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像是一截玉碎，吾谷甚是為難，“這什麼東西？暗不像是暗，件不像是件，畢竟有個斷口，瞧不出原本件是什麼？

　“認不出來？”長安詫異，“還有你認不得的暗？”

　吾谷慚愧的笑了笑，“公子，奴才也不是百事通，這東西瞧著，倒像是勺柄，或者是湯匙梗，可奴才仔細想想，這玩意，它也當不得暗啊！”

　“上頭沾了點！”長安抿，坐在桌案前，對著燭照了照，“很新，應該是我撲向刺客的時候，有人亦出了手。玉倒是不錯，瞧得出來，是好東西，可誰會用這東西傷人？”

　吾谷尋思著，“許是當時況特殊，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出手？是想殺人，還是想救人？”長安眉心微蹙，“隨時注意我爹那邊的靜，若是有消息，立刻來報我！”

　吾谷行禮，“是！”

　“去找個小盒子。”長安將件放在桌案上，“這是證！”

　吾谷當即離開，不多時便尋了一個小小的珠飾盒，將這一小節玉柄放在了盒子里，小心翼翼的用帕子裹住，“公子，好了！”

　“對了，你回頭去大牢看一看，這刺客的上有沒有傷痕，類似于暗傷。”長安指了指小盒子。

　吾谷了悟，“奴才明白！”

　刺客被送進了刑部大牢，這日子必定是不好過的，不管是誰派來的，進了這地方，總歸要吐出點東西，才能掉一層皮。

　森可怖的大牢里，哀嚎聲此起彼伏，痛苦的哦不絕于耳。

　川河淡然飲茶，刑部尚書和侍郎皆立在邊上，瞧著酷吏將滾燙的烙鐵，狠狠烙在戲子的上。

　細皮的戲子哪里吃得了這樣的苦痛，烙鐵與皮接，發出滋滋滋的響聲，伴隨著一濃郁的焦臭味，在刑房快速漾開。

　川河置若罔聞，淡然放下手中杯盞，不溫不火的瞧了刑部尚書一眼，“多久了？”

　“回相爺的話，半個時辰了！”尚書眸閃爍。

　半個時辰，是刺客被帶進刑房的時間。

　“往常你不是夸口，不出半個時辰，就能把話從囚犯里掏出來？今兒是太師府的席子太好吃，還是舍不得對這滴滴的戲子下手？”川河勾起角，眸戾。

　尚書面一，“下不敢，只是這戲子頑劣不化，盡酷刑，仍是不肯招供，怕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不過一介戲子！”川河輕嗤，滿是不屑之。

　酷吏上前，“大人，他暈了！”

　“冷水潑醒，繼續！”川河徐徐起。

　這個天氣，原就夜寒涼。

　一盆冰水從頭澆下，剎那間鉆進了傷口里，渾上下，乃至于腦仁都凍得刺痛。

　戲子無力的抬起頭，面上的濃墨重彩早已卸盡，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張五致卻容慘白如紙的臉，長睫上沾著冷水，上的水合著，不斷的流淌在地。

　明明凍得瑟瑟發抖，明明奄奄一息，但看向川河的眼神，仍是那樣的怨毒至極！

　“本相與你有仇？”川河立在他面前，掌心落在邊上的“刺鞭”上。

　所謂“刺鞭”，乃是大牢里的特制刑，將鞭子制上倒刺，甩向犯人的時候，鞭子上的倒刺，會生生帶下一塊，疼痛與鮮足以把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想知道？”戲子笑了，干啞的嗓子里，忽然啐了一口水。

　簡形一轉，旋即擋在川河面前，“相爺小心！”

　水，落在簡的臉上。

　若非如此，定會沾在川河上。

　“相爺，沒事吧？”刑部眾人慌忙上前。

　川河深吸一口氣，面上仍是那副淡淡然的神，“你們先下去吧，本相親自問問，估計這小子害，你們人太多了，他……不好意思！”

　眾人一愣，旋即明白了川河的意思，行了禮便魚貫而出，離開了刑房。

　刑房的門重重合上，外隔音極好。

　簡退到一旁，去水桶里洗了把臉，這滿面的污，委實不好在丞相面前伺候。

　“這世上要殺本相的人太多，本來也沒什麼，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我家長安傷，所以……”川河起了泡在鹽水桶的刺鞭。

　他沖戲子笑了笑，“該你了！”

　誰都可以，唯獨不能他的長安，當初皇帝打了長安十板子，他這當爹的便憋了一口氣，如今正好能發泄發泄！

　“呼啦”一聲起，刺鞭狠狠落下。

　劇痛來襲，鹽水滲傷口，快速往皮里鉆，那種滋味，真真是生不如死。

　戲子仰頭哀嚎，渾青筋凸起，他死命的掙扎著，奈何手腳皆被綁縛在木架上，他力的掙扎，也只是讓縛的鐵索發出刺耳的撞聲，再無其他涌出。

　“啊啊啊……”

　川河冷笑，三鞭子狠狠甩下去，直接掛去了戲子肩頭半邊。

　皮開綻，鮮淋漓。

　隨手將刺鞭丟回鹽水桶，川河仿佛出了一口氣，屏氣凝神的緩了緩緒，天知道，當他看到長安撲過來為他擋刀的那一瞬，他心深的驚慌失措。

　“川河，你不得好死，狗賊……”戲子仰頭嘶吼，滿紅。

　川河倒是不在意，“本相是否會不得好死，你是瞧不見了，但是你的下場，卻是可以預見的！就算你不說，弒君之罪亦是掙不了，在太師府行兇，太師就是幫兇！”

　“跟太師沒關系！”嘶吼過后，戲子再無氣力，整個人快速癱下來，全靠著鐵索綁著，才能繼續掛在刑架上，“要殺你的，是我……我也不是想弒君，我要殺的，就是你！”

　川河當然知道，他要殺的是自己，只不過……他可不想就這樣放過好機會。

　“不，你要殺的不是本相，是皇上！”川河冷笑，睨了簡一眼。

　簡會意，不多時便有細弱的哭聲響起。

　“戲班子里，不只你一個戲子！”川河嘆口氣，轉坐回原位。

　打累了，喝口茶，委實心神順暢。

　“狗賊，你不能這麼做！”戲子急了，“他們是無辜的，這件事是我一人所為，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川河挑了眉，“在本相這里，沒有無辜這麼一說！王！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