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大了，早晚是有這一天，就是有點可憐咯！”商販嘆口氣。

　長安算是聽出味兒來了，“你是說，已故尚書的……夫人？”

　“可不就是嘛！”商販回答，“說起來，死得突然，據說當時鬧騰了一下，街坊們傳得紛紛揚揚。”

　也就是遇見了長安，知道這是丞相府的小公子，否則誰敢多說什麼？

　“鬧騰是什麼意思？”吾谷不明白，“死之前還鬧騰，詐了？”

　不可能吧？

　吾谷瞬時起了一層皮疙瘩。

　長安是絕對不會相信這種東西，眉心微凝的著商販，“說清楚。”

　“鬧鬼！”商販煞有其事，“在尚書夫人死之前，這尚書府鬧鬼，據說是尚書大人魂魄不散，在府作弄家里人。”

　長安輕嗤，“若然是家里人，怎麼舍得作弄？不知是哪兒來的游魂野鬼。”

　“公子所言極是。”商販也就是道聽途說。

　走出去一段路，長安低眉瞧著腳下的冥幣，“鬧鬼？”

　“之前那李家公子不是說，尚書夫人神經兮兮的嗎？”吾谷道，“估計是被自個嚇死的，心虛才見鬼！”

　長安雙手叉腰，“鬼有那麼可怕嗎？”

　“白天肯定不怕，夜里就有點嚇人了！”吾谷坦白說。

　長安側過臉瞧他，“我倒是想見見！”

　“別！”吾谷趕攔著，“公子，這一點都不好玩，萬一真的惹出什麼禍來，奴才擔心您這、這不太好收場！”

　長安抬步往前走，“我做事，需要收場嗎？”

　素來，都是爹幫收場，不是嗎？

　“可是公子……”吾谷勸不住，“鬼太可怕了。”

　長安不信這個邪，“誰也沒我爹可怕，不對，宮里那個最可怕。”

　宋燁！

　宋燁才是最可怕的。

　李明海還在世的時候，這尚書府也算是熱鬧。

　可現在呢？

　門可羅雀。

　“饒是夫人死了，也沒什麼人來祭拜，說起來還真是涼薄。”吾谷小聲的嘀咕。

　門口掛兩白燈籠，便算是完事了？

　人都跟著出殯的儀仗離開了，門口就兩個門，瞧著都是神懨懨的。

　對于長安，他們并不陌生，所以長安進門的時候，誰也沒敢攔著，都是愣愣的站著，然后面面相覷。

　“這是公子？”

　“好像是！”

　“來干什麼？”

　“來祭拜的？”

　“別說了，管不著。”

　的確，長安是什麼份，只要不鬧事，那就不是什麼大問題。

　進了尚書府，長安愣怔了一下。

　相比上次，如今的尚書府委實冷清了很多，一路走來，竟也沒瞧見什麼人，連往日守在院子里的奴才都不見了。

　“這倒是冷清！”長安狐疑的環顧四周，“怎麼人都沒了？”

　吾谷也奇怪，“是不是尚書死了，所以窮困潦倒？”

　“百足之蟲，死而不、不……不什麼來著？”長安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能窮這樣？這麼大的院子，連個守衛都沒了，不是很奇怪嗎？”

　何止是奇怪，連靈堂里都沒什麼人，就一個小奴才跪在那里，估計其他人都跟著出殯的隊伍走了吧？

　“尚書府的人呢？”長安問。

　小奴才認得長安，趕行禮，“大人！”

　“回答！”長安沒什麼耐心。

　小奴才忙道，“回大人的話，自從老爺走了之后，府諸位公子和姨娘就開始爭家產，分的分，散的散，夫人這一去……府就更沒人了。”

　“分完了，就出府，各自為家？”長安問。

　小奴才點頭，“是！誰也不敢、不敢留在府。伺候的奴才們，能走的，也都走了，剩下來的都是還沒來得及離開的！”

　“那李道芳呢？”長安問。

　小奴才面驟變，伏在地上再也不敢吭聲。

　“問你話呢！”吾谷低斥。

　小奴才還是不敢開口。

　長安皺了皺眉，瞧著測測的靈堂，“算了，好好守著罷，若是李道芳回來，讓他來找我便是，我在尚書大人的書房等他！”

　語罷，長安抬步就走。

　吾谷下意識的回頭，卻只見著小奴才跪直了子，滿面驚慌，目驚恐。

　這尚書府的人，都中邪了嗎？

　長安輕車路的進了李明海的書房，只是這一次……

　嗯？？

　“這是被打劫了？”長安不敢置信的著眼前的一幕。

　滿地不是碎紙屑，就是碎瓷片，再看早前被擺得滿滿當當的架子，不管是書架還是置架，如今空空如也。

　“應該是窩里反吧？”吾谷進門，扶起被掀翻的凳子，“公子，坐會？”

　長安哪里坐得住，“那李道芳說，家里鬧賊？這是家賊吧！”

　就這糟糟的，怎麼找東西？

　賊，也鬧心。

　“要不，咱也找找？”吾谷說。

　長安點頭，“來都來了，反正都沒人，別跟他們客氣！”

　于是乎，主仆二人將書房外，又翻了個底朝天。

　得，還是什麼都沒發現，也不知道那李道芳，是怎麼找到那張紙的？

　外頭忽然傳來了靜，長安沖著吾谷遞了個眼神，吾谷當即走向門口。

　還沒到門口呢，就見著一嬤嬤疾步進了門。

　“大人？”嬤嬤行禮，“老奴是夫人邊的婢，您怎麼在這兒？”

　長安環顧四周，“沒什麼，就是來找你家公子李道芳，之前他來找過我，說是家里鬧賊，讓過來瞧瞧。你家老爺的案子，是我解決的，所以他找我……我也算是收個爛攤子。”

　頓了頓，長安問，“李道芳呢？”

　“公公子……”

　吾谷一結，長安一掌拍他腦門上，“被我爹知道，你敢喊我公公，還不弄死你？”

　“大人，您、您什麼時候見過我家公子的？”嬤嬤面慘白，那眼神，讓人瞧著瘆得慌。

　也難怪吾谷有些心慌，尚書府此刻正在辦喪事，難免氣重。

　“昨日！”長安說。

　老嬤嬤一屁跌坐在地，見鬼般連滾帶爬的往外跑，“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

　“回來！”長安一聲喊。

　吾谷箭步沖上去，快速摁住了幾逃跑的老嬤嬤。

　“你跑什麼？我又不吃了你！”長安煩躁，滿臉的不耐煩。

　老嬤嬤面白如紙，“大人，我家二公子前幾日就過了，您……您怎麼可能在昨日見著他？”

　長安形一，“什麼？！”

　李道芳，死了？

　那昨日見著的，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