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夫人神頭不太好，怎麼不去找大夫？”長安慢悠悠的放下手中杯盞，“找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會瞧病！”

　又不是傻子，豈會聽不出李道芳的意思。

　神經兮兮的正確解釋是：心中有鬼！

　長安不想摻合進去，有關于李尚書的事，瞞了那把鑰匙的存在，所以……說起來，對李家人，也是有所心虛的。

　“大夫瞧過了，沒什麼大問題，但是……”李道芳目不轉瞬的瞧著，“是心病！”

　心病？

　長安狐疑的著他，“是嚇著了？”

　當日梅姨娘死得有點突然，死得有點慘，嚇著也是理之中的事，尤其是上了年紀的人。

　“不是！”李道芳搖頭，“若然是嚇著，靜養便是，可父親的案子抓住了兇手，其后應該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可大娘并非如此。”

　“并非如此？”長安就奇了怪了，“那怎麼了？”

　上了年紀的老太婆，能蹦跶什麼樣？

　長安覺得，這李道芳估計也是魔怔了。

　“……說看到了鬼！”

　李道芳一開口，長安那一口熱茶含在里，咽不下吐不出，生生燙得眉心皺。

　“什、什麼玩意？”

　見鬼？

　去你的活見鬼吧！

　李道芳深吸一口氣，話既然說開了，就沒有再藏著掖著的必要，“當日梅姨娘畏罪自戕，案子便告一段落，可我總覺得當時的大娘有些奇怪，其后幾日，我便悄悄的留意的舉。”

　“最初懷疑，是因為發現大娘在夜里，悄悄的祭拜梅姨娘。”李道芳提起這個，面難。

　他其實心里很清楚，家丑不可外揚，很多東西不該與長安細說，可他終究是庶子，尚書府已經沒落，若他再不去爭取，只怕以后會一無所有。

　“祭拜？”長安眉心一皺，“等等等等，祭拜誰？”

　“梅姨娘！”李道芳斬釘截鐵的說，“是我親眼所見。”

　這，長安就不明白了。

　“尚書之死是梅姨娘一手所為，現在尚書夫人卻要祭拜殺人兇手，這是什麼意思？”長安不解，“你家大娘，這般大肚能容？”

　殺夫兇手，都能祭拜的，絕對不是尋常的人。

　“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李道芳繼續說，“然后大娘就開始神經兮兮，說是經常看到梅姨娘在周邊。”

　長安起了一的皮疙瘩，“見鬼了？”

　“現在，大娘日日請和尚回去念經、作法，燒紙錢！”說起這個，李道芳唉聲嘆氣，“府烏煙瘴氣，犬不寧。”

　長安抿，“這是心虛呢？還是愧疚？”

　“誰也不知道大娘怎麼想的。”李道芳很是無奈，“實在沒辦法了，誰都勸不住，后來我尋思著，此事原是大人您經手，案子也是您破的，您看是不是……能幫在下想個法子？”

　長安自指，“我？”

　“大人！”李道芳站起，畢恭畢敬的行禮，“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長安吊兒郎當的倚在案頭，“那位梅姨娘是蘇家的人，我不是跟你們說清楚了嗎？是李尚書昔年的仇怨，是他先對不起蘇家在先，你還想查什麼？”

　驀地，長安站起來，冷眼打量著眼前的李道芳，“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查查看，蘇家是不是還有網之魚？”

　李道芳沒說話，面有些難看。

　“我又不是開衙門的，你找我算怎麼回事？皇上讓我查查李尚書一案，可沒讓人幫你爭權奪勢，自己的東西自己去爭取，我可沒空陪你耍！”長安掉頭就走。

　“大人？”李道芳駭然。

　被看穿了委實很尷尬，但是他不死心，爭家產與好奇心，兩者并不沖突，不是嗎？

　“難道大人就沒想過，也許這梅姨娘并非真正的蘇家人。”李道芳說。

　長安在門邊站住腳步。

　門外，吾谷眉心微凝。

　這小子在威脅公子？

　“你想說什麼？”長安回頭。

　李道芳躬作揖，禮數倒是全乎，“大人，您可聽說過同鴛盟？”

　長安何止聽說過，還吃了不苦頭。

　這幫挨千刀的，最好別落在手里！

　“梅姨娘可能不是蘇家的人，而是同鴛盟的人。”李道芳上前，“梅姨娘死后，我查了邊的人，發現有個丫鬟失蹤了。”

　長安不愿多說。

　“后來，在后花園的花圃里發現了丫鬟的尸。”李道芳嘆口氣，“尸早已腐敗，仵作說，不是近期死的，按照死亡時間推斷，跟梅姨娘府的日子差不多。”

　也就是說，梅姨娘府的時候，便殺了邊的丫鬟，然后不知道是誰，假扮了丫鬟一直到案子結束，才悄然離開尚書府。

　那麼這個丫鬟，到底是干什麼的？

　“李公子現在跟我說這些，有意義嗎？”長安問。

　李道芳啞然。

　“尚書的案子已經結了，現在丟了人還是死了人，都跟我沒關系，若真的要查案，去找知府衙門！”長安說得明白。

　李道芳急了，“可是，昨兒府失竊，有人闖進了父親的書房。”

　“失竊？”長安的手，已經到了門口，又生生收回來，“那就更不該找我了，又不是我的！”

　李道芳搖頭，“大人別誤會，在下的意思是，那丫鬟肯定還會回來，家父一定藏了什麼東西，以至于他們離開之后，還得冒險回來取！”

　長安想起了那枚鑰匙。

　這麼說來，鑰匙不一定是同鴛盟的人拿走的。

　那，會是誰？

　“進了賊，丟了東西，去報，找我有什麼用？”長安皺了皺眉。

　李道芳從袖中取出了一張紙，恭敬的遞給長安，“大人，您看看，這東西……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

　一張白紙，上面繪著一樣東西。

　只一眼，長安整顆心都揪起。

　這不是……

　鑰匙？

　那些人在找鑰匙？！

　所以，現在到底有幾批人在找這把鑰匙？

　長安心里沒底，唯一清楚的事，有人已經龍轉，得到了那把鑰匙，而其他人……若然查下去，早晚得查到頭上。

　臨了臨了的，就了替罪羔羊，背定了黑鍋！

　若有一天，所有人都以為鑰匙在手里，恐怕……會為第二個李尚書。

　“你……找過了嗎？”長安間滾，音沉沉的問。

　李道芳搖頭，“整個書房都找過了，沒找到這把鑰匙，不過此前，我好似在哪見到過。”

　“你，在哪見過？”長安忙問。

　他是否也知道，這鑰匙是開什麼的？

　柜子？

　箱子？

　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