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挑撥離間，你的詆毀，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咬牙切齒，盡管臉白得發抖，也冷靜繃，“不匹配有不匹配的測試結果，我看得懂，單憑何小姐你一張嗎！我是不是個麻煩，由江先生說了算，何小姐也不用給自己加戲，你又說你對他意義非凡，又說我的孩子要打掉，你今天想讓我徹底垮掉是嗎？何楚楚這個正牌江太太給你多好讓你這麼賣力？”

何碧兒了臉。

第一，被穿，是有今天搞掉蘇家玉的意思。

第二，最后那句話里，竟敢這麼不知死活暗諷？

抬高何楚楚，來貶低？

何楚楚說這個白癡鄉下傻？一點也不。

但何碧兒有大招，不急。

“我看蘇小姐你現在狗急咬人，死撐著說一些威風話。你這麼信阿禹，不如你親自去聽聽阿禹的真實意思啊。就在那邊，敢不敢去？”

指著東包廂。

蘇家玉盯著那里。

渾冰涼，卻有一怨氣和怒意，匯聚到了腦頂。

使得很不冷靜。

因為，心里，一點底也沒有，的確是在對何碧兒言語回擊而已。

所以，氣沖沖的當頭，真的走了過去。

是非黑白如何，要一個真相和結果。

何碧兒笑了，后的保鏢和四叔的馬仔打了起來，四叔眼睜睜地看著蘇家玉走了過去，這個傻仔，他覺事大條了！

東包廂門外，蘇家玉覺腳步灌了鉛，沉重不已。

甚至有些退卻。

何碧兒卻把推到了門前。

周圍沒有馬仔，很安靜。

越安靜，里面的說話聲雖然小，但卻越清晰。

契爹的嗓音像一把沉厚的鐵，“你搞的這像什麼事！是個胎，你還瞞我一個月？！”

“誰告訴你的？”男人的嗓音，低沉繃冷。

“你不用管誰告訴，臭小子，你講這是不是事實？”

“你退位就管，老子生幾窩又如何？”

“哼，你看外頭那些堂主，你能善了？東南北三個堂主和何家私不差，被慫來拆你門坊啊！你一舉一被人盯著，玩就算了，天下男人皆是風流鬼。生孩子是兩碼事，不是你高興就生，涉及到繼承權的問題，你都好懂嘛。會牽扯出好多事，何振業多能和稀泥？又不是男孩，阿禹啊，為它爭一爭的必要都無。你好清楚你現在應該做什麼，啊？！”

“孩子要多了沒用，麻煩，何家能容一個，還能容第二個，說出去都不占理，你不要因小失大。”

沉默的聲音。

蘇家玉心頭徹冷地聽著，卻在等待，希他能說出反轉之言。

他一言頂天立地，只要他肯稍微沖，維護一下和肚子里的寶寶……

但下一秒，聽到的卻是——

暗的包廂里。

男人逆佇立，煙頭的煙霧從他肆冷的指間纏繞往上。

契爹坐在主位上，面孔氣冷。

兩人談話聲很低。

其實外面，有什麼靜都聽得清，他也早已聽清。

眼睫微微一眨，滿滿的冷意，碎幾分。

他垂頭，盯著手指撣掉煙灰，薄冷漠地啟開，“我知了，老爺子，莫管閑事。”

“你真假知啊？那你告訴我，你現在的決定！不然老子怎麼帶走外面那幾個鬧事的貨？”契爹仔細冷冷的問。

他講：“打掉。”

契爹松口氣，“你早講嘛。臭小子，不用舍不得。”

“沒舍不得。”他還笑，懶懶冷冽，甩掉煙頭，“比起千秋大業，無什麼，左右一個沒用的種。”

蘇家玉的手，從凸起的肚子上掉落，撒手了滿指的溫，肚皮上還有溫度。

還有緩緩的，是里面的小家伙在蠕爬。

卻好似在這一刻，失語，耳朵里失去了一切聲音。

理智崩盤了，雪水把凍的，瑟瑟發抖，冰塊把管挑破，讓渾在極寒中，肆流，流了干凈。

眼前的世界，再也繃不住，坍塌了。

很緩慢的拉回自己的意識，眼角的淚變燒灼，變諷刺，變可笑。

積攢了那麼一點力氣，用盡全力沖過去，徒手打開了那扇包間的大門，“江城禹……江城禹！”

嘶吼，從嚨深嘶啞地發出來。

何碧兒站在后面，笑著，小聲地雪上加砒霜，“阿禹還是聽了我的建議呢，這才是當機立斷的大男人做事風格，我更欣賞他了。什麼都沒用的胎，留著干嘛。”

蘇家玉僵住，緩緩轉回。

一輩子溫吞善良，都沒此刻，好似戾氣積聚了滿滿一。

說的寶寶，該死，該死！

慫恿江城禹，該死，去死。

反就朝何碧兒沖了上去，手就抓，顧不得肚子里的孩子，“我腹中的孩子，你為什麼看它不順眼？防礙你什麼了？你詛咒它？它還沒出生你就詛咒它，我不會怕了你，何小姐，我和你同歸于盡先……”

何碧兒被抓到了臉，順勢間冷，看到大腹便便失去理智，冷笑，眼底旋起一狠。

躲在后面的手，暗出來，扣——

猛地，蘇家玉覺被一大力提了起來。

那只大手抓在后領上，迅雷不及掩耳就把推開何碧兒。

摔向了后面的壁柱。

四叔及時扶住了。

等反應過來，就看到江城禹站在何碧兒邊，隔得很近，江城禹握著何碧兒的手，神平靜，薄抿，下顎抬高，睥睨著渺小的。

蘇家玉盯著看，他們握的兩只手，那一刻分辨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心？

原來，他對他心中在乎的人，態度真的不一樣吧。

這一刻，很細節的一刻，就能見分曉。

大著肚子，即便發狂，又能傷到何碧兒什麼？

何況，這個人會功夫。

蘇家玉也不想糾纏別的了，別的任何，在如今看來，都是一個錯，一段諷刺。

就只想問他，“江城禹，你在里面說的話是真的嗎？”

男人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見發抖，他也沒有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