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倒是沒第一時間看到宋墨,是司馬青出了聲,才注意到,宋墨就在那里站著。
“宋公子!”司馬青表現的既熱絡又尊敬,瞧著倒是沒有任何的異常。
宋墨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沒有搭理,緩步走到了長安面前,“你的傷還沒好,怎麼就出來了?我扶你回去躺著。”
“我才不要回去躺著。”長安別開頭,推開他來的手,“我這人閑不住,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外頭下著雨,屋那麼悶,你讓我回去待著,是想憋死我嗎?”
宋墨略帶寵溺的著笑,“怎麼,還是我讓你傷的?行了,不愿回去便不愿回去罷,那我在這里陪著你。”
“我要去看熱鬧!”長安眉心皺。
別說是宋墨,饒是一旁的大夫也跟著愣了,“熱鬧?是去看死人嗎?外頭下著雨,饒是公子子康健,也得顧著上的傷,若是吹了風了寒,以后怕是要落下病!”
“那我也得去啊!”長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里若是閑得慌,也會落下病!”
大夫:“……”
宋墨:“……”
還有這種說法?
“反正呢,我是要出去氣的,你們跟著就跟著,不跟著就別說那麼多!”長安拄著杖起,“吾谷!”
吾谷快速上前,攙住了長安。
別人會攔阻,吾谷不會。
別人會猶豫,吾谷不會。
只要是公子吩咐,吾谷照做不誤。
“我陪你去!”宋墨說,轉而取代了吾谷的位置,“我抱著你去吧!”
長安的拄杖忽然抵在了宋墨的靴尖兒上,“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的何統?之前你兄長已然這般,如今你再如此,外頭怕是更要傳得沸沸揚揚了。我自己走,吾谷,攙著我!”
“是!”吾谷重新歸位。
宋墨拿長安沒辦法,這人素來脾氣拗,一旦決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你呢就別想著要勸我, 也別想著改變我,連我爹都奈何我不得,何況是你!”長安拄著杖,上了馬車。
下雨天,坐著馬車看熱鬧,是最好不過的事兒。
林子圍攏著不百姓,馬車停下的時候,長安迫不及待的掀開了車窗簾子,目不轉睛的往外看。
不衙役都聚集在一,雨棚鋪開之后,底下齊齊整整的放著不蓋著白布的東西。
“一,二,三……”長安細細的數了一下。
如大夫所言,不多不,正好八個。
“八個!”長安托腮,嘖嘖嘖的直搖頭,“死得真慘,這荒郊野外的,若不是被人發現,還不定要被野狗野狼啃什麼樣?”
想了想,長安回頭著宋墨,“這里是有野狼和野狗吧?”
“興許吧!”宋墨嘆口氣,“有什麼好看的?死人多晦氣,你還湊這熱鬧?”
長安撇撇,“位高權重的,死了也是這樣,有什麼可晦氣的?最晦氣的應該是那些殺人的兇手,一煞氣,又臟又惡心!”
宋墨苦笑,“倒也是!”
“你說,會是誰殺的?這荒郊野外的,一下子殺了八個人,不是深仇大恨,就該是江湖恩怨吧?”長安著下思量,“對方的武功應該很高,下手又快又準。”
宋墨著,若有所思的蹙起眉頭,“這是府衙的事,同你沒什麼關系,你什麼心?”
“怎麼會沒關系,我爹是丞相,這些事以后都會上報六部衙門,最后收攏到我爹手里,我這是提前子承父業。”長安一張,能把黑的說白的。
宋墨奈何不得,只得點頭,“話雖然有理,可是你也的知道,這畢竟不是京陵城,你若是多管閑事,萬一之前那些人被招了回來……”
“那又如何?”長安指了指外頭,“府衙的人就在外頭,若是真的敢惹我,我就住在府衙,看誰敢公然與朝廷作對!小爺可不是吃素的,惹急了我,誰也別落好!”
宋墨點點頭,“你總是有理。”
“因為我是對的,自然是有理!”
得,跟講道理?
是非曲直都在這兒,沒道理可講。
“唉!”宋墨嘆口氣。
有道理,有道理!
“我出去看看!”長安起就走。
宋墨急了,“哎哎哎,在這兒看著就,出去作甚?”
“我看不清楚!”長安拂開他的手,“吾谷!”
宋墨抿。
吾谷一進來,宋墨就沒戲了。
畢竟,吾谷只聽令于長安。
“我要出去看看!”長安拄著杖。
吾谷二話不說,當即攙著長安下了馬車。
宋墨坐在窗口,瞧著長安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吾谷在側撐著傘,卻也沒能擋住雨水往上飄,不由的眸暗了暗。
想了想,宋墨黑著臉,拿了傘下車,疾步朝著長安跑去。
平靜的小鎮難得有這樣的熱鬧,百姓們一邊惶恐一邊好奇,圍攏在雨棚附近的樹下,不肯輕易散去。
長安拄著杖進人群,全然不顧上的雨水。
“公子,小心點!”吾谷仔細攙著。
盡管公子是假裝,但裝也得裝得像模像樣才是。
“長安!”宋墨著氣,撐著傘。
長安沒理他,視線全然落在白擔架上的尸上。
“小心子!”宋墨將傘面傾斜,完完整整的落在頭頂上。
見狀,吾谷眉心微凝,只能行至一旁,為宋墨撐傘,“宋公子!”
宋墨趁機攙住了長安,這便是他的本意。
吾谷看出來了,卻也沒有拆穿。
畢竟,主子始終是主子,奴才永遠是奴才。
長安的目,直勾勾的落在那八尸上,一個個著夜行,遮臉布被扯下之后,衙役們便讓附近的百姓去認一認,看是否相識?
百姓搖搖頭,無一人認識這些人。
但是長安卻認出來了,“吾谷,你看第二個人……”
吾谷駭然瞇起危險的眸子,下意識的了手中傘柄,“公子,是他!”
“是小漁村的那個漁夫!”長安低低的說。
宋墨攙著長安,“長安莫要生事。”
言外之意,認識也得當做不認識。
長安不傻,人都死了,現在出去說認識這個死者,恐怕會被當殺人兇手抓起來,畢竟是個外鄉人,到時候還真是百口莫辯。
“公子,回去吧!”吾谷低聲開口,“別看了!”
大雨嘩嘩嚇著,長安瞧著死尸脖頸上的傷口,眉心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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