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細辛在酒店這邊沒有待上兩天，當天晚上就回去了

　因為接到了陸承繼的電話。

　對于這個大哥，陸細辛還是有一兩分親近的。

　靠在床邊，接通了電話：“大哥。”很給面子地喚了一聲。

　聽到這聲大哥，陸承繼松了口氣。

　他是個合格的繼承人，一切以陸家的利益和脈為先。陸承繼對陸細辛好，固然有時相的誼，更多的是因為是趙陸兩家的脈。

　對于一個家族來說，可以容忍私生子，但卻不能高于婚生子的地位，更容不下子嗣不合。

　這是家的源。

　所以，陸承繼對陸雅晴淡淡，對陸承遠心狠。

　可，這并不代表著他對陸細辛有多麼深厚的。

　然，即便如此，陸細辛也很容。

　這個人，一向是別人對一分好，回報以三分。

　“聽爺爺說，你要歸還陸家的份？”陸承繼靠坐在窗前，后CBD萬盞璀璨星，前是寬敞明亮的辦公室。

　這就是陸氏辦公大樓，在海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有一幢高達50層的辦公大樓。

　海城不知道有多人爭破頭，、進這幢大樓工作，但陸細辛卻要歸還陸氏的份，那樣輕描淡寫。

　大概，還不知道陸家的份值多錢吧。

　陸細辛都快忘記這事，聽陸承繼提起，便應了聲：“嗯，正好，我還沒拿到分紅，直接歸還就行。”

　陸承繼換了只手接電話：“細辛。”他問，“是嫣然的事讓你不高興了麼？馬上就要回M、國了，姑姑的產業都在國外，這次回來待不久。”

　陸細辛語氣淡淡，緒平和：“不是。”

　不是因為盛嫣然？

　陸承繼有些驚訝：“那是因為什麼？”

　“大哥。”陸細辛的語氣不急不緩，“我沒見過盛嫣然，也不認識，怎麼會因為一個陌生人生氣呢？即便陸家因為一只貓兒討厭我，不讓我進家門，我也不會生貓兒的氣的，因為……”

　頓了頓，語氣依舊是淡淡的，但卻聽得陸承繼心中發冷：“因為無論是貓兒，還是盛嫣然都與我無關，我在意的是你們，隨隨便便一個無關要的人，都要我避開，當我是什麼？

　盛嫣然這件事就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麼？爺爺、爸爸、媽媽……還有你，眼睜睜看著別人欺負我！盛嫣然是誰？姑姑在外面隨便收養的孩，這樣的人也有資格讓我避開麼？難道在爺爺眼中，我連姑姑收養的一個外姓人都不如？難道我就不值得大哥為我說一句話，為我考慮半分麼？

　在陸家，隨便一個傭人都能給我臉看，因為在你們眼中，我并沒有價值。

　從小養在外面，跟陸家眾人不親，爺爺、爸爸、媽媽、姑姑還有你對我只是點頭之，并不會為我多做什麼，我上也并沒有你們覺得有價值的東西，大概唯一出的就是讀了個好大學，腦子還算聰明。

　因為我不值得，沒價值，所以你們就可以忽略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姑姑的養對我不喜歡，就要我避開，鬧自殺，讓陸家眾人覺得麻煩，也是我的錯。

　一切都是我的錯，只要我有一做的不好，有一讓陸家眾人覺得麻煩了，就都是我的錯，是我該死，是我不該出現……”

　“細辛！”陸承繼蹙眉，打斷的話，“你多心了。”

　“是麼？”陸細辛轉過頭往下窗外，度假酒店位于郊區，窗外并不像城市中那麼多燈火，只有幾盞并不明亮的路燈。

　然，這樣暗黑的夜，卻看得人心中寧靜。

　有些話，陸細辛并不想說得那麼直白的，但不說清楚，就總有人揣著明白裝糊涂。

　“這次，姑姑回M、國，也有我部分原因吧。”陸細辛輕笑，“因為我拿到了拉斯克獎，因為我有價值了，所以我值得你和爺爺為我說話，所以姑姑要顧及我了，不好肆無忌憚的擺弄欺負了。”

　“細辛，抱歉，是我們讓你失了。”陸承繼沒有沒有解釋，更沒有反駁，而是選擇道歉。

　他的聲音依舊是那麼親切，如同第一次見面那般，溫和而聽，如潺潺的流水，但說出來的話，卻如涼薄料峭的寒風：“可，這就是豪門，這就是陸家，沒有價值的人不值得別人耗費心思，陸家的傭人雇于陸家的主人，并不是雇于你，爺爺爸爸媽媽對你的態度，決定傭人對你的態度。

　你說得對，姑姑的離開確實有你的原因，因為你拿到了拉斯克獎，所以爺爺要拉攏你。”

　說到這，陸承繼突然輕笑一聲，似乎在自言自語：“很市儈對不對？”

　陸細辛沒想到他會直接承認，有些驚訝。

　“傻孩子。”陸承繼的語氣寵溺了幾分，“別期待太高，也不用太失，簡簡單單，客客氣氣不是很好麼。只要你價值足夠高，即便盛嫣然自殺百次，躺在上、床下不來，也要避讓你。”

　“原來這就是陸家啊。”陸細辛微微挑了下眉，覺得這樣其實也不錯，把拿掉，換利益，那麼接起來就不會太難過。

　“回家吧。”陸承繼道，“爺爺對你的婚事有安排，不過，我覺得不合適。”

　陸細辛聽出他的意思：“你有更好的人選？”

　“顧修明。”陸承繼開口，“顧修明已經知道陸雅晴的私生份，心里對有了芥，婚事肯定是不了。”

　“所以，要我頂上去？”陸細辛眸轉冷。

　“不是。”陸承繼解釋，“不是要你頂上去，而是顧修明真的是個合適的人選，他很優秀，同輩之中，除了沈嘉曜，就屬他了，而且有些時候，未必比利益可靠。”

　沈嘉曜？

　陸細辛了手指。

　垂眸不知道想了什麼，答應道：“行，你安排吧。”

　“好。”陸承繼抿了抿，輕笑，“明天回來一趟，看看爺爺，不管怎麼說，爺爺還是很在乎你的。別生他的氣，畢竟姑姑是他的兒，兒總是要比孫重要一些。而且，細辛，缺失的這18年，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彌補的。

　即便是你，古家在你心中的比重也是比陸家高很多的。”

　古家？

　古爺爺……陸細辛眉心一蹙，心臟猛地一，、口又酸又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