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寂拿出詔後，在場眾人心裡全都掀起驚濤駭浪。

其中最為震驚的，自然是李瓊。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父皇竟然並非是正統繼承人。

他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寧大長公主將詔拿給左右丞相、以及另外幾位德高重的皇室宗親傳閱。

不論是落款，亦或是印章，都是真的。

無人表示質疑。

直到最後，詔才被送到太後的手裡。

寧大長公主看出太後的心思，從容不迫地提醒道。

「你要是敢損毀詔，我們現在就能給給你定個藐視皇權的罪名。

哪怕你是太後也擔不起這個罪名。

退一步說，就算你不怕死非要毀了詔，也沒什麼用。

反正我們都已經看過詔了，裡麵的容也都記得清清楚楚。」

太後著詔的手指在抖。

確實很想撕了這張該死的詔，可寧大長公主的話大小了的念頭。

事已至此，眾目睽睽之下，就算毀了詔又有何用？

太後恨恨地問道：「哀家從未見過這封詔，你是從何得來？」

李寂不想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直接道。

「你不需要知道詔是從哪來的，你隻需要知道，你的兒子並非是皇位正統繼承人，這大周的江山是你們母子使不擇手段搶奪而來的。「

說到這裡，李寂瞥了邊的李瓊一眼，淡淡地補上一句。

「你和你的父親，都不過是竊國之賊而已。」

李瓊上還穿著代表皇帝份的華貴冕服。

這原本是地位和權力的象徵，如今卻了他作為竊國賊後代的鐵證。

他的臉煞白如紙。心裡無比難堪。

太後將詔得變了形，咬牙切齒地道。

「你自己就是個臣賊子，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

李寂緩緩地道：「我的生父親是太子李曙，祖母是季皇後，我作為他們的後代，為他們討回公道，怎麼就了臣賊子？」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一道驚雷，不斷地在眾人耳邊炸開。

在場所有人都被嚇得愣在原地。

最先回過神來的人竟然是李瓊。

他難以置信為口而出：「不可能！你明明就是父皇和婉郡主……」

李寂打斷他的話，聲音無比冷冽。

「婉郡主和鎮國公並非是我的親生父母，當初太子李曙遭人陷害，被迫帶著已經懷六甲的太子妃逃亡，太子妃在逃亡途中生下一子，並將兒子託付給了鎮國公，鎮國公為免引起別人懷疑，便將太子的兒子當自己的兒子養長大。」

寧大長公主聽得心頭髮。

剛才一直都很鎮定的公主殿下忍不住紅了眼眶。

聲問道：「那婉的孩子呢？」

李寂垂下眼眸：「在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此事婉郡主並不知曉。」

寧大長公主心裡難極了。

別過頭去，用袖拭去眼角的淚水。

太後還在垂死掙紮：「這些都隻是你的片麵之詞，鎮國公早就死了，死無對證，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在場其他人也都是相同的想法。

此事關乎皇嗣，決不能僅靠幾句話就妄下定論。

唯有李瓊心裡清楚，大勢已去，無力迴天。

他的臉上浮現出灰敗之。

李寂像是早就在等太後提出這個問題。

他輕輕一笑，再次丟擲個驚天巨雷。

「鎮國公其實並未陣亡，這些年來他一直姓埋名，悄悄地生活在民間。

直到前不久他才與我重逢。

太後手裡拿著的詔，正是鎮國公親手給我的。

你們若是不信，大可開啟城門，他人就在玄甲軍之中。」

寧大長公主喜出外：「此事當真？鎮國公真的還活著？」

李寂點點頭，表示自己所言非虛。

寧大長公主又是笑又是哭。

的兒思念亡夫疾，這些年了不苦，如今鎮國公回來了，兒便不用再忍相思之苦，夫妻兩人終於可以破鏡重圓。

太後還在苦苦掙紮：「你肯定是在騙人！為的就是騙我們開啟城門，放叛軍城，你休想讓我們上當！」

寧大長公主立刻說道。

「本宮可以登上城門，與鎮國公相見，大家也可以一起去做個見證，是真是假立刻就能見分曉。」

皇室宗親和大臣們都表示沒問題。

他們都想親眼看看鎮國公是否真的還活著？』

隻有太後不願意。

「哀家不會上當的，哀家不會離開皇宮一步！」

將詔一團，沖著羽林衛和夜梟衛聲嘶力竭地吼道。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殺了這個臣賊子？！」

羽林衛和夜梟衛都麵麵相覷，誰也沒有手。

事進展到這個地步，大家心裡其實都已經很清楚，無論是道義，亦或是實力，攝政王都於上風。

人家是皇位正統繼承人，又手握重兵，天時地利人和，他是佔盡了優勢。

此時沒人願意公開跟攝政王唱對臺戲。

太後喊了好幾聲，都沒人搭理。

揮開嬤嬤的手，衝上去搶奪羽林衛手中的刀。

「你們不肯手是吧？那就讓哀家親自來！」

那名羽林衛被嚇壞了，趕忙死死按住刀柄，不讓太後把刀搶走。

宮太監們趕忙圍上去，七手八腳地將太後拉開，並勸冷靜些，千萬別衝。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太後已經是筋疲力盡。

環顧四周，視線從那些人的臉上逐一掠過。

那些人全都地垂下腦袋，避開的視線，不敢與之對視。

最後，向了臺階之上的李瓊。

李瓊此時已經徹底放棄掙紮，渾上下充斥著頹然的氣息。

事到如今，大局已定。

殘留的最有一點理智終於碎裂。

太後搖晃著倒在宮上。

一邊哭一邊罵。

「你們全都欺負哀家！若是哀家的兒子還活著，你們這些臣賊子通通得死！」

寧大長公主嘲弄道：「天底下最大的臣賊子，不正是你那個已經死了的好兒子嗎？」

太後卻像是聽不到這些話似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邊哭邊哭，罵完李寂罵老皇帝，然後把太子李曙、季皇後、寧大長公主全都罵了個遍。

最後就連李瓊也被罵了進去。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父皇把江山給你，你竟然連個皇位都保不住，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