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煙中午在樓下餐廳簡單吃了份炒飯, 想著林還要下午才回來，無聊地四下轉了一圈。但是畢竟是過大年，街上營業的店鋪很, 間間鋪頭都大門閉，門上著年后初三開始營業。

別說是路邊的小店鋪, 連超市都沒有營業，梁煙原本想去買點菜填冰箱都沒買。

在附近轉了一會兒, 又冷又無聊，最終還是回了家。

家里暖氣開得很足, 進屋就暖和了。也許吃太飽, 外加上暖氣太溫暖, 犯起困，回臥室洗了個澡, 換上睡就鉆進被窩。

這一覺睡得迷迷糊糊昏昏沉沉，意識朦朧間覺到悉的吻。以為是在做夢和林接吻，下意識地抬起手臂來, 摟住林脖子，兩人吻得纏纏綿綿, 越來越深。直到林冰涼的手鉆進睡底下，凍得一個激靈，登時睜開眼睛。

看到林在眼前, 有點懷疑到底是在夢中，還是現實。

林鼻子笑，“傻了麼？做春/夢呢你？”

梁煙這才反應過來, “我真以為是在做夢。”

林笑，他邏輯能力強，舉一反三, 似笑非笑地看，“你是不是經常夢到我啊？我們分開那三年，你是不是也常常做夢夢到我？”

梁煙點點頭，雙手虛虛攬著林肩頸，說：“是啊，常常夢到你。”

看著林，忍不住抬手描摹他英俊眉眼，“夢見我們約會，看電影，牽手散步，一起做飯，一起吃飯，還夢到我們接吻，做/，好幾次夢中醒來，都好想給你打電話。”

林漆黑的眼看著，“為什麼不打？”

“以為你有別的人了，不敢打啊。”那個時候要是打了，什麼了。

問林，“你呢？你有沒有夢到過我？”

林額角，“廢話。”

梁煙盯住他，眼里含笑，“做過春/夢嗎？”

林看一眼，隨后坦地嗯了一聲。

梁煙眼里笑意更深，“春/夢的對象是我嗎？”

“你覺得呢？還能有誰？”林低下頭，堵住喋喋不休的。

***

林回來以后，兩人在床上玩了一會兒，親親的，到底還是做了一場。

但還記得要出門吃晚飯，稍微克制了點，做完兩人在床上溫存了會兒，洗完澡換了服就出了門。

梁煙整個人都覺得很輕快，挽著林手臂，跟他吐槽，“你們樓下那間餐廳一點不好吃，炒飯好。”

“真的？”林上次回家辦事，路過順便解決了一頓午飯，當時覺得還可以啊。

他不由得嗤笑聲，說：“可能因為過年，大師傅放假了吧？看到誰掌勺了嗎？”

梁煙道：“一個胖胖的大叔。”

林笑道：“那應該是老板自己上手了。”

梁煙道：“這位老板真是對自己的廚藝沒點數，幸好今天在外面吃飯的人不多，要不然潛在的客戶全讓他自己趕跑了。”

林笑，拉下梁煙挽在他手臂上的手，“冷不冷？”

“有一點呢。”

林把的手握住，揣進兜。

林的手雖然也不算太溫暖，但是比梁煙好很多，大掌包裹住，梁煙冰冷的手瞬間就溫暖好多。

比手更溫暖的是的心。兩人牽著手在新年夜里散步，心中泛上說不出的甜。

林帶去吃晚餐的地方不遠，就在前面商場，離家里十分鐘的距離。

畢竟是過春節，白天大家要掃墓要吃年飯，到了晚上就全都出門了。商場正街這邊很熱鬧，林帶梁煙去吃汕牛。

他提前定了位，在二樓一個小小包廂，關上門就很安靜。

梁煙把大下來，里面穿著一件黑連，非常襯材和氣質。

冬天偏深，所以柜里很多黑大和黑打底，用林那種直男眼看，好像件件都一樣，其實件件都不一樣。

坐下來，用手腕上的皮筋把頭發綁起來，慨地說：“我好久沒吃汕牛。”

林道：“這家很好吃，前幾年經常訂不到位置。”

梁煙挨著林坐，說：“我看今晚也好多人呢，樓下都坐滿了，外面還有好多人在等位。”

林拎著茶壺給梁煙倒水，笑，說：“廢話，我提前好久訂的位置。”

梁煙問：“你怎麼知道我想吃汕牛？”

“你上次不是在說嗎？”

“我有說嗎？”

“有，快過年那幾天。”那時正值年底，林公司事太多，忙得不出，實在沒時間帶梁煙去吃，要不然前幾天在上海就帶去了。

“我都不記得我說過。”梁煙癡迷地看著林，忍不住抬頭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林側頭看，梁煙微笑，“不可以親你嗎？”

林眼底含笑，說：“可以。

明明心非常愉悅。

沒一會兒，服務生端了湯鍋上來。梁煙最吃汕牛丸，林特意點了兩份。

菜品沒一會兒就上齊了。

吃飯的時候，梁煙才問：“你今天跟你媽媽說了我們的事嗎？”

林點點頭，“說了。”

他撈一粒牛丸給梁煙。

“沒罵你吧？”梁煙看著林，擔心問。

林說：“罵我做什麼？”

“罵你傻啊，一個火坑要跳兩次。”

林側頭看，問：“你是火坑嗎？”

“當然不是。”

林笑，這才收回視線，一邊給梁煙撈菜，一邊說：“我媽問我，你是不是給我下蠱了。”

“我哪有……”梁煙難得有點不好意思，又愧疚。

林開玩笑，說：“我倒是沒想過你對下蠱，我懷疑我上輩子欠你。”

梁煙盯著林看，“現在呢？你最近還這樣想嗎？”

林看，半晌，搖下頭，說：“最近還不錯。”

“甜嗎？”梁煙問。

林笑了，他嗯了聲。

的的確確很甜，但這麼麻的話他講不出。

兩人吃過晚餐，付完賬，牽著手出門散步消食。

路上買了杯茶，梁煙端在手里暖手。

但外面實在還是很冷，兩人在外面溜達了半個小時，打道回府了。

到家以后，洗完澡就先鉆進被窩。

林穿著T恤和黑運休閑，坐在床頭，面前放著筆記本電腦在理工作。

梁煙閑著無聊，趴在床沿煙。

兩只腳往后搭在林上，一邊煙還能一邊看落地窗外的景。因為過年，整個城市都掛著五六的燈籠，在夜里亮起來，像一幅璀璨的畫。

晚上仍然有人放煙火，窗外的夜空時不時綻開一朵漂亮煙火，非常有春節的氣氛。

梁煙悠悠閑閑趴在床沿煙，煙灰快要斷時，才探過去，把煙灰彈進床頭柜上的煙灰缸里。

還想再繼續，林正好工作完，探過來幫把煙頭捻滅了，把撈回去，“跟你說個事。”

“什麼？”

梁煙被撈進懷里，屁坐在林上，兩條細白的長搭在床上，右手住林的臉，仰頭在他上親了親。

林沒忍住笑，拉住的手握住，“你先別鬧，先聽我說。”

梁煙嗯一聲，安分下來，認真聽林說。

林先說結果，“我今天不是跟我媽談了我們的事嗎，想單獨見見你。”

梁煙一愣，整個人瞬間認真起來。

林看著，說：“你不用太張，而且見不見的決定權在你。”

老實說，梁煙的的確確有些忐忑。

問林，“如果你媽媽讓我離開你怎麼辦？”

林深深看，“讓你離開我，你就要離開我嗎？”

梁煙搖頭。

這個答案稍微讓林滿意，他拉梁煙的手，看著，“梁煙你聽著，你既然回來了，就別想再輕而易舉把我丟下。我這次沒那麼容易讓你走，所以就算我媽讓你離開我，你也不準走。”

梁煙點頭。當然不會走，別人同意不同意和林有什麼關系呢，林媽媽的看法也沒有那麼在意。好不容易才和林重新在一起，且最近越來越沉迷和林在一起的日子，怎麼會舍得走。

除非是林要跟分手。

林先給梁煙打完預防針，然后才說：“不過我媽應該不會講這些，答應過我不會為難你，就應該不會為難你。我了解。”

梁煙點點頭，說：“我知道，我不擔心。”

其實就算林媽媽真的為難，也不會太在意。過去的確是傷害了林，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會喜歡。

這樣一想，又覺得林很傻。

雙眼一瞬不瞬看著林。

林看，“怎麼了？”

梁煙搖頭，捧住林的臉，俯過去親了他一下。

***

林是真的相信他媽媽不會為難梁煙，但到第二天晚上，梁煙要準備出門和他媽媽見面的時候，他還是不放心，把梁煙送到以后，到外面了半支煙，又返回去，守在了門口。

梁煙和林媽媽見面的地點是江林月訂的，是一間茶莊。

江林月訂了一個包廂，清幽的環境，彌漫著縷縷茶香。

梁煙在江林月對面坐下來。

江林月不曾認真看過梁煙，對梁煙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初住在客棧，記憶中是有這麼個很漂亮的孩。漂亮到驚艷，以至于只見過幾次就記住了。

可那時候沒想到林會跟在一起，更沒想到會將林傷得那樣深。如今兩個人復合，年輕人的做不了主，也不了手。

看著梁煙，開口道：“林已經跟我說了你們倆和好的事，他一門心思護著你，生怕我對你不好，怕我說重話傷到你，提前跟我叮囑好多次。”

梁煙抿。

怎麼會不知道林護著，他不護著，就不會先回去跟他媽媽談，就是怕他媽媽會說不好聽的話讓難堪。

他一直都很護著。

“梁小姐，林跟我說，三年前，你們之間有誤會。你可以跟我詳細說說嗎？”

這件事，詳細說起來關于到梁煙的私，且也不知道要從哪里說起。

沉默了會兒，看著江林月，開口道：“是我的問題。個中原因我不好詳細講，也不想為自己分辨什麼，我當初傷害了林的的確確是事實。”

“誠實地說，我剛開始對林的確沒有很認真，我那時候貪跟他在一起的快樂和溫暖，克制自己付出。但是我們分開之后，我才意識到，我其實很喜歡林，也一點都不想和他分開。我回去找過他，但當時誤會他和別的生在一起了，所以我離開了上海。”

“那你為什麼又要回來呢？”江林月問。

梁煙說：“因為我想他，整整三年我都在想他，所以我忍不住回來了。”

江林月靜靜地看著梁煙，沉默很久，說：“你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你想過對他傷害有多大嗎？小算是很扛得住事的人，我雖然是他媽媽，但是從小到大，家里很多事都是他在拿主意，他在扛著。但是你當初那樣欺騙他，他真的差點一蹶不振。有大半年的時間，他幾乎什麼事都做不了，學習更是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后來走出來，人也變得沉默寡言。這幾年他一心埋頭在事業上，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有十五六個小時都花在了工作，一年最多休息兩天。人人都說他事業心強，可我知道，他其實也是為了讓自己忙起來，忙起來就不會想起你。”

“他昨天跟我說，這些年除了你們剛分手那段時間恨過你，后來的日子都是想你更多。”

江林月嘆氣，看著梁煙，“梁煙，站在我做母親的角度，我是一百個不愿意讓林再跟你在一起。可他喜歡你，非你不可，我也做不來棒打鴛鴦的事，打了也沒有用。”

梁煙明白江林月的顧慮和擔憂，說：“阿姨，我很喜歡林，三年前的事不會再發生，我不會再傷害他。”

江林月看著梁煙，沉默一會兒，認真問：“那麼我問你最后一個問題，你們會結婚嗎？還是說，玩過幾年，你又撇下他？”

倚在門外的林聽見這句話，微垂的眼簾微微了下。

茶室里。

梁煙沉默了很久，看著江林月，眼神真摯且誠懇，回答的是，“也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