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賊,長得還算方正,也不是賊眉鼠眼,尖猴腮的模樣,瞧著都不似能行竊盜之事的人。
“這廝想馬,卑職當場摁住,絕對錯不了。”疾刃開口。
長安探出頭來,繞著馬賊走了一圈,然后徐徐蹲下了子,若有所思的瞧著,被五花大綁的馬賊。
“馬?”長安搖頭,“不對。”
疾刃愕然,“怎麼不對?卑職親手摁住的。”
“你見過策馬而來的馬賊?”長安指了指那人的腳底。
馬賊的靴子頗為陳舊,千層底早已磨得不樣子,鞋底正中有一道凹痕,只要騎過馬的都能瞧出來,這道凹痕是什麼意思。
“他應該是騎馬過來的,然后出了事,或者是馬被跑死了,所以……”長安上下仔細的打量著他,“蘇州李莊的靛藍布,喲,倒是有些家底?”
宋燁就奇了怪了,怎麼這些東西,連曹風和林祁都不懂,長安倒是如數家珍?
“你還能看布?”宋燁皺了皺眉。
長安撇撇,“府中進過一批,所以認得!”
丞相府不比常人,偶爾打賞的時候,長安用的便是這靛藍布,不過,咱也不敢說了,畢竟不是便宜的東西,傳出去,定是要給父親扣上點帽子。
聞言,宋燁輕呵了一聲,倒也沒說別的。
“把他上的布摘了!”長安說。
吾谷上前,快速掰開了布團,“公子,這人怎麼瞧著有幾分眼?好似見過的。”
長安眨了眨眼睛,“是嗎是嗎?我這記,但凡見過的,都不可能忘記,我敢肯定,這人絕對沒見過,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真覺得,有幾分眼。”
“你是何人?”林祁冷問。
年人著氣,“快放開我,要去救人。”
“上哪兒救人?救誰?你是為了救人所以馬?”長安問。
年人盯著長安看了半晌,一言不發,許是在防備著什麼。
“哦哦,奴才記得了,他跟那個、那個司馬家的東家,似乎長得很相似!”吾谷有些結,“公子,還記得嗎?您當時拿棗核打過他。”
長安愣了愣,“就是那個,那個瘸的?”
“他不是瘸的!”年咬著牙。
長安嗤鼻,“被綁著了,還這麼大脾氣,那一瘸一拐的不瘸,難道水上漂嗎?”
“你……”年氣急,奈何這一著急,就說不出句的話來,“我、我、我不會、不會放過你!”
長安滿臉嫌棄,“一著急就結?”
不過,當日那小子是個瘸子,而這小子,鞋底磨損相差無幾,并不像個瘸子,而且這說話……
“我記得那小子不是結!”長安說。
吾谷點頭,“對,不是結!”
“這個……”長安搖頭。
見著主仆二人嘀嘀咕咕,宋燁上前一步,快速將人拽至一旁。
驚得一旁的眾人,面皆變。
壞了,皇帝吃醋了?
“你認得他?”宋燁問。
長安搖頭,“我見過司馬家的東家,司馬英,與他長得倒是有幾分相似。”
“你認識、認識我兄、兄長?”年愣怔,“你是何人?”
長安皺眉,“司馬英是你兄長?”
“是!”年點頭。
長安瞧了宋燁一眼,“蘇州,司馬家。”
這個稱謂,宋燁并不陌生。
蘇州司馬家是個大家族,但并不是宦人家,早前祖上也做過,后來世代經商,是個富庶人家,生意遍布,做得風生水起,每年所賦稅銀子,委實不。
“解開!”宋燁開口。
寒山快將繩索解開,吩咐底下人將這年攙起,左右扣住,終究不敢放松警惕。
“你到底是何人?”寒山問。
年開口,“我司馬青。”
果然,是司馬家的人。
“你們說的司馬英,是我兄長,我這次來就是要去南州救他。但是,來的路上遇見了意外,我和仆人走散了。”司馬青說得緩慢,倒也沒再結,“我不是真的要馬,我是著急。”
長安皺眉,“你的馬呢?”
“路上,跑死了!”司馬青垂眸。
林祁就不明白了,“南州現在什麼況,你心里沒準?這個時候去南州,不是添?該回去就回去,折騰!”
“不是,我哥失蹤了!”司馬青急了,“我得找他回來!”
林祁沒說話,回頭看了一眼皇帝。
“失蹤了?”宋燁挑眉,“南州的況,你知道多?”
司馬青搖頭,“我不知道多,但是我擔心、擔心那些人謀財害命,我哥走的時候帶著三箱金子呢!”
“三箱……金子!”長安張大。
吾谷慌忙拽了一把自家公子的袖子,“公子,淡定!淡定!”
“哦哦!”長安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激的心,“這樣吧,你跟我們走,我們也去南州!”
司馬青愣怔,“你也去南州?”
“我……”長安剛要開口。
吾谷又拽了一把,拼命給使。
長安先是一愣,俄而快速堆砌出笑臉,沖著宋燁眉眼彎彎道,“公子,咱們可以帶上他嗎?反正就是去南州,多一個人也就是多一雙筷子而已,何況他們司馬家的生意遍布天下,能帶上三箱金子,說明他們在南州有大生意!”
“是是是!”司馬青連連點頭。
長安又道,“公子,您看……咱要不好人做到底,帶著走一程唄?依著司馬家的財力,到了南州肯定會給咱們重酬,而且路上也多個伴不是?四海之皆兄弟啊!”
“公子!”吾谷駭然。
跟皇帝說,四海之皆兄弟?
這不是要命嗎?
“那、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長安瞧著宋燁一言不發的樣子,實在不他心里的想法。
這人,太深沉。
看不!
“長安是看中了他那三箱金子吧?”宋燁瞇起危險的眸。
長安著自己的臉,“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十里之外都能聞到你的銅臭味,你說呢?”宋燁拂袖轉。
長安撇撇,“哪有?我是這麼貪財的人嗎?我這是江湖義氣,助人為樂,那、那什麼不平什麼相助來……來著?”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吾谷立即補上。
司馬青道,“若是能助我尋回兄長,那三箱金子可雙手奉上!”
長安那一個激,當即沖上去,抓住了宋燁的手腕,的瞅著他,“公子,我會乖的!真的真的!”
“都聽我的?”宋燁意味深長的問。
長安把心一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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