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麼德高重的人，說出來這種話不會覺得不合適嗎？”

姜衫攏了攏外套，楚明攔住的地方正是風口，還真有些冷。

楚明不悅，“小姑娘，你年紀小不懂事，聽說家里又沒了長輩，說話做事沒有分寸我能理解，但這個社會還是有自己的準則的，奉勸你一句，有些事做出來…”

“是啊。”姜衫慢悠悠的打斷了楚明的話，臉上的笑有些淡，楚明這話是在威脅呢，“我家里沒了長輩，沒什麼倚仗，您想以勢人我知道。”

楚明一噎，他們這樣的人說話習慣藏著掖著，凡事習慣留三分，哪里見過姜衫這麼直接的。

姜衫接著道：“可我做事有沒有分寸您還是沒有資格來置喙的，一個連自己說的話都圓不過去的人，何必來教導我怎麼做是正確的？”

被姜衫這麼毫不客氣的頂撞，楚明涵養再好也忍不住有些怒，臉一沉，“你！”

姜衫哪里會怕他，嗤笑一聲，“我自然敬重并且喜著楚學姐，但凡事畢竟還要有著黑白，比如說楚學姐之前跟秦亦灝并沒有什麼超出友誼以外的關系，當然，如果兩人相的程度能稱得上是友誼的話。”

楚明還想說話，姜衫本就沒給他機會，來來往往還有著不人，姜衫也不避諱，涼涼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記憶出現了偏差，跟秦亦灝確定過關系的人，仿佛是我？這第三者的話您竟也能說到我的上，所謂訂婚的事尚且沒有蓋棺定論，所以我原本不想這麼說的。”

直視著楚明僵住的臉，姜衫不不慢道：“如果秦亦灝真的跟楚學姐訂了婚，那在他沒有跟我正式提出分手以前，這里面的第三者，可是楚學姐才對。”

“我還沒出聲說什麼呢，您倒是先找上門來警告我了，不是說您的行為過分還是不過分，單論這立場，這麼著把我給定在第三者的位置上，也實在是有點不要臉了，您說呢？”

“放肆！”

楚明大怒！竟然敢罵他！

“你這小姑娘也有些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姜衫抱，眉眼冷湛，心里那把火又燒了起來，“那麼在您看來，什麼是不放肆呢？您辱過我，混淆視聽的把我說個足者，我還要恭恭敬敬的應下來，禮貌的接您的警告麼。”

自己這樣的立場本來就已經得罪了楚家人，只要曾經跟秦亦灝在一起過，和楚家本不可能再有轉圜的余地了，被人這麼罵到眼前了，姜衫要是還傻乎乎的決定忍，以的子那可就真的能稱得上是個奇跡了。

楚明暴怒，眼前這小姑娘實在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確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商場上的糾紛又哪里是這樣層面的人能夠理解得的，真以為秦亦灝玩玩就是看重了，可笑之極！

來來往往的人已經有不見了這邊的靜，悄悄的在周圍議論著，楚明哪里有過這樣被人看笑話的經歷，秦家到現在都沒有對外界的輿論進行過反駁，自然是也打著聯姻的心思的，大家族里最看重臉面，有意和楚家重歸于好，那姜衫就必定了個棄子。

有心讓眼前的孩子認清現實，也挽回自己的面的楚明冷冷的笑了。

“那好，你這是以亦灝的朋友的份自居了？謊話說出來眼睛都不眨，有心給你留幾分臉面呢，是你自己不要的。”

說著已經撥通了秦亦灝的電話，楚明矜貴憐憫的視線放在姜衫臉上，他見過太多這樣的人，年輕氣盛，仗著長得漂亮就以為掌控了全世界，全然不懂圈子里的規則，他們的世界又哪里跟們一樣呢。

電話響了好久才接通，秦亦灝的聲音冷淡疏離，“什麼事。”

楚明早已經習慣了秦亦灝這幅樣子，語氣溫和道：“楚凡這兩天心不好，一直悶在家里，我今晚想帶去秦家散散心。”

秦亦灝不置可否，沉默的等待下文。

楚明道：“還有，楚凡這丫頭不好意思問，只能是我代問一句了，亦灝你跟姜衫現在是什麼關系？”

秦亦灝正簽字的手一頓，漫不經心的視線就凝住了，楚明這老狐貍哪里是會直接問他這種話的人，之前他跟姜衫的緋聞沸沸揚揚的傳的那樣厲害他都能沉得住氣一直沒吭聲，現在輿論風向眼見著正把他跟楚家湊在一起，這當口他避諱著不談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突然找他問起話來？

臉沉的秦亦灝直起子，淡淡道：“哦？”

楚明看著姜衫，淺笑著問道：“我聽了個很可笑的言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是擔心世侄你的名聲被傳壞了，所以想來問問。”

正因為那個可惡的人震怒的秦亦灝難得的沒有對楚明繞彎子的行為產生不耐，“恩”了一聲示意他在聽著。

楚明道：“我聽有人傳，是你的朋友？”

這句話一說出來，姜衫的眸子了，面上卻毫無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楚明見這樣只當是心虛了，周圍若有若無的視線不斷的落在兩人上，老狐貍的角勾起了一抹淺笑來。

半晌，那邊才傳來了回話聲，“誰告訴你的。”

楚明聽到這里，基本上就知道秦亦灝準備怎麼做了，這是他們圈子里固有的規則，那些無關要的人從來都是可以被隨手丟棄的棄子，更何況還是秦亦灝這種冷的男人，哪里真的會把個人放心上？

可還沒等楚明說話，那邊秦亦灝又開口了，“楚總，你現在在哪里。”

楚明一愣，秦亦灝的直覺當真敏銳，他也不瞞他，“我來軍藝見楚凡的導師，正巧到了姜衫，就聊了兩句。”

另一頭秦亦灝的聲音就沉了些，接著就是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只是那語調還穩著，但總是了些風雨來，“讓接一下電話。”

楚明一愣，“這…”

“嘟嘟…”

沒等楚明說完，不耐的秦亦灝早已經把電話掛了，接著姜衫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楚明總覺得哪里不對，面有些發僵。

姜衫拿出電話，果然是秦亦灝。

姜衫不像楚明，為了辱還轉把電話調了公放，只是沉默的聽著那頭說話，半晌才“恩”一聲。

說了沒兩句，電話就再次被掛了。

楚明皺眉，他本以為秦亦灝打電話可能會是去警告姜衫，可看姜衫那表又實在不像，楚明準備重新撥號過去。

姜衫開口止住了他。

“楚先生您不用打了。”姜衫道：“秦亦灝正在過來的路上。”

邊立刻就傳來了幾聲氣聲，這場面有些讓人看不懂了，秦亦灝竟然要親自趕過來？為什麼？

楚明沉著臉看著姜衫不做聲，眼神里卻滿是狐疑，顯然并不相信姜衫的話，他自然也不會聽的勸告，還是把電話撥了出去，可那邊卻沒有人再接電話了，楚明的老臉頓時有些掛不住。

姜衫半靠在門口的立柱上，憑著寬厚的立柱擋住了些風，臉凍的有些發白。

昨天一連串的事發生的太快了，況且又是在剛被秦亦灝那樣欺負過后發生的，本就有些氣急敗壞，腦子里就忽略了一些事。

一些非常至關重要的事。

秦亦灝到的很快，車子直接暢通無阻的停在了大樓前，一下車那鷹隼般的眸子就朝著站在門口的兩人掃了過來。

秦亦灝并沒有多看姜衫，沉凝的眸子大多定在楚明上。

在兩人跟前一戰定，楚明還不待開口，秦亦灝就冷著臉直接問道：“你找說了什麼？”

楚明已經看出了秦亦灝的反應不對，“只是閑聊了一些，怎麼了？”

閑聊？

閑聊的話一直反應曖昧的姜衫會當著他的面直接承認是他的朋友？連在他面前都沒有親口承認過這種事，兩人之間的關系始終都是在一個危險的界限，類似于利用與被利用者，他們都絕口不提這件事，為的又什麼彼此都心知肚明。

不過是怕攤開了來說彼此都難堪罷了。

男朋友是什麼？那是建立在有基礎上的關系，楚明要是什麼都沒做，姜衫會說出這樣的話才見了鬼了！

秦亦灝這才去看姜衫，他心里還在氣著，打定了主意絕對不能輕易的原諒了這沒良心至極的人，他也是有著自己的驕傲的人，愿意把他推給其他的人，他又何必再腆著臉費盡心機的接近？

可那冷淡疏離的視線一落到姜衫上，秦亦灝就再也移不開了。

抓住領口的手已經凍得泛了紫，臉煞白，也是輕紫，一雙霧蒙蒙的眼睛微斂，可那眸子卻又的的確確是在靜悄悄的看著他。

秦亦灝臉沉的發黑，一向怕冷，這兩天又是好一陣的折騰，現在又在這里不知道挨了多久的凍，好好照顧自己會死嗎！

秦亦灝了外套魯的拽過姜衫給披上，冷峻的臉上還帶著不耐煩，語氣更是奇差，帶著幾分冷漠的嘲諷。

“怎麼，現在又學會使苦計了？告訴人家你是我朋友？姜衫，你可真行！這話真是從你的里說出來的？”

姜衫眸子了，秦亦灝本來以為會惱怒，會難堪的否認，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把他的手甩開，扔了上的服的準備，那樣驕傲，又哪里是得了人這樣的欺負的？

可就這麼不聲不響的對著他點了點頭，白白的一張小臉上一雙又圓又魅的眼睛瀲滟，聲音低低的，“是我說的。”

秦亦灝心里頭那團燒的愈演愈烈的怒火終于找到了疏散的源頭，秦亦灝黑沉沉的臉就僵住了。

竟還有臉笑出來，帶了幾分抱歉，“那你是嗎？”

這麼問，輕聲輕氣的，秦亦灝知道自己現在最該做的就是離這個對自己影響太大的人遠遠的，肯定又是在使什麼謀詭計了，肯定又在打著什麼主意要設計他。

可那心頭里的火氣，本就不控制，倏忽間“撲”的一聲輕響，云消霧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