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大夫所言，真的是一刀斃命，沒有任何的猶豫，再瞧著這些尸，一個個膝蓋都有泥淖，可見在死之前應該是見過了他們的主子。

　又或者，不是主子，而是上級！

　奉命追殺，最后又死在了這里，是為什麼呢？

　長安想不明白。

　只聽得仵作初步驗尸之后，說了句，“沒有抵抗傷，應該是被悉的人所殺，又或者殺他們的人，武功奇高。從傷口來看，這四個傷口偏淺，這四個傷口略深，兇手應該有兩人！”

　長安心頭砰砰跳，沒有抵抗傷，說明當時沒有反抗。

　是明知必死所以不作為？

　還是說，真的來不及反應？

　“在想什麼？”宋墨問。

　長安搖搖頭，臉不是太好，一言不發的轉離開。

　不遠，有一人了斗笠的邊緣，靜靜的立在樹下。

　馬車徐徐離開，長安安安靜靜的坐在車上。

　宋墨面復雜，瞧著陷沉思的樣子，居然連鞋了都未曾察覺，心頭略有異常，“長安，你是不是……不舒服？”

　“宋墨，死的那個……是追殺我的人。”長安側過臉看他。

　很是難得，在玩世不恭的長安臉上，看到這般嚴肅的神。

　“我知道，你說過了！”宋墨點頭。

　長安深吸一口氣，“那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不是好事嗎？有人替你清理了這些腌臜東西，你可以平平安安的去千城。”宋墨不以為意，捻了一條薄毯，輕輕覆蓋在上，“鞋都了，回去趕換一換，大夫說你傷未愈，不能涼浸水。”

　長安對此，置若罔聞，繼續自顧自的說著，“說明了……我一直在他人的掌控之中，被人跟了一路而不自知。什麼清理？這分明就是監視，是圖謀不軌，是溫水煮青蛙！而我，就是那只青蛙。”

　宋墨的手微微一，“你別想太多，等你的好了，咱們可以跑！”

　“宋墨，你說我到底招誰惹誰了？”長安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宋墨嘆口氣，“這種事，我哪兒知道？我長久不在京陵城，回來也只是一兩個月的事，那些個恩怨仇，都跟我沒關系。長安，我只是想保護你！”

　“保護我？”長安上下仔細的打量著他，舌尖舐過后槽牙，“就你這無半兩的，還想保護我？別拖我后，扯斷我腰帶就謝天謝地了！”

　宋墨：“……”

　默默的著自己，宋墨略顯天真的了自己的胳膊，上那麼結實，怎麼到了長安的里，就變了無半兩？

　這不是現實！

　“長安可能對我有點誤會！”宋墨嘆口氣，“我這人游歷天下多年，上可結實了，若然不信，你可以！”

　長安橫了他一眼，“真的可以？”

　“自然可以！”宋墨連連點頭，“我保證坐著不。”

　長安壞壞的笑著，“那我就不客氣了！”

　“來！”宋墨倒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只管來！”

　長安捋起了袖子，慢條斯理的著宋墨的膛。

　嗯，實。

　用小拳輕輕瞧了一下，哎呦，硌得手疼？

　“如何？”宋墨討好般的低頭，聲音輕輕的。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低頭伏在耳畔低語，惹得脖頸都跟著的，惹來上一陣栗。

　“倒是不錯！”長安嗤了一聲，“為什麼我沒有呢？”

　宋墨在罷手的第一瞬間，摁住了的手背。

　此時此刻，長安的手，正抵在他的口……

　“你喜歡，就多兩下！”宋墨笑盈盈的著，摁著的手在自己的膛，那位置正好是心口。

　長安心驚，掌心底下是他的心如鹿撞，撲通撲通挑得那樣迅速。

　“長安！”宋墨的眸子里，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翻涌，“我沒什麼朋友，唯有你一個知己之，所以我一定會好好的保護你。你要去千城，我陪你；你要去冒險，我也陪著你！”

　長安皺眉，“你這話，倒像是去風月樓的恩客，經常說的。”

　只要你與我歡好，即便是赴湯蹈火，我也舍命相陪！

　聽，是不是一樣？

　“我與他們不同。”宋墨急了，“我不是那意思，我、我……”

　長安笑了，“瞧你急得，不就是同你說個玩笑，居然還當真了？”

　語罷，回手，“行了，說笑而已，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認真了？”

　“是啊，說笑而已！說笑！”宋墨略顯失落。

　馬車回到了醫館，大夫出門去了，司馬青趕幫著，攙了長安下車。

　“如何？”司馬青低聲問，“是不是淋淋的，很、很、很嚇人？”

　長安輕嗤，“看你這慫樣，都沒去親眼瞧過，便嚇了這樣，若是真的親眼所見，還不得直接嚇尿了？”

　“這不是、不是一朝被、被蛇咬，十年怕井、井繩嘛！”司馬青委實有點張。

　一張，他就結。

　“沒什麼事，如大夫所言，死了八個人，一刀斃命！”長安拄著杖往后堂走去。

　長長的回廊里，一行人靜靜走著，檐外依舊冬雨綿綿。

　“八個？”司馬青顧自念叨，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有些話想問，可又不敢問出口。

　“仵作說，若不是人作案，就是武功奇高之人。”長安回著司馬青，“司馬公子要有所準備，這足以證明，咱們已經被人盯上了。”

　司馬青額角滲著薄汗，“盯上了？”

　“若非了解我的行蹤，又如何能第一時間殺了那個漁夫？”長安抬步進門。

　司馬青跟在后頭，心里掂量著此事的輕重。

　死的是那個漁夫？

　這大概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吧！

　可是，會是誰在替他們清理那些腌臜東西？

　是敵是友，尚未分明。

　長安坐在床沿上，將拄杖擱在一旁。

　吾谷快速遞了一杯熱水過去，“公子，喝口熱水去去上的寒。”

　“我去端藥！”司馬青掉頭就走。

　屋子里安靜下來。

　須臾，長安音肯定的開口，“我已經大好，明日啟程離開。”

　宋墨駭然著，“你傷得這麼重，怎麼走？”

　“馬車。”長安挑眉看他，“此去千城需要不時日，正好在路上可以養傷。”

　宋墨坐在邊，“若是再遇見歹人，追殺于你，那該如何是好？”

　聞言，長安勾笑得邪，“那就當我，命該如此！”

　“不行，我不同意！”宋墨起，“你得先養傷！”

　長安靠在床柱上，“吾谷！”

　“奴才這就收拾！”吾谷行禮。

　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