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很沉，連夢都沒做，恍惚間耳邊有雜音，似是有人在講話，閔姜西逐漸醒來，意識混沌的那一刻心里還在擔心，一個人住，怎麼會聽到其他人的聲音？

終于睜開眼，眼便是陌生的景，清楚聽到后有人在低聲說話，翻了個，是隔壁床來了病人，醫生正在掛吊瓶準備打針。

“醒了？”

看翻，醫生側頭說了一句。

閔姜西懵了兩秒，后知后覺。

隔壁床的針扎上，閔姜西這邊也穿鞋下床，跟醫生一起來到外面，給錢道謝。

醫生是個中年人，穿著件白大褂，長得也慈眉善目，昨晚沒來得及說什麼，閔姜西躺下就睡著了，這會兒才囑咐兩句：“剛輸完，等下去吃個早餐。”

閔姜西應聲：“還用開些藥嗎？”

醫生道：“你昨晚發熱，又有冒的癥狀，我建議你再打一針，看看后面恢復的怎麼樣，再決定吃不吃藥。”

閔姜西問：“那我下一針什麼時候打？”

醫生道：“明天吧，今天隔得太近，明天過來。”

閔姜西點頭，再次道謝。從診所出來時，外面的天已經很亮了，之前看了眼時間，上午八點多快九點。

好在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

打了一針，上舒服了不，如今只是沒力氣，不像昨天，都在疼。去附近粥鋪買了一碗粥，閔姜西回家吃了個早餐。

十點多鐘，陸遇遲打給，“你約了倆小的吧，今天還是老時間？”

閔姜西道：“我今天有事兒，正要通知他們這周不約。”

陸遇遲問：“什麼事兒？”

閔姜西沒法說太虛，踢不球，也怕傳染給他們，只能道：“大姨媽。”

陸遇遲頗為意外，“這麼快？我記得你前陣子剛走。”

閔姜西翻了個白眼兒，“無意中暴你變態的本質，你記這種日子干嘛？”

陸遇遲道：“你一到日子就紅棗糕保溫杯，我倒是不想記，關鍵我不瞎。”

閔姜西無法反駁，想調侃他暗都不行，誰讓他喜歡男人。

陸遇遲道：“你平時日子都準的，這回怎麼了，什麼刺激了？”

閔姜西腦海中忽然閃過冰涼浴室中的畫面，浴室調偏冷，水很冷，秦佔的臉，更冷。

想到他的臉就難免想到他的，尤其是‘居高不下’的某，閔姜西不愿多想，出聲回道：“你問我我問誰。”

陸遇遲說：“用不用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閔姜西被到笑點，出聲回道：“你不怕被先行的人看見，說你是陪我去婦產科做檢查？”

陸遇遲道：“如果是公司的人，他們會傳我陪你去打胎。”

閔姜西直接樂出聲。

兩人打電話調侃，中途閔姜西這邊又進來一個電話，看了一眼，是秦嘉定打來的。

跟陸遇遲說了一聲，掛了一邊接起另一邊，“喂？”

手機中傳來秦嘉定的聲音，“我今天不去你家里了，你跟榮昊約吧。”

這話本是閔姜西要說的，秦嘉定搶了的臺詞，閔姜西問：“怎麼了？”

秦嘉定回道：“我二叔生病了。”

閔姜西神微變，昨晚兩人都是淋了幾十分鐘的冷水，出門時好歹還有一件長外套裹著，而秦佔只有短外套，半夜發燒，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嚴重嗎？”出聲問。

秦嘉定道：“醫生來家里了，在打針。”

閔姜西知道秦佔連藥都不吃，如果不是病到一定程度，也不會醫生來家里。心復雜，把昨晚沒有對秦佔說的話，對秦嘉定說出來，“那你在家照顧一下他，打針一定要吃飯，他不吃你也要他吃，不然對胃不好，還要多喝水。”

秦嘉定沉默片刻，“你能來我家嗎？”

閔姜西可以想到秦嘉定此刻的表，有些無助，又有些依賴，上一次就是心才會留下，但是這一次……

“我下午有事，你不給我打電話我也要給你打，我今天去不了。”

秦嘉定道：“好吧，那我掛了。”

電話掛斷，閔姜西若有所思，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明明秦佔是因為幫才生了病，但他昨晚不止一次流出那樣的表，其實他是想的，的反應最誠實。

能理解他說的話，他是男人，所以明確拒絕他，年人的世界就該直接一點兒，沒必要拖拖拉拉。上一次他生病煮面，是順帶手的事兒，可今天如果主登門，難免會讓人覺得太過殷勤甚至曖昧。

閔姜西最怕的就是曖昧。

反正當慣了白眼狼兒，也不在乎多當一次。

……

秦家，秦嘉定來到秦佔的臥室門口，看到床上平躺著一個人，側是架掛起的吊瓶，一旁餐盤里的東西，他一沒，閉著眼睛，似是睡著了。

秦嘉定放輕腳步往前走，還沒等走到床邊，就聽到床上閉著眼的秦佔道：“別總來我這屋，傳染。”

秦嘉定站在原地，“二叔，你沒吃東西嗎？醫生說你要吃一點，不能空腹。”

秦佔道：“等會吃。”

秦嘉定又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床邊，看著秦佔道：“現在就吃吧，我喂你。”

小時候秦嘉定生病，也都是秦佔一口一口喂的，在秦嘉定心里，生病的最高待遇就是喂飯。

秦佔微微蹙眉，睫也了，卻懶得睜開眼睛，沉聲說：“趕出去，你也想打針？”

秦嘉定磨泡，“你吃了我就走。”

一屋子的病氣，秦佔自己也頭昏腦漲，要不是實在不住，他不會主讓人喊醫生來，他就想安安靜靜的躺一會兒，奈何邊站著個嘮嘮叨叨的。

睜開眼睛，秦佔吐著熱氣，“誰教你死纏爛打的？”

秦嘉定看到秦佔眼底布滿了紅，那是折騰了大半夜，熬心熬力的后癥。

嚴厲的口吻配上這樣的一雙眼睛，秦佔話一出口就后悔了，他不該把壞脾氣撒到秦嘉定上，小孩子昨天才剛過完十三歲的生日。

暗自調節呼吸，秦佔正要改變口吻，誰料秦嘉定面不改的道：“你不想吃這些東西，我替你拿走，你先睡一會。”

說完，秦嘉定轉端起托盤。

秦佔他，“欸。”

秦嘉定轉，秦佔道：“我沒跟你發脾氣，別總進來，這屋空氣不好，你生病還怎麼上課？”

秦嘉定說：“干嘛跟我解釋，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先睡吧，我去做你喜歡吃的。”

秦佔想說不用，沒力氣，也不想掃了秦嘉定的興。看著秦嘉定離開的背影，秦佔閉上滾燙的眼睛，暗嘆臭小子長大了，這要是從前，準保默默地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