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不知,這小公子出現倒也不是什麼真正的大事,長安終究只負閑職,倒是邊的這位,才是真正的九天雷。
“小公子,您怎麼、怎麼……”一時間,府尹真不曉得如何是好。
長安頑皮的笑著,“怎麼自投羅網,跑您這兒來了?”
聞言,府尹尷尬的笑著。
“我呢,素來有喜歡湊熱鬧的病,哪兒有熱鬧就往那兒跑。”言外之意,這兒有長安想看的熱鬧。
府尹一怔,想著,莫不是這長安跑來秋后算賬了?
敢這麼堂而皇之的進府衙,說明這周圍有長安的耳目,又或者是幫手、后援之類的。
“公子,之前多有得罪,但本府可以發誓,所行絕非出自本意,完全是人脅迫,還公子莫怪!”府尹拱了拱手,滿面愧疚。
這愧疚之,絕對不是作假,是真的。
府尹自問俯仰無愧,唯有這事……人脅迫而行追殺之事,且長安這份不俗,一旦有所損傷,勢必會掀起滔天巨禍。
“呵,人脅迫?”宋燁冷笑,“為守城之主,卻說出這等天下之大稽之言,對得起朝廷的重托?”
府尹站在那里,音冷冽,“你是何人?”
能跟長安在一起,而且……
長安尚且站著,這人卻坐在那里,可見份在長安之上,再看著長安如此神,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這人,是誰?
眉眼清雋,目肅然,往那一坐,自有不怒自威之,且瞧著周遭眾人,對其畢恭畢敬,未敢直視,不敢有失禮之,足見此人份不俗。
“你覺得呢?”長安笑問,“給你猜個謎,天上地下,獨一人,他站著,咱不敢坐著,尋常人是一言九鼎,他呢……是一語定生死!”
音落瞬間,府尹撲通跪地,冷汗瞬時涔涔而下,“皇上!”
“哎呦呦,猜得很準嘛!”長安眉開眼笑,“腦子雖然轉得快,就是這眼睛不太好使,這會才看出來。”
府尹面如死灰,“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臣……臣死罪!”
“知道自己是死罪,還有一線生機!”宋燁居高臨下的睨著他,“與離恨天勾結,行不軌之事,叛朝廷天下,簡直罄竹難書!”
長安嘬了一下,這麼大的罪名扣下來,不死也難!
“皇上恕罪!”府尹伏跪在地,子抖如篩糠。
若只是得罪了長安也就罷了,可現在得罪的是當今圣上。
唯一能求的不是免死,而免全族之死,死一人便罷,若是牽連整個九族,禍連子孫,那他便真的是千古罪人了!
“恕罪?”宋燁挑眉瞧著長安,“長安覺得,謀逆之罪,可恕嗎?”
心頭咯噔一聲,長安了袖中手。
謀逆之罪……
恍惚間,又想起了夢里的那場大火,歇斯底里的哀嚎,還有濺三尺的畫面,面不由的變了變。
“謀逆之罪,其罪當誅!”長安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宋燁轉頭著府尹,“聽清楚了嗎?聽明白了嗎?謀逆之罪,其罪當誅,不知陳大人覺得如何啊?”
如何?
誰也不想死啊!
“公子,公子,咱們是人脅迫,但并非真的要殺您,本府與劉統領都說好了,只要找到您,就一定會先護住您,絕對不會讓您有任何的損傷!”這話是真的。
府尹的確和守城統領商議妥當,一旦找到長安就先護住長安。
殺?
無疑是自掘墳墓。
“我也覺得,你這不是太傻。”長安雙手環。
宋燁不溫不火的開口,“既是長安相信,朕便也信你一回。陳大人,離恨天的人還說了什麼?”
“天黑之前,殺了長安!”府尹伏跪在地,頭也不敢抬。
此時此刻,他委實慶幸,自己與劉統領尚存一清醒,以至于現在說起這樁事,他能夠理直氣壯的,讓人可以相信,他話中的真假。
“好呢?”長安問。
要殺了,總要有個理由吧?
殺了之后呢?
又有什麼好?
“離恨天的人想殺了公子,借此像朝廷示威!”府尹戰戰兢兢的開口。
長安其實不太相信這些無稽之談。
什麼示威?
“我就一個閑職,日游手好閑,還示威呢?”長安輕嗤,不過這心里頭卻不怎麼舒服。
這都欺負到頭上了,怎麼可能罷休。
離恨天?
真是該死!
“蓄意謀害重臣之子,罪加一等!”宋燁面鐵青。
誰不好,敢長安?!
“皇上恕罪,臣等不敢!”府尹磕頭,“這只是緩兵之計,那些人日落之前過來,臣之前拖了他很久,想必這是最后一次,他們已經極度不耐煩了。”
長安皺眉,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殺,真是難為了他們。
“好!”宋燁瞧了林祁一眼。
林祁躬行禮,“皇上放心,臣一定會將人拿下。”
“朕為什麼就帶著這麼幾個人進來,知道緣由吧?”宋燁開口。
府尹現實一愣,俄而瞧了一眼眾人,心便明了些許,“臣,明白……”
“明白就好。”宋燁把玩著手中的杯盞,“朕喜歡跟明白人說話,既是明白,那便管好自己的腦袋,別讓它掉下來。”
府尹抬袖拭汗,“是,是!”
“還有!”宋燁又道,“來與你們涉聯絡的,是什麼人?什麼模樣?在離恨天是什麼職務?詳細說一說。”
瞧著皇帝不慌不忙的樣子,府尹心便更慌了。
為什麼皇帝不慌?
肯定是因為皇帝知道。
皇帝,都知道了?
宋燁杯盞在手,神淡然而從容,仿佛什麼都不知道,又仿佛什麼都知道,讓人猜不到他心中所想。
連長安都有些狐疑,他到底知道多?
關于那人,府尹所知并不多,但是他現在必須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否則一旦被皇帝查出來,就真的沒有翻的機會了。
長安在旁仔細的聽著,關于這離恨天的事,得知道得多一些,更詳細一些,來日報仇的時候,才不會有網之魚。
“為什麼會突然下令,要殺長安?”宋燁問。
這個問題,也是長安鬧不明白的。
之前那些人,可沒有要殺的意思,怎麼忽然間就變了模樣呢?這里頭,肯定出了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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