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很快就被玉小小弄了一個簡易的手室,除了顧星朗躺著外,所有的人都在忙活。
給玉小小寫藥方的老大夫,趁著玉小小出房去穿的機會,走到了床榻前,小聲跟顧星朗道:“三爺,在下看公主殿下是想將您腳踝上的傷口再次剖開,”老大夫話說到這里,就有些言又止了。
顧星朗說:“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老大夫說:“傷口的化膿之癥已經在好轉,眼看著傷口在愈合了,這個時候再將傷口剖開,三爺請恕在下直言,若是傷口再化膿,三爺的雙腳最壞的結果就是要截去了,有命之險啊。”
顧星朗沉默了一下,沒人知道玲瓏公主的醫如何,他這麼做是在冒險。
“三爺,”老大夫說:“您還是要三思啊。”
“公主不會害我,”顧星朗跟老大夫語調平淡地道:“是想救我。”
老大夫搖了搖頭,顧星朗這樣說,這事就沒必要勸下去了。
“來人,”顧星朗沖新房外喊了一聲。
一個伺候顧星朗的小廝從新房外跑了進來。
“去請我大哥來一下,就說我有話要跟他說,”顧星朗吩咐這小廝道。
小廝領命跑走,沒一會兒的工夫,顧星諾就帶著一的酒氣走進了新房里,看看新房里的布置,顧大爺狐疑道:“你們這是要干什麼?”
“大哥喝了不酒?”顧星朗不答反問道。
顧星諾走到了床前,說:“軍中的那幫人都是酒鬼,逮著了機會他們還不拼死喝酒?你二哥已經喝的差不多了,你們這是……”
顧星朗沒等顧星諾把問話再說出來,道:“公主殿下要替我治傷。”
顧星諾站著把顧星朗的話想了一下,才說:“你說什麼?”
顧星朗說:“公主要替我治傷。”
顧星諾先是驚,然后是喜,說:“公主殿下要怎麼治你的傷?”
顧星朗說:“我不知道,請大哥來只是想跟大哥說一聲,若是出了什麼事,都是我自己愿意的,跟公主殿下無關。”
這話聽在顧星諾的耳里,就跟言似的,“這事,這事會讓你有命之憂?”顧大公子問道:“想怎麼治你的傷啊?”
“公主說要手,”顧星朗說。
老大夫這時揭開了鍋蓋。
煮在沸水里的幾把尖刀,讓顧星諾頓時就周冒了寒氣,說:“這是要干什麼?公主還要在你上刀不?”
“我橫豎是個廢人了,”顧星朗全然不在意地道:“公主要做什麼就隨吧。”
“大哥來了?”玉小小這時換下了嫁,一利落打扮的走進了新房。
“是我讓大哥來的,”顧星朗在顧星諾開口問玉小小之前,就開口道:“這事得讓家里人知道。”
玉小小走到了床前,說:“也行,時候不早了,我這就開始?”
“公主殿下,”顧星諾說:“你能否先跟我說說,你要如何治星朗的傷?”
玉小小用詞很簡單地道:“把斷了的筋接上,讓它自己長起來就行了。”
老大夫說:“斷筋還可再生?”
“骨頭能長,筋怎麼不能長?”玉小小說。
“公主有多大的把握?”顧星諾關切地問玉小小。
“大哥,”顧星朗說:“公主自會盡力。”
“嗯,”玉小小沖顧星諾點了點頭,說:“大哥放心,我會盡力的。”
現在不是盡力的問題啊,顧星諾心跳失速,他想知道他三弟還能不能活啊!
“大哥,”顧星朗又喊了顧星諾一聲,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懇求之意。
顧星諾猶豫了一下,沖玉小小一躬,道:“公主殿下,那星朗就拜托你了。”
玉小小點一下頭,是一點也沒察覺到顧家兄弟間的緒波,扭頭問老大夫說:“麻藥熬好了嗎?”
老大夫從桌上端起涼到了溫熱的麻藥,遞到了玉小小的手上。
“喝了吧,”玉小小也沒有要喂人喝藥的概念,把藥碗放到了顧星朗的手里。
看著顧星朗喝下了麻藥,昏昏睡去后,顧星諾才站在了新房外的走廊里。前院喜堂里的歡鬧聲,站在這里還是能聽得清,顧星諾著自己的眉心,端正俊朗的臉上滿是愁容。他不知道長公主的醫究竟如何,不過他清楚,顧星朗到了現在,心里還是存著尋死之意的,他的這個弟弟不想拖累公主,不想拖累家人。
顧星諾一拳擊打在廊柱上,方才看著躺在床上,彈不得,面容蒼白的顧星朗,他連開口求小弟活著的話都說不出口。
新房里,燭經過鏡面的折,聚在了顧星朗腳踝的傷口上。
“怎麼會這樣?”幾個大夫看著這突然之間就明亮了的線,異口同聲問玉小小。
“的折原理,”玉小小說了一句。
啥?房里沒一個人聽懂這話。
玉小小仔細消毒過傷口,果斷下刀。
昏睡中的顧星朗不可能覺到疼痛,卻仍是鎖著眉頭。
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前院喜堂里的鑼鼓聲停歇,不多時,歡鬧聲也停歇了。隨著原本繁星朗月的夜空漸漸暗沉,一場秋雨在這天的后半夜,淅淅瀝瀝地下了下來。
顧星諾在廊下等得心焦,卻不敢推門進屋看去個究竟。
一陣秋風突起,吹得院中兩棵梧桐葉落,看著轉眼間就鋪了一地的黃葉,顧星諾了領口。
就在這個時候,院門外傳來了老夫人的聲音:“星朗!”
顧星諾暗道一聲不好,忙走下了臺階,淋著雨迎到了老夫人的跟前。
扶著老夫人的徐氏夫人看見長子后,開口就道:“公主真的在星朗上刀了?”
顧星諾看一眼自己的夫人。
孫氏夫人目往跟在老夫人后的青玉上一瞥。
“星朗呢?”老夫人邁步還是往新房趕。
“祖母,”顧星諾忙追著老夫人道:“星朗沒事。”
“沒事?”老夫人說:“請了一屋子大夫來做什麼?”
“為了星朗的傷啊,”顧星諾低聲道。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看著亮著燈的新房道:“要是好事,用得著瞞著家里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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