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這天, 梁煙在林二姨家玩了一整天。

剛剛學會打江城麻將，手氣好得不得了，除了剛開始悉打法那幾把, 后面幾乎把把胡牌。

姜林都看愣住了，十分懷疑, “弟妹？你真是第一次玩江城麻將？”

梁煙也覺得好神奇，笑道：“是啊。”

剛剛學會, 牌癮也大，又加上一直胡牌, 眼角眉梢的笑容就沒下去過。

林在旁邊也看樂了, 他現在真的相信“新人手氣旺”這種說法。

姜林坐梁煙下家, 一個人輸最多，苦哈哈的, 跟林說：“你不是說弟妹是散財子嗎？”

林沒忍住笑，“平時牌技真的很爛，我跟玩, 十把九把得讓著，要不然輸更慘。”

梁煙以前跟林還有徐知南他們一起打過麻將, 那時候是輸多的，但也不至于每次都輸，現在才知道, 原來林一直在給放水。

側頭看他，“你當時給我放水了？”

“不然呢？”林笑，腦袋, “給你放水你都能輸。”

梁煙笑，轉回去繼續打牌，說：“我覺得我比較適合玩江城麻將。”

姜林快輸吐了, 要求和梁煙換位置。

梁煙大大方方跟他換。

其實也不想一直贏，打到后面該胡的牌都不胡了，林在旁邊看著，笑了笑，在桌下底下拉著梁煙的手把玩。

可這也真的不怪梁煙不放牌，實在是姜林他們幾個人牌爛得可以，連個都下不起。

林湊過去看了看姜林的牌，一手爛牌把他給逗樂了，“你這牌還打個屁啊。”

姜林一臉苦，“我今年是不是不適合打牌啊？”

林點頭，拍下他肩膀，“勸你今年離牌桌遠點，多干正事。”

一大家人打麻將打到晚上十點多，梁煙贏最多，林大大方方請吃宵夜。于是大家高高興興出門下館子。

宵夜吃到十二點才散，長輩們來不起，得回去睡覺，年輕一輩力十足，吃完宵夜還轉場去酒吧喝酒。

大家這時候都玩開了，跟梁煙也起來，姜悅酒量差，喝了兩杯就醉醺醺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紅著張可的面頰坐到梁煙邊，梁煙見醉得不輕，擰了瓶礦泉水給，“酒量這麼差喝點呀，明天要頭疼了。”

姜悅高高興興的，說：“沒事，過年嘛。”

像個小迷妹一樣著梁煙，忍不住說：“姐姐，你真的長得好漂亮。”

梁煙笑，看著姜悅，真心地說：“你也很漂亮，還很可。”

姜悅噘，“我哪有姐姐漂亮。”

喝得腦袋昏昏沉沉的，腦筋混，講話有點顛三倒四，但還算清晰，抓著梁煙的手，絮絮叨叨地說：“姐姐，你真的要對我哥好點呀，他真的好喜歡你。三年前你不在，你都不知道他那時候是怎麼過來的。還有這些年，你別看他事業發展得很好，其實心很孤獨的。他一直都很想你。”

“而且他這幾年心看著都不怎麼好，賺了錢也不高興。去年好像還住過一次院，把我姨媽急死了，趕到上海照顧了他好多天。”

梁煙不由得一怔，問：“為什麼會住院？”

姜悅道：“醫生是說他工作強度太大了，生活作息又不規律，吃飯也是有一頓沒一頓，這幾年煙喝酒也厲害，再好的讓他自己那樣糟蹋，住半個月院都是輕的。”

梁煙怔怔坐在那里。

林結完賬回來，正好就聽到姜悅絮絮叨叨跟梁煙講他去年住院的時候，他不由得皺眉，把姜悅拎走，“說些什麼呢。”

“本來就是……”姜悅還想再絮叨，被林塞給姜林，問他，“你沒喝酒吧？”

姜林著煙呢，說：“沒啊，這群小的一個個喝得東倒西歪，我等著送。”

林點點頭，說：“那你送一下，我和梁煙先回去了。剛剛在咳嗽，我帶早點回去休息。”

姜林點頭，說：“行，你們先回去吧。”

“嗯，帳已經結了。”

“行。”

林跟姜林代完，就回去幫梁煙拿上大，披肩上，說：“我們先回去吧，太晚了。”

梁煙點點頭，起穿上大，然后就跟著林一起離開酒吧。

回去的路上，經過藥店，林把車停在路邊，跟梁煙說：“在車里等我會兒，我下去給你買點藥。”

窗外已經在下雪了，梁煙不想讓林下車冷一趟，連忙拉住他，“不用了，只是有點咳嗽而已，回去休息一晚就好了。”

“就是因為只有一點咳嗽才要吃藥，不然拖嚴重了怎麼辦？”林說著，還不放心地了梁煙的額頭。

梁煙說：“沒發燒。”

林笑，順勢在梁煙額頭彈了一下，“幸好沒發燒。”

“等我，很快就回來。”林說著就下了車。

關上車門，徑直大步朝對面藥房走去。

但是走了沒幾步，明顯覺到后有小跑的步伐追上來，他不由得一頓，停下腳步回過頭去。

梁煙就在這個時候上前牽住林的手，笑，“我跟你一起去呀。”

林看一眼，笑了，反握住梁煙的手，兩人一起去藥房買藥。

梁煙不下車也下車了，順便就讓藥房坐診的醫生給看了看。

不過除了有點咳嗽，也沒有其他癥狀，醫生就只給簡單拿了兩種最常見治療風寒冒的藥。

兩人買好藥回家，林進屋就先去燒水。

屋里有暖氣，和外面簡直是兩個世界。

梁煙進屋就先把大了，走到落地窗前，看到窗外雪越下越大了，和林說：“林，今晚大雪。”

林給梁煙沖好冒沖劑過來，把杯子給，也往窗外看了看。

他不由得蹙起眉，擔心起姜林來，怕他等會兒一個人開車不安全，出手機給姜林撥了個號過去。

電話響了沒幾聲接通了，林問：“還在酒吧嗎？”

姜林道：“剛把他們幾個弄上車呢，一個個喝得東倒西歪，一點酒量沒有。”

他看了看天，也忍不住慨，“好他媽大的雪，好多年沒見這麼大雪了。”

林不放心，道：“你先別開車，在那兒等我，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林抬頭跟梁煙說：“我不太放心，過去看看，你喝了藥就早點睡，別等我。”

梁煙不放心，搖頭道：“我陪你一起過去。”

“不用。”林知道梁煙不放心他，把人摟進懷里，輕輕拍拍后背，“我技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煙還是不放心，抬起頭來蹙眉看著林，提議道：“你給他們訂那附近的酒店吧，這麼大雪，地上這會兒就已經積雪了，大晚上開車很不安全。”

林想了下，也贊同梁煙的提議，給姜林打電話，說：“今晚別回去了，雪太大了，一家子人都在車上不安全。而且現在太晚了，我給你們訂附近的酒店，先休息。”

姜林也贊同，點點頭，說：“行。我先把他們幾個小崽子醒。”

掛了電話，林就打電話訂附近的酒店。

酒店訂好，他還是不太放心，跟梁煙說：“我過去看看，江舟他們幾個全都喝醉了，我怕表哥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梁煙問：“你怎麼過去？”

林知道擔心，笑了，手掐臉蛋，“我走路過去吧？不開車。”

這邊過去酒吧不遠，開車十來分鐘，走路快一點也就十五分鐘的樣子。

梁煙看著林，“我陪你一起去吧，多個人幫忙也好。”

林笑，坐在沙發上，抬手扣住梁煙后腦，低頭在上吻了一會兒，分開時才說：“你好好休息吧，本來就冒了，出去冷一趟別嚴重了。”

梁煙抿了抿，也沒再說，回臥室去幫林拿了羽絨服，“那你穿厚點，外面好冷。”

林在這些方面一向很聽梁煙的，他把黑長羽絨服穿上，拿上手機，出門前了把梁煙的腦袋，說：“別等我，早點睡。”

梁煙叮囑他，“別開車啊。”

“知道。”

林是真沒開車，過去的時候，姜林才剛把幾個醉得輕的弄去酒店，江舟和江新兩個人今晚拼酒，醉得躺在車里簡直不省人事，拽都拽不起來。

看到林來了，姜林跟看到救星似的，“怎麼辦？這倆弄不了，干脆讓他們睡車里算了。”

林走到車前，俯推了江舟一把。

姜林道：“沒用，睡死過去了。”

林嘖了聲。

姜林破罐子破摔，“別管他們了，讓他們在車上睡一晚，讓他倆以后還學人拼酒。”

林還有心笑，從兜里出煙盒，抖出來兩，一遞給姜林。

兩人倚在車邊煙，雪仍然不見小，但是漫天白雪，也是一種景。

姜林問：“你怎麼過來的？沒開車？”

林“嗯”了聲，說：“路太，梁煙不讓我開。”

“你還聽話。”姜林笑著打趣。

林勾笑了笑，說：“是啊。”

“姜悅說你們倆姐弟？比你大啊，我都沒看出來，看起來差不多。”姜林好奇，“怎麼認識的啊？”

林笑了笑，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那年在江城機場。去接機的時候，怎麼會想到他這輩子就這麼栽上了。

兩人在車邊完一支煙，還是得干活。

滅了煙，兩人一人架一個，把人弄去酒店。

人送到了，林也累了，跟姜林打了聲招呼，就先撤了。

梁煙在家里一直沒睡，洗完澡躺在床上等林回來。

一直等到凌晨快四點，終于聽見開門聲。

掀開被子就下床，走去客廳，看到林把羽絨服拎在手里，他上就穿了件襯衫。

不由得皺眉，“你怎麼把外套了？”

林道：“我在電梯里才的。”

一邊說一邊把外套丟在玄關邊的臟簍里，嫌棄道：“江舟那小子吐我上了。”

梁煙過去拉林的手，涼得要死，不由得皺眉，“你別弄冒了。”

兩手不自覺地幫林暖手。 麗嘉

林還有心笑得出來，抬手摟住腰，低頭在上細細挲，嗓音低低的，帶著一笑，“這麼張我啊梁煙？”

梁煙抬頭住林，這時候才問：“今晚姜悅跟我說，你去年住過一次院？怎麼回事？你怎麼不跟我說？”

林道：“小病，那段時間熬夜太兇了，應酬又多，出了點小病。”

“都住院了小病嗎？”梁煙皺著眉。

林低頭重新吻住梁煙，低聲道：“別說這個，真沒事，我好不好，你還不知道嗎？”

“……”梁煙不由得臉紅，“……誰跟你說這個了。”

林低笑，抱住梁煙，偏頭在耳后輕輕落下一吻，低聲認真道：“真的沒事，你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