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城其實不難進去,因為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千城是只進不出的地方。進去沒有多查察,連攔路的人都沒有。
車轱轆碾著青石板,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長安悄悄挑開車窗簾子往外看,只瞧著街道上空空的,往來只有馬車,很是冷清。
“這都沒什麼人了!”長安低聲說。
宋墨張之,“你莫要趴在窗口,萬一被人瞧見了,難免要惹出禍事,快回來!”
說著,他拽著回來,將老老實實的按在了位置上。
“你都不好奇嗎?”長安問。
宋墨搖頭,“死生大事,有什麼可好奇的?”
想了想,長安凝眉低問,“你游歷天下,走過不地方,可見過這樣的陣仗?”
“沒有!”宋墨搖頭,“即便皇兄登基沒多久,但這天底下還是太平事居多,不會有這樣凌的事。”
長安笑了笑,“所以你對皇上還是認可的!”
“你這話問得倒是頗有深意?”宋墨狐疑的著。
輕嗤,“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矯,一句話都能品出各種酸辣苦辣味?宋墨,你到底是怎麼了?”
瞧,這一招反客為主是不是極好?
“我……”宋墨頓了頓,“到底是我多心了。”
長安皺眉,“你生了幾顆心?有一顆花心還不夠?”
這倒是把宋墨逗笑了,“你才花心,我可是專心得很!”
“就你?專心?專心念著風月樓的胭脂姑娘,還是專心雅樂坊的欣蘭姑娘?”長安靠在車壁,“這麼一說,我倒是真的有點想們了!”
宋墨嘆口氣,“你說你,在京陵城當你的小公子不好嗎?非要跑到這些犄角旮旯里,吃苦罪不說,還會有生命危險……”
“那來都來了,該怎麼辦?”長安了眉心。
宋墨道,“回去吧?”
“回去?”長安定定的著他,“怎麼回?上翅膀回去?回去被我爹笑死?被他一頓訓斥,說我跑出去,沒有丞相府便什麼都做不?我不!”
宋墨溫聲勸著,“你爹疼你,是為了你好!”
“你這話我都聽過多回,耳朵都長繭子了!”長安瞪了他一眼,“別說了,別再說了,我可不想再多個爹!”
宋墨訕訕的閉了。
到底,勸不住。
馬車停在一宅子門前,丁掌柜上前叩門。
長安伏在窗口,瞧著那老丁頭跟門說了什麼,然后門快速轉回,不多時便從跑出一行護院,圍攏在馬車附近,更有甚者堵在進出的路口觀著,應該是在風。
“公子,快些下來!”丁掌柜忙道,“若是教人瞧見了,怕是要惹出禍來。”
吾谷趕攙著長安下車,一行人急急忙忙的進了門。
馬車被人牽往偏門,大門快速合上。
如此這般,司馬青還是變了臉,“嚇、嚇死我了!”
“就你這慫樣,還想著救你哥?”長安調笑。
司馬青笑赧,“這不、不一樣,救人是救人,那可是我哥!”
“走吧!”丁掌柜在前面領路,一行人快速進了院子。
現如今況特殊,前院住著的都是宅子里的護院,若是有什麼事,還能第一時間擋一擋,方便后院的人逃跑。
“咱們住后院。”丁掌柜介紹,“東廂房這邊最為安全,有一條道方便進出府邸,倒是有什麼事,能安全撤離。”
長安想著,這司馬家果然跟尋常人家不一樣。
尋常的生意人喜歡挖室當金庫,司馬家喜歡挖地道方便逃跑,到底是發跡于死人財,時時不忘腳底抹油。
宅子里的廂房,比客棧好多了。
“早前就吩咐人清掃過。”丁掌柜解釋,“所以諸位可以安心的住下,若是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底下人!”
說是一起住在東廂房,可東廂房里那麼多院子,都是獨門獨院的,生生將每個人都分了開來。
宋墨有些懵,“我要住在長安旁邊。”
“宋公子的院子,委實是在公子的旁邊。”丁掌柜笑道,“您只要一開窗,就能瞧見公子的院子。”
長安的院子旁邊是個小花園,另一側則是荷花池,宋墨的院子在荷花池對面。
“這也是旁邊?”宋墨皺眉。
長安率先瘸著進了門,瞧著雅致的院子,滿意的點了點頭,“我覺得很不錯,環境雅致,又很是安靜。這幾日趕路太累,我需要安安靜靜的休息!”
宋墨的話到了邊,愣是被長安給堵了回去。
“那你……好好休息!”宋墨扶著長安進了屋子。
丁掌柜在前面領路,“這便是公子的臥房!”
“不錯不錯!”長安拂開了宋墨的手,著腰環顧四周,“很好!”
丁掌柜行禮,“公子滿意便好!”
轉而,又沖著司馬青點了一下頭。
“下去吧!”司馬青說。
丁掌柜快速退出了房間,未再作任何的停留。
“長安,你若是有什麼不適,定要告訴我。”宋墨滿臉的不放心。
長安擺擺手,坐在桌案前,撥弄著案頭的堅果盒子,捻了一個核桃,慢條斯理的剝著,“我今年四歲了!”
,早已不是三歲的孩子。
“王爺,我給您帶路!”司馬青做了個請的手勢。
出了門,宋墨面凝沉的盯著司馬青。
“王爺……您這般盯著我作甚?”司馬青只覺得心慌慌,王爺的眼神好嚇人。
宋墨勾,“就這樣進來,沒有退路,不怕出不去?千城只能進,不能出!消息興許能進來,但是人……怕是不能吧?”
“這草民也沒法子。”司馬青面青白,“但凡能救兄長,我雖死亦不悔。千城如今的狀況,您也是瞧見了,草民只有進的法子,沒有出的路。”
宋墨頓住腳步,“城圖呢?”
司馬青的心頭,狠狠震了震。
既然宋墨有此一問,就說明長安本沒告訴他,宋墨不敢去問長安,便到他這兒找答案。
“什麼城圖?”司馬青詫異,“草民不曾聽說過。”
宋墨似乎不太相信,凝視著他半晌沒說話。
司馬青心慌得厲害,也不知道宋墨會不會相信自己的話?
須臾,宋墨仿佛信了,黑著臉繼續往前走,“保護好長安,若有損傷,賠上你司馬家滿門都不夠!”
“是是是!”司馬青躬相隨。
脊背上,冷汗已涔涔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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