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小玉,滿都是青紫,應該是被打了兩頓,只是這額角的水沾著漉漉的發,面慘白得像個死人,丟在地上的時候,跟斷了氣差不多。
“沒死!”老媽子連滾帶爬的爬了回來,跪在長安面前哭訴,“咱們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哪敢真的把人打死,何況還是相爺讓人送來,若是真的死了,咱也沒法代!”
吾谷蹲下來,手探了探鼻息,如釋重負的抬頭沖著長安道,“公子,的確還活著呢!”
“沒死就好!”長安示意吾谷,把人給弄醒,否則如何問話?
吾谷端了一碗水,快速噴在了小玉的面上。
許是水沾傷口,小玉猛地睜開眼,俄而又虛弱的低哼了兩聲,躺在原地未有彈,瞧著周遭陌生的環境,想起自己暈死過去之前遭遇的事,委實連死的心都有。
“額角的傷,是自己撞的!”長安一皺眉,老媽子趕解釋,“來的時候子太烈,不服管束,所以、所以咱們就了手,倒是沒敢往死里打!”
長安也知道,這小玉雖然份卑賤,可到底是自家老爹讓人丟進來的,這花樓里的人膽子再大,也不敢殺了小玉,只是要屈服罷了!
誰曾想,這小玉子如此烈,一頭撞在了桌角。
護院二話不說,趕將小玉從地上攙起,扶著跪在長安面前。
誰敢得罪這位小公子?
除非活膩了。
小玉耷拉著腦袋,也不抬頭,一副將死之人的姿態。
兀的,長安忽然俯,猛地起了消瘦的下顎,迫使抬頭著自己,“嘖嘖嘖,倒是可惜了,好好的一副花容月貌,竟是破了皮相。”
“、公子?”小玉是聽得他們這樣尊呼長安的,“你是川河的兒子?”
長安勾笑得邪魅,“是又如何?想救你的郎?可惜,你連自個都護不住。”
“你想如何?”小玉呼吸微促,“想殺便殺,我絕對不會任你們糟踐!”
長安松了手,接過吾谷遞來的帕子,慢條斯理的拭著指尖,仿佛是了什麼不該的臟東西,神倨傲而涼薄,“我是川河的兒子,你該知道,家的人……是冷的!”
聞言,小玉神一滯,瓣止不住抖。
“王蘭生想殺我爹,可惜失敗了,所以他該死,你護著他,你也該死,春熙班的那些人……”
“不,跟春熙班沒關系,跟所有人都無關,大家都不知道!”小玉急著爭辯,鉚足了力氣高喊。
長安神微斂,“這麼說,大家都不知道。”
“是!”小玉點頭。
長安笑了,“那麼,你知道!”
瞬間,小玉僵在原地。
顯然是被套路了,卻又無可反駁。
“你知道!”長安居高臨下的睨著,“小玉,想離開這兒嗎?又或者,你想試試自己的腦袋,夠不夠,能撞幾次?”
小玉垂著眼簾,渾繃直。
“公子,這般冥頑不靈之人,還是不用管,讓在這自生自滅罷了!”吾谷憤然。
但凡敢蔑視公子之人,都不可留。
“小玉,柳之姿,亦有不下之臣,想清楚自己的下半輩子,是奴婢膝,活在他人的作弄之中,還是清清白白的走出花樓,保住春熙班那幫無辜?”長安已然將話挑明,若是小玉還是無于衷,那麼這條命便罷了!
心里默數三個數,長安掉頭就走。
給過機會,但耐心有限。
自己不想活的人,你給再多機會也是白搭!
“我說!”小玉忽然喊了聲,接著掩面哭泣,“我說,我都告訴你,你答應我,放了春熙班的人!”
長安其實做不了主,這樁事是朝廷之事,論職,只是個小小的前行走,連個品級都是最靠邊站的,即便論私,是丞相之子,擅作主張,是會給父親招來災禍的。
之前鬧過了,也鬧夠了,搭上了整個丞相府,現在……不想鬧了,既然不能離開京陵城,那就好好的保住父親和丞相府。
樹倒猢猻散,只要這樹不倒下,就不會散!
可長安,不是好人。
做不了行善積德的好事,因為一出生就是相府的小公子,人送外號“賊之子”!
“好啊!”回答,“只要你告訴我實,我就放了春熙班的人。”
小玉無力的揚起頭,沾了的羽睫盯著看了很久,終是點了頭,“我都告訴你,你放了春熙班的人。”
長安重新落座,手一揮,挾著小玉的護院旋即松了手。
小丫頭晃了晃,雙手撐在了地上,以略顯匍匐的姿勢,伏跪在長安面前,倔強的昂起頭,角掛著一抹絕艷的笑,“公子大概早就知道,蘭生的真實份了吧?”
“你猜?”長安瞧了吾谷一眼。
吾谷當即驅散了眾人,有些話終不是這些人該聽的,“閉上你們的耳朵和眼睛,免得到時候丟了腦袋還不自知!鎖好門窗,沒讓你們出來,誰都不許出來!”
眾人作鳥散。
小玉苦笑,“他姓王。”
“縉北,王家!”長安說。
有些話,得開一個口子,小玉就不會繼續瞞著,才敢繼續往下說。
果然,長安一開口,小玉便以為長安知曉了一切,連王蘭生的份都暴了,還有什麼能瞞得住?真相撕開了一角,里便會大白于天下。
“是!”小玉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復,長安眉心微蹙,與吾谷對視了一眼。
“王家是因為辦事不利,賑災之事而到牽連,何況,這是皇上的旨意,命欽差押解王大人進京陵城審,這不過是個過程,尚未完全定罪,你們倒好,先殺上人了?”長安嘲諷,“以為殺了我爹,這事就能不了了之?天真!”
小玉搖頭,“不,不是這樣!”
“那是如何?”長安冷然。
小玉流著淚,“王大人被欽差押解進京,案未明,本來也不該怨恨朝廷和你爹,可是、可是半路上,你爹派人殺了王大人!”
音落瞬間,長安拍案而起,“混賬,這話能隨便說的?你說我爹派人去殺王大人,證據呢?空口白牙,信口胡謅,讓人如何信?”
“信不信的,回去問問您的父親,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小玉眸通紅,咬著后槽牙。
長安有些心虛,倒不是小玉有多誠意,而是知道父親的為人。
這種事,爹真的干得出來!
“公子方才的承諾,可還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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