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

莊欽不知道他怎麼了,怎麼讓他去休息一會兒，這人就好像生悶氣了。

“你別出去啊，好歹遮一遮……”他起整理衫,渾黏膩得不舒服,“我問問郭導那一條好沒好,沒好還得繼續。”

李慕站在門邊,看他起,上服,頭髮，脖子那塊被咬得紅紅的,帶著水跡。剛才那條他很投，投到真的了，很不控制。

偏偏打板就照在頭側，攝影機也在旁邊，還有兩個攝影師全程盯著。

李慕臉沉著，繃得很：“我不想再來一條了。”第一條就失態這樣,鬼知道第二條會什麼樣。

莊欽開門：“我也不想,你走我後面，我擋著你，你回化妝間休息。”

李慕低著頭,能看見他的頭頂，外面不見幾個人，但他還真是挨著自己擋著了。

他全程擋著李慕回去，在門上掛了請勿打擾的牌子,自己走衛生間去洗了把臉，回到片場，郭寶箴正在人重新開空調。

“郭導，剛才那條過了嗎？”

“過了過了，拍得可以。”郭導說完頓了頓，“拍得好的，李慕呢？”

“他在化妝間休息。”

郭寶箴搖搖頭，招手讓他來，低聲說：“今天大早他來片場，給周導送了十幾瓶酸，就你代言的那牌子，是你給他的？怎麼我一瓶沒有，我沒做什麼遭他厭了吧？”

莊欽：“……可能，昨天週導說自己喜歡，他就全送了吧。郭導您要喜歡這個，等拍完回國，我那兒有很多，全給你。”

郭導眼睛一亮：“這怎麼好意思……”

“不用跟我客氣，廣告我代言的，合約今年年初剛續的，所以廣告商那邊每個月都給我送很多，我分你一半。”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

隨後，莊欽問他下一場戲是幾點拍，郭寶箴看著他說：“汗出得夠多的，回去洗個澡再來吧。現在快十點，我去補拍幾個空鏡頭，你們洗完澡可以休息一會兒，十二點過來，吃完午飯就開工，下午晚上一共還有三場戲要拍。”

在其他片場，一般是沒這個待遇的，一是因為片場離住的地方特別近的緣故，二則是郭寶箴是個新手導演，多要更有點人味，而且今天第一場戲最難，但演員居然一條過了，這才有這樣的待遇。

莊欽得了臨時放假兩小時的消息，馬上跑回化妝間，沒有直接進去，他敲了敲門：“我能進來嗎？”

過了幾秒，門從裡面打開，莊欽瞥見他服已經換了一件，不由抬頭看他冷峻面容，又低頭快速掃了眼，一時竟然分不清是好了還是沒好。

這下他又猛地想起，剛才拍完那一下，手心裡到包不住的東西，一時尷尬得要命，臉漲紅著撓頭，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裡看：“那個……你好了嗎？”

李慕沒說話，看他小作，結了一下。

莊欽：“郭導說剛才那條過了，允許我們放個短假，就兩個小時，回去洗個澡，休息一會兒回來再開工。”

李慕睫低垂：“嗯。”

莊欽眨了眨眼：“你要回去嗎？我幫你司機師傅過來。”

“嗯。”

莊欽就去找小連，讓他把兩個手機都給自己，然後就去打電話找司機了。

他覺得李慕肯定是熱得不舒服了，話比平日要更。

過了幾分鐘，莊欽就去他：“司機過來了……”他把手機遞給李慕，拿起書包，“我把包綁你腰上？”見李慕後退，他說，“算了你還是跟我後面，我擋著你。”

反正李慕出場總是墨鏡一戴，誰都不的架勢，也沒什麼人會跟他講話。

莊欽甚至忘了知會小連一聲，高度張地扮演著保鏢，把李慕送上車，正要離開，李慕坐在車上手，把他的手腕攥住了：“跟我一起，12點我們一起回來。”

他手勁大，攥得很牢固，車上的空調送出涼風，外面的烈日燒灼他本就汗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莊欽思考不過兩秒，彎腰抬，上了車。

和司機通好，車子發，這車雖然是劇組包的，但也是從租車公司包來的，車上仍有種令人不舒服的皮革味道和清新劑氣味，讓人眩暈，莊欽雖然累，但也沒有靠上去，坐得筆直，潤的頭髮著臉頰，他胳膊撐在膝蓋上，手托著下，昏昏睡。

李慕戴著墨鏡，看不清表，也看不出他的視線在看哪個方向。

只是默不作聲地手，把車載空調往他那邊撥了一下。

冷氣沖到臉上，莊欽側頭，輕聲問他：“現在好點了嗎？”

李慕點頭，留個莊欽一個抿著的側臉弧度。

本不去想它，放著過一會兒就會好，只是這下莊欽坐在他旁邊了，李慕不由得去多想，一向平靜的心變得浮躁。剛才拍完那一下，小朋友下意識第一個舉措是拽毯子給他擋。

然後禮貌地讓攝影師出去一下，說給他們留個私人空間。

年紀明明這麼小，但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卻非常溫。

車子到了，兩人下車，李慕在管家房那裡找了一把遮傘，讓莊欽過來。

傘很小一把，兩人挨著躲在傘下，李慕垂下眼，看他走路的步伐：“你綁著膠帶還能走這麼快？”

“膠帶？什麼膠帶？”莊欽一臉茫然。

李慕扭過頭去：“沒什麼。”

莊欽莫名其妙，本不理解他在講什麼。

走到別墅外面，李慕用鑰匙開門：“你的房間你住過後就沒人來過，平時會打掃換洗床上用品，可以休息。”

門外玄關桌放著新的洗過的浴袍和浴巾，李慕遞給他兩條。

莊欽道謝，和他一起上樓。

兩人分別進了不同的房間，不多時，兩個挨著的浴室都傳來淋浴的聲音，莊欽這才意識到，這裡隔音非常差，李慕就在自己隔壁沖澡。

他速戰速決，洗完才發現自己只有浴袍穿，下來的那已經沒法穿了。

不得已，他只能穿著浴袍開始洗服，旁邊正在沖澡的李慕疑似也想到了這點，說了句：“服你放著，我這裡有新的，你可以穿。”

“也有新的。”李慕說話的聲音，清晰無誤地傳過來。

莊欽窘道：“好……”

這麼說著，仍然是手簡單地把洗乾淨了。

曬服的時候，莊欽聽見腳步聲，門外有人敲門。

他打開門，李慕穿著一件黑白條紋的夏季短浴，領微微敞開出帶著水珠的膛，黑短髮是潤的，把折疊好的新給他，外帶一盤熱帶水果： “服我沒穿過，消過毒了。”

“我服已經洗好了，外面太這麼大，半個小時就能幹。”

李慕卻走進來，不由分說把放在了櫃子上：“肚子嗎？”

莊欽搖頭。

李慕“嗯”了聲：“過一個小時你起床。”

莊欽再次道謝，李慕說不用客氣，轉回房間。

這別墅的房間構造，本沒有設計過隔音，隔壁房間的人翻下床的靜都能聽見。

李慕坐在床邊，打開手機給郭寶箴發消息。

“郭導，剛才過的那一條，拷一份給我吧。”

那邊，郭寶箴看見消息，回復：“過都過了，你還看它做什麼？”

李慕打了一串，什麼後面還要拍，看一下找找覺，最後都全部刪掉，換幾個字：“我是投資人。”

郭導不得不向金錢勢力低頭：“好的，晚上導出來就發給您！”

李慕：“[OK]”

下午回到片場，三場戲拍到晚上十點才結束。

莊欽瘋了，想到化妝間的冰箱裡有吃的，就打開把保鮮盒拿出來，裡面的水果種類很多，切得很工整，他覺得應該不是李慕親自切的，因為裡面還心地配了幾牙籤，或許是買來的果盤。

“明天還是八點開工。”郭寶箴看莊欽和李慕先後離開，本來都要走了，想起要導出早上那一場戲的視頻給投資人爸爸，就把攝影師住了。

莊欽蹭的是李慕的車回去，在車上，他打開保鮮盒開吃，又問小連吃不吃。

正在專心致志擼貓的小連：“莊哥，我吃一塊就好。”

前面開車的李慕在後視鏡裡掃了一眼。

莊欽拿了一新牙籤，叉了一塊菠蘿給他。

他抬頭問李慕：“你要不要來一塊？”

李慕：“我開車。”

莊欽心想果盤是人李慕買的，自己要是吃完了多不夠意思，就換了一牙籤，叉起一瓣橘子，手過去湊到他邊。

李慕目視前方，眼睛下瞥，他不喜歡橘子。

好吧，就這一次。

李慕勉強說服自己，張把餵到邊的橘子吃了。

莊欽以為他喜歡，又挑了一瓣橘子給他。

李慕：“……”

李慕皺眉，猶豫了下。

好吧，最後一次。

他叼在裡，橘子的酸甜味佔據了整個味覺：“不吃了，你自己吃。”

把莊欽送到停車場，看著他進去，李慕開車回別墅。

手機裡彈出消息：“視頻發你郵箱了，收到沒有？”

“那什麼……你最好一個人的時候看。”

是郭導的消息。

李慕打開郵箱查看，看見了新郵件提示。

“收到。”他回復，點擊了下載。

上樓，李慕在浴缸裡放了水，他下上穿了一天的服，戴上AR眼鏡，縱點開剛下載好的視頻，眼鏡在視線前方投出一塊清晰的大屏幕，是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看不見的。

視頻加載，李慕戴上耳機。

巨大的屏上，是昏暗的、藍調的片場臥室，一張凌的床上兩個主角，其中一個正是自己。

整個片段很短，李慕看得神經都繃。

視頻中的自己，又不是自己，著莊欽在他臉上及脖子上落下一長串的吻，莊欽臉上迷的神，攝影師抓得很好，現場麥克風的收音也沒有任何問題，劇烈而錯的息在耳邊炸開，李慕看了一遍，視頻重播，他閉眼，摘下耳機，那細弱的聲音還在耳邊徘徊不停。

尤其是莊欽手上的那麼一下，就連拍攝的時候，他覺都沒有現在看這麼強烈，猶如火燒般，好像正被人握住了在。

李慕把眼鏡摘下來，浴缸裡還在嘩啦啦地放水，他推開門大步從臺出去，開浴袍的腰帶，從二樓的跳水板縱一躍，落冰冷的深水池。

從水底浮起，李慕的手掌抹過削短的黑髮，臉上的水珠還沒滾落，再次浸下去，一頭扎進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