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活該!明知道自己腳不好,不能喝酒,你還喝那麼多。”
早飯桌上,陸林希看著爸爸手撐下,一臉痛苦樣,沒忍住叱責起來。
陸觀華了太。
陸觀責怪小希說話沒大沒小,“他好歹是你爸,你怎麼能用這種態度說話?”
陸林希撇,“在我們家,誰有道理聽誰的。可不興以大欺小。”
陸觀被噎住同,踢了弟弟一下,示意他管管。
陸觀華做了個閉的作,讓嘮叨幾句就完了,他要是反駁,這丫頭記仇,回頭他教訓,能原封不還給他。
陸林希放下筷子,“我吃完了。”
正說著話,周蘭芳帶著算盤來了,三人要去市中心挑服,用于出席婚禮。
送走三人,陸觀看了眼時間,“我也得上班了,你要是頭疼就待在屋里歇歇,別出來了。”
陸觀華松開手,住,“姐,我跟你說件事。”
陸觀坐下了,“怎麼了?是不是缺錢了?”
陸觀華搖頭,“不是錢的事。”他斟酌著用詞,“姐,你有沒有想過再婚?”
陸觀怔住,想到酒店那些同事熱心,要給介紹男人,弟該不會知道了吧?老實搖頭,“暫時我還沒想結婚。”
“那你喜歡啥樣的?”
陸觀還真想過,第一次結婚,爸媽為了收高彩禮,把嫁給剛喪妻沒多久的楊元慶。婚后,他從外面抱回一個兒子,說是撿來的。可知道那孩子是他親生的。他沒那麼好心幫別人養孩子。
十五年的婚姻讓疲憊不堪,也磨滅對丈夫的。
如果問想要什麼樣的男人,給出的答案是這樣的,“人品最重要。不能出1軌,不能打老婆,不能有厲害婆婆。孩子嘛,最好沒有,或是已經長大了。不用我心了。”
陸觀華默默聽著,除了厲害婆婆這條,石標峰好像占了大半啊。難道兩人真的有緣分?
“楊元慶不是你選的。這一次你一定要自己好好考慮。”陸觀華想姐姐能夠幸福。不想姐姐因為上一段婚姻破裂,就排斥所有男人。
陸觀沉默地聽著,“我會好好考慮的。”
突然問,“你覺得不結婚會怎麼樣?”
陸觀華想都不想道,“應該會很孤獨吧。當你能干的時候,當然哪都好。萬一在家摔著了,做手躺在病床上,連個照顧你的人都沒有。而且平時也能說說話。”孤單的滋味他躺在床上經歷了足足三個月,再也不想嘗試。他頓了頓,“不過還是要亮眼睛,一定要找品行好的。互相扶持,不要將就。”
陸觀若有所思,“好。”
說完后,就急急忙忙走出去。
剛走出小賣部,拐進馬路,就聽后傳來一陣叮鈴鈴的聲音,隨后一輛自行車停在面前。
“石經理?”
石標峰下點了點,“上車吧,我帶你。”
陸觀有些不好意思,這好手好腳的,坐人家的自行車,回頭別人該傳閑話了。
搖頭拒絕,“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
石標峰想了想,也沒堅持,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油紙包遞給,“早上多做了兩個,給你吃吧。”
不等陸觀拒絕,直接塞到手里。
陸觀差點沒接穩,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想住,可他作太快了,一眨眼就騎了十幾米遠。
陸觀低頭瞧了一眼,嗯,好香啊,炸得金黃,這是什麼東西?
咬了一口,金黃糯,微微有些甜,里面好像是紅豆餡的。
這個是南瓜餅吧?飯店里也有這道吃食。沒有吃過。沒想到口這麼好。
正吃得香甜,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側頭一瞧,是劉懷山的媳婦,小孩子們劉嬸子,大人們劉姐劉妹子。
“觀啊,我剛看到經理打你邊經過?”
陸觀點頭,“是啊。他說要帶我,我覺得不太合適,萬一被人誤會就不好了。”
劉嬸子了胳膊,沖了眼睛,“我們都是街坊四鄰,路上遇到過許多回,他可沒一次要帶我。我覺得他對你有意思。”
陸觀嚇了一跳,連連擺手,“不可能。”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你已經離婚,他媳婦跑了。你們倆剛好湊一對。”劉嬸子小聲趴在耳邊嘀咕,“我跟你說,他可是香餑餑,許多同事都搶著給他介紹對象。”
石標峰在酒店占有20%的份。上次分紅他一個人就分了八萬六千塊錢。這收比那些大老板都強。
現在家家戶戶找份工作可不容易,這麼會賺錢的男人,自然很搶手。
“聽說還有黃花大閨想嫁給他。”劉嬸子也是好心,“你要是真喜歡他,可得把握住。別失了良機。”
陸觀尷尬得笑了笑,“我想都沒想過。”
想當初巧芳在外面1,還是告訴的弟弟。后來丈夫在酒店1,是石標峰告訴弟弟。
互相扣對方的,尷尬得要命。剛剛還真沒想過。
劉嬸子以為害,笑道,“現在想也來得及啊。”
也不知是不是被劉嬸子提醒,還是怎麼地,陸觀上班的時候,時不時看石標峰好幾眼。
真像劉嬸子說的那樣,有個孩子圍著石標峰轉。長得不是特別漂亮,但是年輕、有活力。
劉嬸子見陸觀在看石標峰,跟小聲咬耳朵,“那個招娣,你知道為啥要纏著石標峰嗎?想讓石標峰給弟安排一份工作。”
陸觀恍然,“可我覺得石標峰好像不喜歡啊。”
剛剛差點把人訓哭了。小姑娘面皮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訓,不知躲到哪里去哭了。
“他可能是被前個媳婦坑怕了。”劉嬸子嘖嘖兩聲。
正說著話,石標峰走了過來,劉嬸子立刻閃人了。
陸觀也想閃人,石標峰卻住,“你喜歡南瓜餅嗎?”
陸觀一愣,點了點頭,“還吧。”
石標峰從出菜蝶拿了一盤菜,在本子上記了一筆,這是要記在他賬上的意思。
拿好后,他遞給陸觀,“拿去吃吧。”
陸觀一愣。
正是員工們吃飯的點,大家雖然不敢大咧咧看過來,但全都豎著耳朵聽。
石標峰輕咳一聲解釋,“你弟弟說你太瘦了,讓我照顧你。”
陸觀將信將疑,真的假的,弟弟照顧,早飯和晚飯做給吃就行了,干嘛拜托石標峰做中午飯?
石標峰見懷疑,不得不重復一次,“真的。”
陸觀也就沒再懷疑。
石標峰沖其他人道,“你們別誤會。壞了我的名聲,我以后娶不到媳婦,我找你們算賬啊。”
說著,端著自己那份菜到旁邊吃飯去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有的信,有的不信。不過沒人敢當著陸觀的面嘀嘀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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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陸觀這邊,就說陸家小賣部這邊。
周蘭芳三人去了市中心,給兩個孩子買了幾件服。
陸林希是買了兩件連,算盤是特地買了一套小西裝。他們結婚時,算盤要充當花,穿西裝洋氣。
他穿上就不下來了,街坊四鄰跟他年紀相仿的小孩子全都圍著他轉。
“太好了,這服真帥!”
大人也覺得這服好看,問周蘭芳多錢。
得知一套要一百,大伙暗暗咂舌,花半個月工資給兒子買服,這也太奢侈了。
周蘭芳笑道,“就這一回。”
有人責怪花錢,“孩子長得多快呀,明年他就不能穿了。”
周蘭芳笑著說沒事,“要是他不能穿,我就擺在酒店,興許別的花也能用到呢。”
眾人恍然,“那也行。”
另一邊,算盤被許多孩子圍著,樂得跑起來,孩子們追在他后頭跑。
誰知跑著跑著,算盤撞到一人上,抬起頭一看,他困地抓了抓頭發,“小希姐姐?”
陸林芳彈跳著退開,嫌惡地扇了扇鼻子,“你怎麼看路的?把我服弄臟了,你賠都賠不起。”
眾人聽到聲音,紛紛看向來人,隨后怔住。
周蘭芳走到兒子后,將兒子往后藏了藏,看看站在面前的孩,打扮得很洋氣,但是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下意識看向小賣部門口。
小希明明在那兒呢,這怎麼還有一個?
很快有人解答,“小芳啊?你回來看你爸了吧?”
有人扯著嗓子往里喊,“觀華啊,小芳回來了。”
陸觀華從小賣部出來,看到小兒,他忙將人往屋里讓。
陸林芳看了眼姐姐,眼里不再是恨意,而是高昂著頭,赤1果1果的甩了甩自己的頭發,將名牌包包往上提了提,生怕陸林希看不到似的。
陸林希嗤笑一聲,沖周蘭芳介紹,“周姨,這是我妹妹,陸林芳。”
周蘭芳也反應過來了,點點頭,剛要帶著兒子離開。
陸觀華卻住了,“你別走。讓認識一下你。”
周蘭芳看得出來觀華這個小閨跟小希是完全相反的格,這次回來恐怕不簡單,于是點頭答應了。
陸林芳疑地看著兩人,率先邁進小賣部。
上次被爸氣得不輕,沒有好好觀察這個小賣部,走進來后,發現一切都大變樣了。
前段時間媽打電話跟姥姥訴苦,姥姥跟媽說,親爸現在有錢了,家里還蓋了兩層小樓。還有好幾家酒店和超市,一年能賺十幾萬。
媽讓回來打探消息,陸林芳剛開始不相信,可親眼站在院子里,看著面前這二層小樓,才明白姥姥沒有說謊。
堂屋里,陸林芳先是將樓上樓下看了一遍,才意猶未盡下了樓。
坐到陸觀華對面,迫不及待問,“爸,這樓花了多錢?”
“大概六萬吧。”陸觀華沒有算過,只記得大概數目。
陸林芳念了一遍數字,蓋了樓也好,以后拆遷,面積大,才能拆到更多的錢。
誰知陸觀華下一句話,讓整個僵住。
“小芳,這是你繼母,周蘭芳。我們打算在這個月二十號準備婚禮。”
陸林芳剛剛就覺得怪怪地,只是著急進來看新樓,也沒多想,可聽到這話,下意識站起來,聲音抖然間拔高,“你說什麼?”
陸觀華微蹙眉頭,又重復一次。
陸林芳急得直跺腳,“你怎麼能再婚呢?不行,我不同意!”
陸觀華有些傷,“我和你周姨是真心相的……”
“我不管。”陸林芳怒氣沖沖看了眼周蘭芳,“你一個瘸子,為什麼會嫁給你?還不是看上你的房子?你能不能別這麼天真。”
陸觀華不可置信小兒居然會這麼寒磣自己,臉煞白。
陸林希卻沒有爸的好脾氣,那麼長時間不打電話不寫信,一回來就揭人傷疤,這是兒嗎?這是仇人吧?直接拽著陸林芳的胳膊往外拖,“你算什麼東西。爸爸結婚需要你來同意?!一回來就揭人傷疤,你的教養呢?丟到深圳了嗎?”
陸林芳一個踉蹌,摔坐在地,趴在地上,雙眼赤紅,抬頭向爸爸控訴,“爸?你怎麼能這樣呢。你知道我媽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陸觀華蹙眉,吳麗敏不是嫁給深圳富豪嗎?什麼過的是什麼日子?
陸林希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看著,“那不是自己選的嗎?要是過得不好,不會離婚嗎?”
蹲下來,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還是吃著鍋里看著碗里,聽說我爸有錢了,所以又想回來?”
媽是啥子,沒有人比更清楚。
顧惠東有錢不假,可他吝嗇小氣,每個月拿給家用的錢只有兩千。
兩千在這年代確實是一筆大錢。可是在他們那個圈子本不夠看。更何況顧惠東娶吳麗敏只是為了洗白他發達后拋棄發妻的名聲。在富貴圈,你可以在外面包養人,如果把發妻拋棄,就令人不恥,甚至有些迷信的人會認為原配旺你,你拋棄妻子,就是把財往外擋,遲早留不住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