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江湖

正午時分，正是好眠的時候。

淇安坐在院中石椅上，皺著眉頭，聽著莫若喋喋不休，「莫大哥，你的那些趣聞一點也沒有趣。那些什麼七大莊八大門的，我也不懂，你給我講半天也不明白啊！」嗚！好想睡覺。

莫若把臉湊到面前，近得都快看得到他臉上的孔了。

「你幹嘛？」淇安往後了脖子，那臉上的神，讓有不好的預。

莫若自顧自的搖頭晃腦，坐直了子，「原來我家丫頭只要有個杉王爺就夠了，其他人就不用明白了啊！」

淇安瞪他一眼，「我哪有？」的

「明明就有！」莫若振振有詞，「要不然為什麼我說江湖中趣事，連皇后娘娘都聽得津津有味，到小七你這兒就了催眠曲了！」

「你那麼什麼趣事……？」本來想說那些傳奇電視劇裡看得多了去了，卻突地想起他剛剛提到的某個字眼，他剛說什麼，「江湖！江湖？」

莫若點點頭，一副再自然不過的樣子，「是啊，馬上要開武林大會了，給你講一些故事，到時候看熱鬧也看得有趣啊！」

瞌睡蟲立馬跑，淇安瞪大了眼睛，第一次有那麼深刻的自覺，現在是是古代，古代啊？飛來飛去的高手，死而復生永遠死不乾淨的大俠，每一個山谷都住著世高人埋藏著絕世武功生長著絕世靈藥，每一段仇恨都會就一個傳大的傳奇，這，便是江湖。

「江湖啊！」淇安足足臆想了好半會，才歎著回過神來。

直接一把抓住莫若的大手，淇安兩眼放，「莫大哥，你說你要參加武林大會？」

不明白怎麼突然來了神，莫若點點頭，有些莫名其妙，「嗯！」

「那你對江湖中各個大人，都很瞭解？」

「那當然！」微微一笑，儘是自信。

好，很好，淇安很久不見的好奇心，終於冒頭了，

「那有沒有什麼兵譜，人榜什麼的，或者江湖上什麼出名的門派出了什麼百年難遇的奇才，或者是誰誰背負海深仇，忍辱負重很多年終於練絕世神功，真相大白名江湖？」

莫若張大了，「小七？」

淇安咂咂，「唔，問題太多了莫大哥一時半刻講不完嗎?」眼珠轉了轉，突地一笑，「要不然，莫大哥，你可我講講現在正出風頭有沒有什麼俊過人，俠肝義膽，武藝高強的年英雄。」可以參謀一下，說不定還可以順便為他牽個線搭個橋什麼的。

的哥哥已經離去，莫大哥的一生卻還很長。

莫若的眼睛輕輕往淇安後瞟了瞟，神一頓，頗有些興味的揚高了眉，「有倒是有，傳聞明珠山莊的莊主卓念秋年輕有為，義薄雲天，更難得是，溫文儒雅，大將之風；聚寶銀莊的主，沉默言，但是武功高強，行事果斷，極有手腕；還有，」頓了頓，又說，「據聞，桃花塢的桃花公子，也是武功蓋世，但是從未出過桃花谷，是因其容傾世，其兄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故而養在深山。」

淇安心一痛，微微恍了一下神。

眼前又閃過那一片火紅的桃花，桃花深，那一玄的男子轉過來，明顯的歡喜，「淇安！」

莫若狀若未見，笑著道，「小七，喜歡哪一種，莫大哥給你搶回來？」

淇安回過神來，使勁搖了搖頭，看著莫若，不懷好意的眨眨眼睛，「我嗎？相比之下，溫文儒雅的這一種我比較喜歡，可是像莫大哥這樣…….。」悶的人，應該是喜歡沉默言極有手腕的那一位吧？

可惜，後面那半句沒機會說出來了。

就在才說出「莫大哥這樣」幾個字的時候，莫若就出一隻手住的臉，然後，幸災樂禍的笑笑，將的臉扳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那邊，赫然是臉不太好的軒轅杉，張得可以裝得下一個蛋的輕五，以及低著頭似乎地上有金子的長卿。

淇安僵的轉回頭來，恨恨的瞪莫若一眼，他一定是故意的。

莫若給了一個，「我就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的眼神。

淇安額頭，跟這莫若這種級別的狐貍相比，還是太了啊！

莫若拍拍的垮下的肩，笑得那是個志得意滿，「小七，莫大哥還有事先走了。」整整衫，邁著優雅的步子離去。走到軒轅杉邊的時候，還很有禮貌的點了個頭。

淇安無語的趴在桌子上，覺到有人慢慢的走近，然後坐在對面剛剛莫若的位子上，風裡送來淡淡松竹的味道，溫暖又讓人安心。

卻不想抬起頭，只安靜的閉著眼睛靠著。

對面的人也沒有作，半天聽不到聲息。

這樣的靜謚裡，幾乎就要沉沉睡去。

可是，幾乎，只是幾乎。

因為聽到了，對方抑的咳嗽聲。

抬起頭來，看著他，「把手過來。」

軒轅杉看一眼，慢慢將手抬起，放到兩人之間的石桌上。

手指輕輕搭上，淇安微微皺眉，「不是讓你臥床休息嗎？怎麼起來了？」這樣下去，可什麼時候才能把養好，反反覆覆最是傷。

把完脈，手剛要回，卻被他一把握住。

淇安一怔，反的想要掙，卻在看到軒轅杉的神時停住了。握住的手掌，比的大出好多，寬厚，而溫暖。

淇安看著自己的手，十指纖纖，瑩白如玉，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掌襯托下，生生映出了幾分弱來。

半響，他才放開，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手掌，臉上的神有幾分黯然。

「你怎麼了?」

他抬起頭來，眼睛裡有星星碎落，「淇安，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期盼自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說話。」

迎著淇安的視線，他輕輕笑了，明明在笑，卻讓人覺得，想哭。

「如果你累的時候，可以閉著眼睛躺在我懷裡休息，你想聽的趣事，朝中也好，江湖上的也罷，我也可以慢慢為你講，直到，你睡著。」

「可是淇安，就連這個我也做不到，真的，很沒用。」

淇安深深的看進他的眼睛，「你知道，我不在乎這個的。」

「可是，我在乎。」他的手指微微發，「每一次當你閉上眼睛，我都覺得，無法走近你的世界，離你好遠，無論我怎麼樣努力，都只能遠遠的看著。」

或許是太激，他又咳嗽起來。

淇安連忙站起快步走到他邊，輕輕的拍著他的背，有些不贊同的說道，「都說了讓你休息了，不聽話要起來，現在知道難了吧！」

軒轅杉捂著，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微低了頭，沒有說話。

輕五終於忍不住話道，「宋姑娘您昨晚明明說了要來陪王爺吃早飯的，結果日到正午您還沒來，王爺哪裡躺得住？」

軒轅杉輕飄飄的看他一眼。

輕五脹紅了臉，卻頭一扭，繼續吼道，「不來就不要說，王爺等您吃飯等了一早上，也不個人來通知一聲，王爺擔心，這才…….。」卻在軒轅杉的視線裡閉了，恨恨的退到一旁。

軒轅杉彎著笑了，眼神溫和，「我躺得時間太久了，只是想隨意走走，你沒事就好了。」

淇安看著他，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堵住悶悶的難。

昨晚走的時候，輕五隨口問了一句，「宋姑娘你明天什麼時候來？」

也沒想太多，想著早晨太沒那麼大，走起路來比較舒服，於是隨口答道，「早晨吧，剛好可以趕上你們早飯啊！」

結果今早莫若卻跑來了，東扯西扯一大堆，就想著反正也沒什麼事，晚上太落的時候再去王府看看就是了。

不過一句話，他就放在了心上，沒有出現，他便開始擔心。

而，沒有想過不去他會怎麼樣，也沒有想過要人去通知一聲，相比他的認真，，的確太不用心了。

淇安心中一，以前，不是這樣的。

最是守時，也最看重信用，從來不輕易承諾，可是只要說出口，就一定會做到。由於家世的原因，怕別人罵沒有家教，因此愈加小心翼翼做人，生怕有一把柄被別人閒話。

可是，為什麼到了軒轅杉這裡，卻變得任。

最是怕麻煩別人，因為世間最難還的便是人債。可是軒轅杉替照顧朗兒，沒覺得有多麼不妥就同意了，甚至，沒有多考慮因此會牽連到皇室從而帶來的一堆麻煩。

軒轅杉甘冒奇險，潛桃花谷救，明知危險，卻為了戰烈而多呆了幾日。沒有考慮過他會生氣，會拂袖而去，會難過心傷。

半天沒說話，神怪異。

軒轅杉心中一急，站起來，連忙擺手，「我沒事的，我不。」

淇安看著他，長長舒了口氣，眼中，有清輝緩緩流，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

軒轅杉手一僵，這是第一次主拉他的手呢！

淇安微微一笑，「我不過，仗著你我！」

是，仗著他，所以他幫，救，激卻不覺得負擔；仗著他，屢屢拒絕，卻從未惶恐以他王爺之尊會惱怒；仗著他，不問緣由便向他發了脾氣，對著別人的好脾氣，在他面前都了任。

是，仗著他，心頭忽然清晰，原來，早已經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