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燁徐徐起，目沉沉如刃。

　這是什麼東西，顯然不需要再解釋，離恨天的閣主顯然是要控制某人。

　“你們居然想對皇上……”林祁咬牙切齒，“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男人生怕林祁手一抖，自個就玩完了，趕解釋，“不不不，這東西不是這樣用的，不是對付皇帝，我敢保證，我真的敢保證！除非、除非這離恨天的閣主是個人，否則、否則肯定不會用在皇帝的上。”

　這話聽得所有人都有些懵，一個個面面相覷，什麼除非閣主是個人？為什麼如此肯定，不會用在皇帝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林祁不明白。

　男人的額頭已經滲出了薄汗，“好漢，好漢，先把這兵拿開，留我一命，我同你們解釋一下，行不行？行不行？”

　林祁沒有吭聲，瞧了一眼帷幔后面的宋燁。

　皇帝沒有反對，那就是默許。

　收劍，歸鞘。

　聽得劍歸鞘的聲音，男人面稍緩，子稍稍垮塌下來，癱在凳子上。

　“說吧！”林祁冷然。

　男人氣息微促的開口，“這東西屬于蠱的一種，非毒蠱，無毒。只是這東西必須雙雙種下，得一人則生死與共。”

　林祁一聽那“蠱”二字，便大致明白了意思。

　“這蠱是至至圣之，非深種者，不可擅用，否則后果不堪設想。”男人繼續解釋，“此了子之后，不會有任何的異常覺，無聲無息。”

　宋燁握了袖中的手，眉心突突的跳。

　“這東西，如此神奇？”林祁詫異。

　男子點頭，“對，這東西不要命，只要，說起來也是格外毒，不管對方是不是喜歡你，若你死了，就會與你陪葬，跟著你一起死。”

　林祁愕然，“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非所歡喜，何來生死與共之說？”

　“因為得不到，所以不擇手段。”男人說，“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是為了、為了控制住的一生。”

　林祁皺眉，只覺得惡心，“得不到就毀掉，這也是喜歡嗎？本就是私，是草菅人命。如此，只會愈發讓人惡心，會毀了那人的一生。”

　這般狹隘的喜歡，也算喜歡？

　純粹是冒出來自己，惡心別人的。

　“不管是不是惡心，這東西就是有這妙用，而且一旦種下，終生無解。”男子抿，“除非死亡，否則永遠都不能拿出來。”

　宋燁微微揚起頭，只覺得呼吸不暢。

　這東西的出現，讓他很不舒服，渾上下都有些憋悶。

　不擇手段的事多了，但是對于自己喜歡的，不是應該努力去爭取嗎？可是這樣的狠毒辣，人怎麼喜歡？

　得不到，就陪我一起死。

　這是什麼道理？

　“沒有法子可解？”林祁有些奇怪，這離恨天的閣主，要這東西做什麼？之前他還懷疑，閣主是為了對付皇帝，所以要了這麼個東西。

　如這男人所說，除非皇帝或者閣主是個人，否則這兩個男人……怎麼能種蠱呢？

　說起這個，林祁想起了長安。

　皇帝和長安，不也是兩個男人嗎？

　“無解。”男人很肯定的告訴林祁，“所以我才說，這東西不能輕易，一旦落下，就拔不出去了！”

　林祁多問了一句，“若是兩個男人怎麼辦？”

　“不可能，若是兩個男人，因著不協調之故，必定殞命當場。”男人覺得奇怪，這人居然會這麼問？

　林祁想了想，“不協調？”

　“母子蠱，需要一一來豢養，若是蠱不，而了男子的子里，那麼就會被氣灼死。一個死了，兩個不都死了嗎？想必不會有人，自己找死。”男子挪了一下子，“好漢，我都說完了，能不能放了我？”

　林祁回過神來，“我且問你，這東西是離恨天的閣主，點名要的，還是你們自己送上來的？”

　“這麼厲害的東西，怎麼可能輕易相送？”男人搖頭，“我家主人是藥商，不是開善堂的，這東西是離恨天的閣主，派人去了西域，特意挑選豢養的，如今剛剛豢養所，就讓我送來了！”

　林祁急忙追問，“東西是被離恨天的閣主，拿走了嗎？”

　“不知道，是個男人來拿的。”他急忙搖頭，“我不認識，但是他手上有信，所以我就把東西給他了。”

　林祁頓了頓，“這男人是什麼模樣？你仔細講講。”

　“這男人與我高差不多，嗓音聽著有些年輕，歲數應該不是太大。”男人細細的回憶著，“他當時就說了兩個字，甚好！”

　林祁不解，“你沒見著他的臉？”

　“他臉上戴著一副面，什麼都瞧不見。”男人解釋，“而且當時想要殺我來著，后來聽說這東西無解，便走了。”

　話，問到了這兒，基本上已經是全部的答案了。

　關于那個離恨天的閣主，終是沒能問出什麼。

　帶著面，那就意味著這男人確實看不到閣主的真面目，如此一來，閣主到底是誰，目的到底是什麼，真真是無法得知。

　“這東西，是要用在人上的？”林祁懷中抱劍。

　離恨天的閣主……

　這麼說，也是個深種之人？

　“是！”男人點頭，“我可以肯定，那個閣主是個男人。”

　林祁忽然笑了一下，轉開帷幔進了里，畢恭畢敬的行禮。

　“皇上？”林祁低了聲音，“臣覺得這是個機會。”

　宋燁回過神來，徐徐松開袖中的拳頭，面無波瀾的他，“何為機會？”

　“若是咱們能找到這個人，即便找不到這閣主也無妨，他的命握在朝廷的手里，想必再也不敢肆意妄為。”林祁低語。

　這話，是有道理的。

　誰不惜命？

　可若是命在了別人的手里，還能做什麼呢？

　制于人，不得不偃旗息鼓。

　兵者，以兵不刃，列為上上之策，所謂兵不厭詐。

　“皇上？”曹風低喚。

　宋燁沒說話，若有所思的瞧一眼曹風和林祁，兀的拂袖離去。

　這般舉倒是出乎林祁的預料，一時間竟有些懵，“這……”

　“林門主，稍安勿躁。”曹風慌忙解釋，“皇上的頭風犯了，此事還是先擱一擱罷！”

　林祁頷首，“公公快些去伺候皇上，出門在外，到底比不得宮里，大意不得！”

　“是！”曹風抬步疾追。

　旁人不知道宋燁在想什麼，曹風卻多多想到了些許。

　尤其是見著宋燁，疾步朝著長安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