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長安隨手將鑰匙放進小包，疾步走到宋墨跟前，“你怎麼想起送我一只貓？”

　宋墨抿，總不好說自己上次想爬墻進丞相府，隔著大老遠聽到什麼宋燁說什麼貓啊狗的，卻被丞相府的奴才一子打出去吧？

　“皇兄說的，說你養了一只貓，我想著養一只太孤單，所以就讓人再弄了一只，剛好與你養的湊個對。”宋墨三兩言搪塞。

　長安干笑兩聲，養自己都嫌麻煩，還養貓？不過這貓倒是可。

　“吾谷，收著！”

　吾谷行禮，當即從宋墨懷中把貓接過來，“奴才明白！”

　“取個明兒吧！小寶如何？”宋墨笑問。

　長安翻個白眼，“公的還是母的？”

　“公的。”宋墨愣怔，這跟公母有什麼關系嗎？

　長安想了想，“不要這麼娘娘腔的名字，黑皮！”

　宋墨：“……”

　吾谷想了想，自家主子不讀書，自然也起不了那些風花雪月，文雅至極的名兒。

　“就黑皮，反正黑黑的，還有點調皮！”長安手去勾小黑貓的爪子，“對了，戶部尚書的案子怎麼樣了？這兩日我被關在家里，都不知道外頭如何了？”

　宋墨跟著往外走，“京陵府和刑部都在調查，現在還加上你這樁案子，相爺在六部衙門大發雷霆，這會朝堂上人人自危，皇上病了兩日不朝，現在都是相爺和太師在做主。”

　說是做主，其實是各自為政，暗自較勁。

　長安知道爹的子，站在檐下的時候，仰頭瞧著墻角的楓樹，楓葉被秋霜打紅，紅得像一樣鮮艷，像火一樣熱烈。

　“尚書府那邊有什麼靜？”長安問。

　宋墨忙道，“我正要跟你說呢，那個梅姨娘很是奇怪，每天下午都在后院發放一些饅頭，送給一些乞丐吃，這些乞丐好似都知道，每日都準時等著！”

　“這是做善事。”長安不解，緩步走進回廊，“你為何要用奇怪二字？”

　宋墨跟在旁，手扯了扯肩頭的披風，“今日風大，你子剛好些，仔細別著涼了。”

　轉而才解釋，“這些乞丐每日晨起進城，日落出城，瞧著像是統一行，也不知他們是怎麼跟尚書府的梅姨娘相識的？又或者，梅姨娘怎麼會想起來，日日布施？”

　乞丐嘛，偶爾給點就算了，這日日都布施的，委實奇怪，如此行徑倒像是在傳送消息？

　“跟過嗎？他們去了何？”長安問。

　宋墨頷首，“你代的事，我什麼時候沒辦妥？跟過，他們很是小心，險些將咱們的人甩了，好在還是讓我查到了，就在城外的那個破城隍廟里，他們跟一幫難民窩在一起。”

　“除此之外，可有旁人接？”長安又問。

　宋墨搖頭，“沒有，你病著的這兩日，我一直派人盯著，他們日日如此，但沒瞧著和外人接。”

　“走！”長安沖他眨了一下眼，“帶你琴坊聽曲兒去！”

　宋墨愣怔，“現在嗎？”

　京陵城所有的玩樂之，長安最是悉，堪堪十數年的歲月，都砸在了吃喝玩樂上，不過這也不是全無好，這張臉……等同于通行證。

　哪個敢不給點面子？

　雅樂坊。

　長安進了雅間，“來壺茶，要頂尖的！”

　“是是是，公子您來了，咱們哪敢怠慢，稍待！”伙計行了禮，笑呵呵的退出房間。

　隔著珠簾，有倩影搖。

　靜其姝，琵琶遮面。

　一曲琵琶音，聲聲扣心弦。

　“欣蘭姑娘的琵琶，果然是雅樂坊第一！”長安半倚著桌案，“賞！”

　吾谷行禮，往送了銀子。

　“多謝公子！”俏生生的兒音，從里傳出。

　隔著帷幔珠簾，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繼續！”長安瞧了宋墨一眼，“又不是頭一回來，這麼拘謹作甚？”

　宋墨低聲音問，“你怎麼好端端的，想起要聽曲了？”

　伙計來奉茶，待收了打賞，便歡天喜地的離開，沒有長安的吩咐，不會再來。

　稍瞬，敲門聲響起。

　吾谷當即去開門，從外頭領了李道芳進來。

　“李公子？”宋墨詫異，“你們約好的？”

　長安剝著核桃，頭也不抬，“隨便坐！”

　這話，是沖著李道芳說的。

　“多謝！”李道芳是文人，禮數不可，作揖行禮。

　宋墨狐疑的端起杯盞，吃不長安心里藏著什麼小九九，事實上，他對長安的了解委實太，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丞相府出來的，絕非省油的燈。

　“長話短說。”長安吹一口掌心的核桃皮，將白的核桃塞進里，傷腦筋的事兒逢著太多，總歸要補一補。

　李道芳頷首，“梅姨娘此人，是太師府的一個舞姬，我爹把帶回了家。倒也有些本事，哄得我爹圍著團團轉，言聽計從的。原本以為是因為太師府的緣故，可后來我幾番試探，發現梅姨娘對太師府并不是太悉。”

　“太師府出來的，不悉太師府？”靳月喝口茶，潤了潤嗓子，“這有些說不過去。”

　李道芳如遇知音，“就因為這樣，所以我懷疑有所圖謀，時常留心的靜，我發現……會功夫！”

　剝核桃的手，稍稍一滯，長安側過臉瞧他，“上次落水……”

　乾坤婊？

　裝天裝地裝乾坤，真能裝！

　“我到底沒有證據，只看從墻頭跳下過一次，也唯有那一次，我爹死后，就格外仔細，再也沒有出過馬腳。”李道芳嘆口氣，“我一直懷疑，爹的死，可能跟有關。”

　長安為他倒了杯茶，“喝口水，慢慢說。”

　“大人，您說過，會為我爹做主，不會讓我爹含冤莫白。”李道芳目堅定的著長安，“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長安嘬了一下，“別說是四匹馬，再加四匹馬都！”

　見李道芳猶豫，長安當即豎起兩手指，“我以皇上的名義發誓，一定會幫你爹查出真兇，否則……”

　“不敢不敢！”李道芳駭然。

　哪敢拿皇帝發誓，萬一傳出去，傳到了皇帝的耳朵里，是要掉腦袋的。

　遠在宮書房的某人，突然間，狠狠的打了個噴嚏，筆尖瞬時落下點墨，于奏折上暈開點點墨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