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姣被江東帶回他在夜城的住，怕趙家會對江東不利，一直惴惴不安，江東干脆趁機拿走的手機，沈姣說：“你干什麼？”

江東當著沈姣的面關機，面平靜的說：“不用再管外面的事，你爸媽找不到你會打給周，先好好休息幾天。”

江東停頓片刻：“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

他的言又止幾乎寫在臉上，可又怕沈姣不快，說完轉就走，沒有停留。偌大的房子里，只剩沈姣和周兩人，周來到沈姣房間，見沈姣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出神，開口道：“事已至此，不用想太多。”

沈姣兀自著某，輕聲說：“人最失的時候，是突然發現自己很沒用的那一刻。”

周說：“多有用才有用？之前那麼多年，你費盡全力想當個普通人，普通人就是這樣的。”

沈姣片刻恍惚，不知道自己是誰，所有人都當是鄺家人，覺得理應高人一等，權勢通天；可就是沈姣，是個普普通通的人，無力護任何人周全，還要讓邊人冒險保護，鬧了一溜十三招，原來最‘徒有其表’的人就是。

周知道沈姣心里想什麼，理智道：“如果你發現你可以輕而易舉的改變現在的局勢，那你就再也走不掉了。”

沈姣說：“本該是我自己的事兒，如今只是有人替我扛。”就算現在能走，如何心安理得的走？

周說：“不管事怎麼樣，終歸會有個結果，如果未雨綢繆籌不到，索就當杞人憂天，走一步看一步。”

周不知道，沈姣早就想到了這一步，也是這一刻，沈姣才豁然想通，比起江東的欺騙，更在意他的安危，如果他騙，大不了再也不見他，可如果有人想害江東，拼了這條命也不會善罷甘休。

一連三天，江東每天都人送吃送喝，自己卻始終沒面，沈姣心底忐忑，怕他有事兒，著頭皮去找周拿手機，不料周道：“林敬目前已經離危險，死不了，但現在還不能帶回夜城。”

沈姣微頓：“你怎麼知道？”

周：“剛剛江東打給我。”

沈姣聞言，心底頓時五味雜陳，江東什麼意思，聯系周都不聯系。

周主道：“你要給他打電話嗎？”把手機遞過去。

沈姣一時快：“不用了。”

其實很想知道，江東現在如何了，但機會錯過就錯過，又是三天，每天都度秒如年。這天沈姣出門，周在做飯，瞥見桌上的糖醋干魚，沈姣瞬間就想到還在深城的時候，有人給江東寄了一大堆干魚，這種魚很特別，最起碼夜城和深城平時都不常見。

沈姣只看了一眼，視線停留幾秒，周已經出聲說：“今天有人送來的。”

沈姣遲疑片刻：“手機借我一下。”

周把手機遞給沈姣，沈姣轉進了房間，思前想后，磨嘰半天，某一刻自己惹惱自己，不就給他打個電話嘛，干嘛搞得跟求和一樣，想著，不給自己猶豫的機會，沈姣撥通悉的電話號碼。

嘟聲才響，對面近乎秒接：“喂？”

聽到男人的聲音，沈姣瞬間尷尬，“是我。”

江東：“…哦，有事嗎？”

沈姣看不見江東臉上的表，只覺得兩人的對話讓氣氛更加詭異，著頭皮道：“想跟你說點事兒，現在方便嗎？”

江東：“方便。”

沈姣：“林敬現在怎麼樣？”

江東：“子彈都取出來了，人還昏昏沉沉的，醫生說他目前的況，不適合運回夜城……你要是想去見他，我隨時替你安排。”

沈姣：“不用這麼麻煩，我也不想見他，只要他把命留住就行。”

江東微頓，隨即出聲問：“你想怎麼理？”

沈姣：“等他養得棒棒的，四肢健全，什麼事兒都沒有的時候，我親自送他進去。”

江東：“你想實名舉報他？”

沈姣：“他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兒我不清楚，他在家里都做過什麼，沒人比我了解，是牢底兒坐穿還是直接死刑，看上面怎麼判。”

江東沒有毫遲疑，只回了一個字：“好。”

話聊到這里，似乎突然斷了捻兒，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只三秒就開始渾不自在，沈姣拿著手機，掌心里一層薄汗，也沒想太多，直言道：“趙家找你麻煩了嗎？”

江東回：“沒有。”

沈姣道：“你不用瞞我，畢竟是我的事兒。”

江東：“沒騙你，趙馳那天從警局離開之后，一點靜都沒有，趙家也沒有任何反應。”

沈姣不由狐疑，不對勁兒啊，難道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江東兀自道：“你什麼都不用想，無論趙家還是其他人，以后都不會打擾到你，等林敬的事辦完，你想出國我就送你出國。”

別說趙家，沈姣如今連江東都看不明白，沉默半晌，開口說：“你要什麼？”

知道這句話或許會傷人，對趙馳說出來的時候，心波瀾不驚，理所應當，曾幾何時，也不止一次這麼問過江東，那時的心，跟現在不一樣。

沈姣不是故意氣他，更不是故意要傷他，只是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能給他的。

江東聞言，沒有沉默太久，平心靜氣的說：“我要的你已經給了。”

沈姣沒反應過來：“什麼？”

江東說：“別拿自己當籌碼。”

沈姣心頭一，不等開口，江東那頭已自顧說：“林敬傷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最近正好養養，休息吧，我掛了。”

再見江東，沈姣覺得他跟以前判若兩人，不是記憶里的模樣，別說是在深城的時候，就是江東剛來夜城找時，上也是一子濃濃的‘自以為是’，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臉上不再有嬉笑促狹，舉止也不再輕佻欠揍，哪怕是隔著手機，他的話都是適可而止。

電話掛斷，沈姣腦子里就一個念頭，江東怎麼了？是不是讓他變了如今這副模樣，他好像不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