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回京

那一場武林盛會，對淇安來講，沒有什麼傳奇，也沒遇見什麼驚天地可歌可泣玉樹臨風的大俠。如果失去了看熱鬧的興趣，那麼，對而言，便什麼也不是了。

莫若有他的使命，軒轅極有他的打算，而蕭六，有他的靈昭。

只有軒轅杉，輕輕擁著，只微側了頭，「我於此無意，只不過興之所致，才想要來走走。」所以走，他也沒有停留。

他拉著的手，再不肯放開，無視軒轅極複雜的打量，他面沉若水，平淡無波。

似乎，天經地義。

長卿說，「小姐，你總是忘了自己的份，區區一個懷禮，能奈你何？」

淇安不語，世俗的言論觀念，最是傷人無形，與勢力份無關。

更何況，緩緩抬起頭，想到那個人，那樣如月昭昭的人，實在不該因而招人非議。

軒轅杉深深凝視，眸中流轉，角輕輕彎起一道優的弧度。

他歎口氣，緩緩抬手，「淇安，我這就向皇兄請旨，娶妻宋淇安！」

他立於權力爭鬥之外，他要，只是這個人而已。從他遇見的那一天開始，就只是宋淇安，是他一見鍾，二見傾心的子。

既然不安，他就讓與他的關係，為定局，天下皆知，再無更改。

心中一震，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長蘭出人意料的反對，抬眸，儘是堅定，「王爺既要娶我家小姐，就該讓以蕭七的份，堂堂正正的走進王府大門才對。」

小姐是蕭家的小姐，在心中，從未變過半分。

輕輕拉住淇安的手，「畢竟天下皆知，是蕭家小姐。」

衝著淇安，淺淺一笑，「即使曾經被休離，我家小姐也要昂首立於人前，若是以宋淇安的份，豈不人看輕了？」

「長蘭！」喚著。

長蘭回頭看，「長蘭的小姐，要永遠這樣驕傲。」

淇安拉住了的手，看著，還有，永遠守在側的長卿，緩緩笑了，目明亮，了那些游移。

有這樣的人陪著，關心著護著，何必困在那些過去裡，讓親者痛仇者快。

「從未有一刻，覺得我竟然如此幸福。」

轉頭，衝著軒轅杉揚眉，笑容裡飛揚的喜悅，「那麼長蘭家的小姐，你能娶麼？」

軒轅杉淺淺莞爾，「願嫁，我便能娶。」

是蕭家小姐，著義薄雲天蕭家鐵騎的守護，有何可懼？

他清冷孤傲，卻深如斯，便是再相信一次，又有何妨？

若肯嘗試，便有可能得到幸福，若不肯，卻是一點可能也沒有了。大不了，再輸一次，人生都是豪賭，對像是他，即使是輸，也不枉曾經走過這段路程。

宋淇安，原本是堅強執著的子，何須如此忸作態，徒惹煩惱。

只是，他原是嫡親王爺，他的正妻，須要皇上認可，拜過宗廟，才算禮。

淇安眨眨眼睛，「不拜不行麼？你把朗兒接回來，反正這裡山高水遠，皇上也管不著。那些虛禮虛名，我也不在意。」

軒轅杉卻是猛地站起，難掩幾分張之，「淇安，你還是不願意嗎？不願意，嫁我為妻嗎？」

安的搖搖他的手，淇安笑笑，「我們可以在你王府之中行禮啊，也算昭告世人了！」

他搖頭，「那不一樣，我要宗譜之上，你的名字與我並列，世代子孫皆知你是我軒轅杉唯一的妻子。朝堂之上，山水之間，你要堂堂正正與我並肩而行，我要世人知，你，是我的妻。」

「名份，是一個男子給予所人最大的尊重。淇安，我從來不捨得辱沒了你。」

淇安定定看著他，午後的風，吹落了滿庭芬芳。

半響，上前一步，輕輕抱住了他，藏住了久違的淚水。

原本，以為自己早已落盡了眼淚；曾經，對自己說，再也不要為男人哭泣。

可是這個人啊，閉了眼，將臉埋到他頸間，「好，不管是蕭家小七，還是宋家淇安，都嫁給你。」

軒轅杉低下頭去，摟住了，要是可以把進就好了，這樣，就再不可能分開。

他緩緩閉上眼睛，角，有幸福的笑。

母后啊，上天原來從未摒棄，我已擁有，此生求的幸福，你想要我得到的幸福。

軒轅杉作之快，讓淇安瞠目結舌。

事隔一天之後，軒轅杉就站在了門口，「淇安，我們回京吧！」

淇安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睛，「現在，回京？」

軒轅杉肯定的點頭，輕五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坐在馬車上，恨恨不平的視線，頻頻掃來。

「可是莫大哥和六哥他們都還沒回來呢?還有蕭歷他們，都……」

打斷的，是長卿，「蕭叔叔他們，王爺已經知會過了，蕭叔叔了長風幾個，送我們回京。他說，等到小姐出嫁，他再到京城送小姐出閣，老將軍不在了，蕭家軍就是小姐的娘家。還有莫大人和六公子，有事纏，隨後回京與小姐相聚。」

臉突然可疑的紅了紅，清咳了一聲，又繼續，「莫大人還說，既然小姐已經主投懷送抱，與王爺的關係大白天下，那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一路卿卿我我的回京去吧！若是王爺沒護住小姐，那就一腳把他踢掉，咱們再重新找！反正明珠的卓念秋，聚寶的主，桃花塢的公子，個個都還未娶妻，天下男子多的是，到時候給你弄來排排站，想要誰就誰！」

一口氣說完，小小的舒口氣，這段話，實在太長了。

軒轅杉的臉變得很難看，仔細看，還能看出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淇安鼻子，有些哭笑不得。

看看長卿的樣子，笑道，「莫大哥怎麼威脅你了？」居然能將人家原話背出來，還氣都不。

長卿子抖了抖，「莫大人說，太子殿下還有好幾個表妹，個個弱質纖纖，溫如水，回京後，給我引見引見。」

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一貫冷然的臉上多了幾恐懼。

輕五跳下車來，指著他大笑，「蕭長卿你好笨，龍將軍只有一個兒，還嫁給懷禮了啊！這也能被人騙到？」

長卿瞪他，固執的搖搖頭，「太子殿下的表妹，哪能用常理來推斷，誰知道哪天不會冒出來若干個。」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還好，他記憶不錯，能將莫大人的話轉達到，應該，一個字也沒吧？

真是個傻瓜啊，偏偏傻得可。

淇安好笑，卻又有些苦。

對龍憐，有怨恨有不甘，隨著時間的流逝，卻也淡去了許多，如今再想起來，卻也多了一些佩服，到如斯境地，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勇氣那樣做。

看著長卿，微笑歎氣，「若真有人你至此，實在是很難得的。」

長卿把頭搖得飛快，連連往後退了幾步，「長卿太笨，不要。」

淇安瞅瞅他，「是啊，我倒忘了，你還有個甜可人的小未婚妻的。是哪家的啊？長卿你什麼時候帶來給我看看。」

長卿紅了臉，把頭低得不能再低，聲如蚊吶，「還早著呢，長卿去收拾東西。」一轉，飛也似的跑走了。

坐上馬車那一刻，淇安有幾分慨。

兜兜轉轉，終於又要回到那裡。

那時離開，以為永遠不會踏上那片讓心碎絕地方，卻沒有想到，如今重新回去，是為了另一份。

揪住口襟，微微閉眼，這一次，見到那些人和事，是否可以真的當路人，不恨不，不求不怨？

空氣裡有微微的波，淇安連忙睜開眼睛，果然見軒轅杉策馬走在旁邊，正向看來。

微微一笑，笑容裡，有花開的燦爛。

只是有些憾啊！

武林大會上，始終沒有看到那如火焰般熱烈的年。

據說，桃花塢本沒有參加。暗暗擔心，卻又無可問。

眾人惱桃花塢擄走了，當然對那幫傢伙沒什麼好。

軒轅杉，縱是不會逆的意，只是，他為折了如已的侍衛，又重傷才將救出，這一切，總是因戰烈而起。

更何況，如今既知他心意，又怎麼能夠讓他為去打聽另外一個人的消息？

當初，做了那麼令不贊同的事，不就是想要不再被戰烈糾纏麼？

悄然握了手指，只願上天保佑那桃花中的年，怎麼樣恨都好，要好好的活著，安然幸福好的活著。

咬了，自嘲的笑，終於還是為了別的人和事，捨棄了桃花林中，那一道絢麗的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