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7.

空姐過來提示說飛機馬上起飛,要把耳機摘下來。

已經開始在跑道上行了。

莊欽點點頭，快速地打字回復了一個嗯：“我飛機起飛了，要開飛行了,先不理你了。”

“……莊哥，你沒事吧？”

莊欽把手機鎖屏，愣了一小會兒才搖頭，說沒事。

他這種異樣的表現，被小連看在眼裡：“你臉特別紅,是不是穿多了？要不把外套一下。”

“哎,不用。”他往下看了一眼，城市建築已經變了一個小小的影。飛機平穩,莊欽問：“小連，你過朋友嗎？”

“大學過,怎麼突然問……”

莊欽：“找點演戲的素材嘛，怎麼在一起的？”

“哦哦，我和大學一個班的,”小連講述道,“也不知道怎麼在一起的,因為一個社團就加了QQ，不來的時候讓我幫點到，次數多了就請我吃飯,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說沒，了我沒兩次我就……不過三分鐘熱度,很快又喜歡上了其他人，然後把我甩了。”

莊欽：“抱歉……我不該問你這個的。”

“沒事，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畢竟談又不是結婚，喜歡就談不喜歡就分啊，當下喜歡，就當下熱的短暫快樂，長久的事我們考慮不了，也不需要考慮。除非年紀大了一定要考慮結婚的那種。”

莊欽若有所思地點頭。

他戴上耳機，不知道怎麼想的，聽音樂聽到一半回到聊天頁面，又點了一遍那道語音消息。

李慕幾乎不發語音，常常都是短的文字，最近才開始字數變多了些。

莊欽一聽就覺耳朵發燙，趕退了出來，不是沒人追過他，也不是沒人過他，但大多數都死在開頭了。

一旦發現這個人有這種想法的苗頭，莊欽要麼是冷理，要麼直接拒絕掉。

和公司的合約在期間——合約要求他不能談。

機場人很多，大多都是趁著國慶出來旅遊的，而節目組在這個法定假日卻沒有給演員放假，反而繼續拍攝。

莊欽走VIP通道出機場，上節目組贊助商贊助的轎車，回了拍攝基地。

一路上他都在發消息，給李慕說自己落地了，李慕就問他順利出機場了嗎，莊欽說自己已經在節目組的車上了。

李慕：“你們節目組吃的怎麼樣？”

“還可以，是有廚房可以自己做飯的，不過我廚藝差，都是和室友一起點的外賣。”

室友。

李慕想到這個就皺眉：“和別人住一起，生活起居怎麼解決？”

“每人有自己的生活區域，互不干擾就好了，我室友是我大學師兄，人很好相。”

李慕看了一期節目，當然知道他裡很好相的師兄是誰。

莊欽出道第一部電視劇就是和這個師兄合作，這兩人還有個CP超話“頃刻”，熱度還不小，有人寫同人文，有人畫同人圖，有人剪同框發糖視頻。

這次兩人一起參加節目，這種同框機會難得，CP已經開始狂歡等節目更新了。

李慕一下想了很多，但堅決不肯承認這種緒吃醋。

莊欽看他不回，繼續打字：“而且有攝像頭在房間裡，大家都很注重**的，和私底下不一樣，也不會發脾氣，全都很乾淨，除非節目組特別要求了，會專門安排製造矛盾。”

李慕：“攝像頭拍房間部？**怎麼辦。”

“不在鏡頭前換服就好，衛生間是沒有監控的，我都在衛生間換，睡覺的時候會把攝像頭蓋住。”

但沒有安全是真的，因為晚上睡覺不允許鎖門，哪怕公寓大門是關閉的，公寓很安全，莊欽每回睡覺前都不免回憶起驚悚片片段。

他給李慕解釋了真人秀拍攝流程的問題，車子抵達目的地，導演讓他把手機換下來。

對本就不怎麼上網的莊欽而言，沒有手機一樣生活，有工作一般會聯繫玟姐，而不是聯繫他，莊欽的號上常常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消息，那種很不悉的人會突然給你來個打招呼的消息，更有直接的給他發自己的照片，問要不要41-9。

“我回節目組了。”

莊欽給他發消息：“手機不能帶，就換了一個，到都是攝像頭和攝像師，我不能一直給你發消息了，會被拍到的。”

除了演員給手機品牌打廣告，節目組並不提倡演員在鏡頭下自己埋著頭玩手機的行為，尤其是莊欽這樣花了大價錢請來的，不好好表現一直玩，那不是明擺著劃水嗎。

李慕不滿：“那多久能發消息？”

莊欽：“晚上收工以後，有時候是凌晨才收工，有時候早一點，攝像師走了就可以跟你聊天啦。”

李慕甚至能想像得出他說這句話的模樣有多乖。

角不明顯地翹起：“多久能休息？”

“國慶七天我們是不放假，連續拍一周後，再放兩天假期，後面斷斷續續一直錄製到十二月才結束。”

因為演員多，所以時間相對自由，哪怕今天他有其他工作不得不請假，鏡頭拍不到他的畫面也完全可以拍別人，不過莊欽通常都不會那麼做，他習慣把工作都安排妥當，不給節目組劇組添麻煩。

放下行李，莊欽先看了眼牆上的表格。

這一周全是PK賽事的準備和比賽，導師組PK，十二人車戰，最後選出隊長。隊長會發放一張豁免牌，也就是一張後期可以用的免死金牌。

聽起來也不是很大，但為了節目效果，必須得拼盡全力去PK。

宋恪進門：“回來了？”

莊欽點了下頭。

“工作都忙完了？”

“是劇組的殺青宴，還有代言的活。”莊欽看見攝像機在拍，故意提了下劇組。

宋恪很上道：“上次還說去你的劇組客串一下，都沒騰出時間來，你電影什麼時候上映？”

“在做後期了，不過應該是明年年中才能上了。”儘管後期很大可能會把個人宣傳給剪輯掉，但莊欽還是給電影做了宣傳，宋恪說一定包場支持：“畢竟是你的第一部大熒幕作品。”

第二天的錄製仍然在基地，劇本是導師分下來的，而PK分組也是導師安排下來的，主持人講規則：“每個導師組分為六組，兩兩PK，輸的六位進行車戰，淘汰五位，晉級一位，晉級的七位兩兩分組。”

有人問：“七個人怎麼兩兩分組？”

“有一個會空，”主持人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空代表著不需要比賽，直接進四人的車戰。最後勝利的就能拿到豁免牌獎勵。”

“聽起來要不停的比賽……”

主持人道：“所以你們需要做大量的準備工作，要在短時間看大量的劇本。”

而做演員一開始起步就是這樣，因為要不停的見組，要見組才有希被選角導演看上，可能有的人每天都在見不同的組，看不同的劇本。

主持人：“導演組從東西方的電影庫選了一些片段，這些劇本將給你們在舞臺上重演。PK的時候節目組會邀請一些特別嘉賓和五十位觀眾來現場共同投票，綜合投票結果決定勝者。”

主持人去其他導師組了，曾導才出現，工作人員抱著一箱子的劇本，曾導說：“每人發一份，這些劇本都是要考的，每個人都可能會演它，每個劇本都要看。”說完有人提醒他：“曾導，好像是要先分組再然後劇本。”

“哦，分組，行，我弄幾個紙條，你們過來。”曾導說完，直接撕了一張白紙，寫下號碼，兩個1，兩個2，兩個3……以此類推。

“來來，隨便一張。”他把小紙團丟在桌上打，十二個組員擁上去隨便拿了一張，莊欽沒有，拿了別人選剩下的一張。

“分好了吧？拿到一個號碼的自覺站到一起去。”

單耘耘：“師兄！我跟你一組誒！”

莊欽不明白怎麼這麼高興。

他不知道對單耘耘而言，雖然知道自演技真的很爛，上有點演技的莊欽就是死路一條，但來這個節目也不是為了真的拿什麼前幾名，單耘耘明白自己沒有那個本事。

的經紀人早就給說清楚了，參加這樣的真人秀節目，贏不贏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鏡頭多，話題多，哪怕黑紅了也是紅，比沒人認識強——後面再洗白不就好了。

莊欽已經明確拒絕了，讓離遠點。

但這次籤分組是天意，單耘耘覺得老天爺都在給自己蹭熱度的機會。

曾導一看他們分一組了，也不大高興。

覺得這個選手會拖累莊欽的表演。

兩個人拿一個劇本的舞臺劇演繹，如果其中有一個演得爛，都會拖累整個表演的整。

他給其他組選手挨個挑了劇本，到了莊欽這裡。

單耘耘等著曾導發一部驚天地人肺腑的片劇本給自己。

曾導在箱子裡挑挑揀揀。

封面寫著：《飲食男》

導演：李安。

出場角：老朱、朱家倩。

單耘耘沒看過這部，但看名字就知道是片。

“你演老朱。”曾導對莊欽說完，對單耘耘道：“你演老朱的兒，朱家倩。”

單耘耘：“……”

哪怕有鏡頭在拍，也有選手沒憋住笑出了聲。

曾導對莊欽說：“讓你演老大爺，有沒有問題？”

“沒，我可以試試。”

演員只有一天的時間看劇本，排練劇本，明天就要上臺PK了，然後又是新的一比賽，如此反復。

單耘耘沒看過電影，莊欽讓先去看一遍完整的，自己坐著開始分析老朱這個角。

電影講述的是父關係。老朱是個鰥夫，同時是個大廚。而本質上電影表達的是謊言和個人犧牲意識架構出的，一種食不知味的空虛人生。

飲食是檯面上的東西，“-”和“”是檯面下的東西，在中國家庭裡，家長絕不會和子討論檯面下的東西，因為檯面下的東西永遠不可能端到檯面上來，主角老朱的荒謬行徑，也就來源於此。

老朱這一父親角，在片子裡有個在上從抑到解放的轉折。

哪怕只是剪切後的一個小片段，仍然要從全局去考慮劇本和角。

莊欽掏出筆記本分析老朱這個角，分析他每一句話的心理，試著給他設計作。

但要演好並不容易。他看劇本的時候，除了攝像也沒有其他人在，莊欽搜資料，做功課，本給莊學久發信息問一下，卻停住了，因為覺得有些尷尬。

莊欽的師父師娘都很保守，像電影中表達那樣，檯面下的東西永遠不會端上桌。

和長輩在飯桌上，絕不會談論出格的問題，這種微妙的尷尬緒，就是老朱的緒。

他找到了方法，也就找到了覺，表演來了，他一個人就在房間裡把整個片段過了一遍，不知不覺，他就把劇本背下來了。

單耘耘看完電影過來的時候，發現他劇本都背完了，立刻拿出劇本開始背，背得很慢，到了下午四點，終於給莊欽說背好了，兩人對臺詞，開始忘詞。

莊欽：“你繼續背劇本，背完了攪我。”

晚上九點，終於能不忘詞地對好臺詞了，但的顯然不到位，給莊欽道歉，然後拿手機看電影，照著學。

莊欽知道有些演員就是像一樣，更糟糕的他也遇見過。他脾氣真的好，也沒有生氣，陪對了一遍又一遍，後面加作，繼續排。

曾導在收工前過來看了眼：“還在排？”

莊欽點頭。

曾導：“你們排一遍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