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帶林去醫院檢查了, 回到上海，梁煙就開始監督林戒煙戒酒。

把家里的煙全都拿出去扔了，把酒也打包送了人。

林坐在沙發上看在那兒打包酒, 沒忍住笑，逗, “這酒可貴了，平時拿著錢都買不到。”

梁煙把酒一瓶瓶放進箱子里, 說：“林總也不缺這點錢，你就當回散財子, 把它們送給更需要的人吧。”

話音剛落, 更需要的人就出現了。

徐知南來找林拿個文件, 一進門看到梁煙在打包酒，他愣了下, “干嘛呢這是？”

梁煙盤著坐在地上繼續裝酒，說：“理酒呢。”

徐知南彎拿起一瓶來看了看，他看著這紅酒瓶有點眼, 一看年份和產地就瞪大了眼睛，看向林, 驚訝道：“這不是你的珍藏嗎？理到哪兒去呢？”

林很無奈地笑了笑，說：“你問梁煙。”

徐知南連忙回頭問：“姐姐，酒往哪兒送呢？”

梁煙正發愁呢。

見徐知南問, 抬頭問他，“你想要嗎？要的話你拿回去好了。”

徐知南眼睛瞪得更大了，鬼知道他覬覦林這幾瓶酒覬覦多久了。聽見梁煙讓他拿回去, 立刻說：“要要要！當然要！”

他回頭看林，笑得燦爛，“那, 你媳婦兒讓我拿走的啊，你可別舍不得。”

林嗤笑了聲，“你要就要，哪來的這麼多廢話。”

徐知南白白得了一箱子好酒，高興得很，愉快地坐過去跟林談事。

林談公事從來不避著梁煙，梁煙繼續坐在那兒幫徐知南把酒打包好，然后拍拍手，去廚房洗手拿水果。

徐知南一邊跟林談事一邊從兜里出煙盒來，抖出來遞給林一支。

林搖下頭，“戒了。”

徐知南一愣，“什麼況？”他好笑道：“你這是又是理酒又是戒煙的，干嘛呢？養生呢？”

“差不多吧。”林最近戒煙戒得辛苦，聞不得煙味兒，讓徐知南把煙收了，說：“上次在敘州，梁煙不是帶我去檢查了嗎，你也知道我這幾年工作強度大，多多有點小病。”

他話還沒說完，徐知南就明白過來，無笑道：“所以回來梁煙就開始監督你戒煙戒酒了？”

“不止。”林道：“跟我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同一個陣營去了，兩個人這兩天每晚都打電話，我媽也是，給了梁煙一個什麼養生的中藥方子，讓梁煙去抓了藥回來給我吃。”

徐知南忍著笑，“梁煙信啊？我覺得不像信中醫的人。”

林好笑又無奈，說：“信啊，一冰箱的中藥，你要不要去參觀一下？”

徐知南笑得不行，他回頭往廚房了一眼，看到梁煙站在廚臺前認真削水果，回頭和林說：“梁煙最近是不是好關心你？”

說到這個，林眼里和角都帶上點笑，說：“是啊。”

徐知南笑道：“我說你最近心好像不錯，你們倆心心相印了？”

林不太能確定他和梁煙有沒有心心相印，但他能確定梁煙心里有他。看他的眼神不是假的。有那麼幾個時刻，梁煙看著他時，他甚至能夠覺到梁煙他。

他已經不敢奢太多，覺得有這樣的時刻已經很滿足。

梁煙削好水果端過來，放到茶幾上，然后杵著下坐在旁邊打發時間地聽林和徐知南談事。

聽得漫不經心，其實目一直都在看林。

林好幾次看向，都發現梁煙一瞬不瞬盯著他看。他剛開始懷疑是他錯覺，但看了好幾次，他確定梁煙看他的眼神好像藏了星，令他的心也跟著泛起漣漪。

事談到后面，林就有點走神，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梁煙。

梁煙這時候才察覺到好像有點影響到林談正事了，起說：“你們談，我下樓買點東西。”

已經是三月中旬，天氣在開始慢慢回暖，梁煙下樓先去水果店買了點水果，又繞去便利店買吃的。

最近跟著林戒煙，家里屯的零食差不多吃完了。

站在貨架前挑一些不容易長胖的小零食，正看能量表，一只悉的手掌過來給拿走了，笑，“看什麼呢，一只威化巧克力而已，還能把你吃胖了？”

梁煙剛才聞到悉的薄荷香就知道是林，抬頭看向他，“談完事了？”

林嗯了聲，“本來也不是多重要的事。”

他一邊說一邊手拿走梁煙手里拎著的水果，陪著梁煙在便利店挑了會兒零食，付賬的時候，順便拿了兩盒避孕套。

梁煙盯著收銀臺上的兩盒避孕套，心里不自覺地想，和林消耗這個東西的速度會不會太快了點？前幾天才剛買了……

想到這里，莫名就有點臉紅。

拎著東西從便利店出來，林側頭看梁煙，沒忍住笑，“你臉紅什麼？”

梁煙：“？？？我哪里臉紅了？”

林嗤地笑出聲，“是，你沒臉紅，我看錯了。”

因為正好是飯點，林懶得再上樓，把買的東西放到車里，先帶梁煙去吃飯。

林最近被梁煙監督著養胃，兩個人好久沒下館子。

梁煙顧忌著林的胃，也沒挑重口味的東西吃，想了半天，決定去吃法餐。

“外灘那邊有一家評分很高，表姐上次推薦給我，我還沒去過。”

林把車駛出車庫，說：“那就去那家。”

因為是周末，在外面用餐的人很多。去的路上遇到晚餐高峰期，車子在路上堵了一會兒。

趁著堵車的時候，梁煙從包里拿出護胃的藥，塞進林里，擰開礦泉水瓶給他。

梁煙最近買了很多護肝護胃的保健品給林吃，林拗不過，只能乖乖按時吃。

他側過頭看，無奈又好笑，“梁煙，我哪有這麼嚴重？”

梁煙道：“你什麼時候不鬧胃疼了，我就不你吃藥了。”

林看著，眼角眉梢的笑意藏不住。

兩人去餐廳吃完飯已經九點過，最近的晚上已經不是很冷，兩人牽著手沿著外灘散步吹了會兒風。

林問：“下星期想去哪兒？”

梁煙愣一下，側頭看林，“什麼下星期？”

林看一眼，“下星期不是你生日？二十號。”

梁煙靜靜看著林，半晌，忍不住出笑容，“你還記得我生日？”

林道：“你說呢？”

梁煙笑，上前勾住林脖子，仰頭住他，“那枚戒指呢？”

林幾不可察地挑了下眉，“什麼戒指？”

“三年前，我生日那天，你留給我的戒指。”

林看一眼，“你不是不要嗎？早扔了。”

梁煙抿。著林，想說點什麼，到底還是什麼也沒說。

***

雖然梁煙跟林說生日就兩個人在家簡單吃頓飯就好，但林還是安排了行程。

三月二十號，一大早，梁煙還在賴床，被林從被子里撈出來。

困得要命，抓著被子不肯起床，撒道：“讓我再睡會兒吧，好困。”

林笑，俯親一下，“聽話，先起床，一會兒到車里再睡。”

梁煙還是沒拗過林，被他從被窩里撈出來，抱去浴室洗漱。

出門的時候，天還沒有大亮。

梁煙坐在車里眼睛，“這麼早，去哪呀？”

林道：“一會兒你就知道。”

他開車上路，說：“今天是工作日，不早點出門，等會兒大半時間都要堵在路上。”

又問：“你不？手扶箱里有吃的，了就先墊點，我們到了那邊再吃早餐。”

梁煙道：“不。”

著窗外，早晨五點多，天還沒亮，路邊有環衛工人在清掃街道。

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這麼早起過了，之前在溫哥華倒是常常早起。

那個時候是睡不著，或者凌晨四五點就醒了。醒來一個人著空的屋子發呆，趴在臺煙，看著寂靜的街道。

那個時候不知道多想林，想回到他邊，又回不去。

想著，就忍不住盯著林看。如果不是兩個人出門前才接過吻，的上此刻都還有林的溫度和氣息，甚至都要懷疑這段時間是不是在做夢。

林雖然在開車，但余能覺到梁煙一直在看他。

終于等到紅燈，把車停下來，林側頭看梁煙，笑，“一直盯著我做什麼？”

梁煙彎著眼睛，看著林的眼里仿佛住著星辰，說：“你好看啊，我想看你都不行嗎？”

林嗤地笑了，心愉快，說：“沒說不行，你想看就看唄。”

梁煙剛開始并不知道林要帶去哪里，等到了地方才發現是車子停在一棟山頂別墅前。

那是一棟白的房子，建在山頂的別墅區，視野極好，能俯瞰大半個城市。

梁煙不用猜也知道在這里看夜景一定很。

剛開始并不知道這是林的房產，以為林只是帶來度假。

但當走進屋，看到屋子里的擺設，客廳的鋼琴和畫架，頂樓開得很漂亮的玫瑰和月季。

甚至在主臥里，還有喜歡的小熊公仔。

房子完完全全是按梁煙的喜好裝的。

很驚訝，轉過看林。

林道：“不知道送什麼，看到這套房子的時候覺得很適合你，就買下來了。”

梁煙怔怔地看著林。

林道：“我知道你也不缺房子，不缺錢，但還是想送給你。這棟房子背后有漂亮的桃花林，這個季節桃花已經開滿山了，一會兒我帶你去看。”

他又說：“這里晚上夜景的，也許有利于你創作。”

梁煙眼眶已經紅了，看著林，忍不住問他，“林，你為什麼不送我戒指呢？”

三年前，那麼窮的時候，想方設法打工都要送鉆戒，現在有錢了，為什麼不送了呢？

林心中多多有點苦，他看著梁煙，沉默很久，回答說：“我不敢。”

已經有過一次慘痛的經歷，他怎麼還敢送戒指。

梁煙忍住掉淚的沖，問他，“你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不怕我拋棄你嗎？不怕你自己人財兩失嗎？”

林看著梁煙，半晌，笑了下，說：“沒關系，我沒考慮過這個。”

就算人財兩失，他也認了。

林不是送給梁煙這套房子，他還親手做了午餐，給梁煙煮了長壽面，帶梁煙去后山看桃花。

到了晚上，他們一起趴在臺看山下夜景。

能夠俯瞰大半個城市夜景的山中別墅不知價值幾何，梁煙側過頭，忍不住問林。

林有點慵懶地倚在臺欄桿上，他還有心開玩笑，眼里含笑看著，說：“哪有人問別人禮多錢的。”

梁煙：“……”

“好了，下樓吃蛋糕。”林拉過梁煙的手，到樓下去吃生日蛋糕。

林把整棟屋子的燈都關了，坐到沙發上幫梁煙點蠟燭，一邊點蠟燭一邊提醒，“想想一會兒要許什麼愿。”

然而梁煙并沒有許什麼愿，只是整晚都在等。這樣好的氣氛，原本以為林也許會和求婚，但是沒有。一直到第二天兩人下山，林都沒有開口向求婚。

梁煙生日過后沒多久，林就出差了。

有天下午，表姐來家里找梁煙玩。

梁煙給看林送的房本。

林新語對房產這塊比梁煙了解，看到樓盤名字的時候，嗬了一聲，抬起頭對梁煙說：“這個盤好貴，全是高檔別墅。林送給你的？”

梁煙點點頭，“生日禮。”

林新語不由得道：“雖然林這幾年價倍地上漲，但他對你也太好了，一個生日禮就送得這麼貴重。他圖什麼啊？”

饒是林新語，也覺得這禮太貴重了。雖然知道林喜歡梁煙，但他到底喜歡到哪種程度？

梁煙自己也覺得這禮太貴重，垂著眼，喃喃道：“是啊，他到底圖什麼？”

他沒有要求跟他結婚，也沒有要求一定要留在他邊，甚至都沒有要求給他半點回應，哪怕是一句“我你”，他都沒有要求過。

林新語道：“他被傷怕了吧，現在哪里還敢跟你求婚。萬一你又講一句不他，他還有幾顆心可以被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