尬地喝了一口茶,然后又聽到了蘇莞的聲音的,帶著一些風吹就倒的虛弱。
“我無事,也不知道母親找我有什麼事,小桑,你這次實在是不知規矩的很,母親來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早些告知我,回頭定然要罰你一個月的月錢的。”
小桑小心翼翼道:“奴婢,奴婢就是不想驚擾了郡主啊,郡主要罰便罰就是了,只要郡主好好的,奴婢就算是豁出命,那都是值得的。”
“要是三夫人生氣了,奴婢自己請罪,要打要罵盡管來吧,千萬別怪罪郡主就是了。”
李氏原本因著被攔在門外這事很是生氣,可是聽著這話,心底舒坦了不,又喝了一口茶,輕輕地放在了桌面上。
李玉燕則是著帕子的手一,眉心微蹙,原本以為蘇莞不過是個深閨寵的千金貴,什麼也不懂,如今看來,卻也是個心細的。
原本李氏還在因為被攔在門外的事生氣,在這婢幾句話之間化之于無形。
突然又有些不安。
蘇莞穿著一襲繡著白抱尾松鼠的齊襦,由著婢扶著出來,的發髻上干干凈凈的,就用了一只白玉松鼠抱著大尾的簪子固定,臉上白皙細,干干凈凈的。
此時的氣息有些弱,虛弱的像是站不穩似的,眼底清明清澈,像是山澗的清泉,又像是清涼的湖水起了漣漪。
李玉燕不是第一次見到蘇莞,但是覺得此時的蘇莞與以前大不一樣了。
以前的蘇莞,溫弱,子溫吞,現在的蘇莞,眼底有了清明,依舊溫婉,可谷骨子里卻有了幾分堅韌,似乎也不好欺負的樣子。
李玉燕心中詫異,又為自己的失算到擔憂。
若是按照蘇莞之前的子,李氏都將人送到這里來了,不愿意和李氏爭執,便是心中不愿意,也只能將人留下來。
可是如今...如今......
蘇莞虛弱地笑了笑:“母親前來,我來不及迎接,實在是我的錯,我這婢不知規矩,我剛才已經說了幾句,罰了一個月的月錢,也好給一個教訓。”
“還母親看在伺候我多年的面子上,不要與計較。”
李氏道:“我怎麼會與計較呢,你這個婢也是一心一意為了你。”
蘇莞坐了下來,又婢給上了一盞白開水,笑道:“我幾日晚上睡不好,下面的人大題小做,母親瞧,連一口茶現在都不給我喝了。”
小桑立刻就道:“哪有不給,郡主這幾日夜里總是睡不著,這才的茶。”
“你們如此細心照顧郡主,我和三爺也放心了。”李氏這才想起一旁的李玉燕,然后介紹道,“這是我娘家的玉燕,來過我們府上幾次,你可是記得?!”
蘇莞點頭:“記得,玉燕是阿蘿的表姐,阿蘿還時常念叨著。”
阿蘿的表姐,言下之意,是與蘇蘿有關系,與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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