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拓拔武嘲諷李天姓了李姓,背了祖宗,李繼談在一旁就臉就沉下來了,這時立即而出,站到了李天的旁邊:“我,也是拓拔氏一族,我也贊嚴懲克武部拓拔韓蟬兄弟,你要不是查一查我的祖宗八代,看看我夠不夠資格說這句話!”
拓拔武頓時語塞,李繼談不但是拓投氏族人,而且是嫡系族人,當初在李睿手下,就是統兵一方的將領,能得一個“繼”字,與李睿的親生兒子一併排行論輩,其家世淵源當然是正苗紅的拓拔宗支。楊浩稱王之後,仍然對他予以重用,不管是職權柄還是在族人中的輩份地位,李繼談都高他一頭,拓-拔武敢對李天囂張,卻不敢對李繼談無禮。
這時,早已得了楊浩囑咐的拓拔蒼木也站了出來,把白鬚一拂,拱手道:“大王,嵬武部落擅離駐地,挑起戰端,大王下旨問罪,猶不知悔改,此乃大逆不道之舉。或許在以前來說,這也算不了甚麼,只要他們低頭認罪,便可赦免了他們,但是如今我拓拔李氏已然自立一國,這國就該有個國的樣子,豈可等閒置之。大王明見萬里,深知其中利害,這才大義滅親,爾等渾渾噩噩,俱是鼠目寸,懂得些每麼?應諒嚴懲拓拔氏族人,警示天下,嚴肅國法,纔是道理!”
拓拔蒼木端出長輩架子,那些爲嵬武部請命的人當中卻也不乏老者,其中有的比拓拔蒼木還大了幾歲,登時戟指罵道:“拓拔蒼木,你拍的什麼馬屁,你們蒼石部落佔了嵬武部的牧場,當然贊嚴懲他們,你這是假公濟私,無恥之尤!”“哪個罵老夫?”
拓拔蒼木本來端著高人架子,自覺早已盤算好的這番說辭很有點墨水,突然被人一罵,登時沉不住氣了,閃日一看,見是一向與自己不大對付的拓拔青雲,立即道:“原來是你,你這老匹夫,大王徵南伐北,揮軍千里的時候你這頭老烏在哪裡?現在蹦出來這樣那樣,充的什麼大尾鷹?”
兩個老傢伙首先對罵起來,其他人不甘示弱,站在李繼談、拓拔蒼木和李天一邊的拓拔氏族人與站在拓投武、拓拔青雲一邊的人紛紛對罵起來,一時間又用武鬥改了文鬥。
朝廷上,種放、丁承宗等大臣固然是冷眼旁觀,不發一言,龍翰海等降臣降王更是一言不發,就算吐蕃、吐固渾、以及黨項細封氏、野離氏等各部的頭領也是隻作壁上觀,只看拓拔氏族人鬥。
楊浩端起一杯茶來,看了看罵得越來越兇的兩夥人,本來霾的臉稍霽,輕輕呷了。茶,品了品滋味,楊浩翻開一卷書來,微微側,好整以暇的看了起來。
殿下這些人先還只針對嵬武部的事相互罵,接著便翻起了舊帳,罵得唾沫橫飛,眉飛舞,對方的祖宗十八代有過什麼對不起自己部落的蒜皮小事,也都翻了出來口誅筆伐一番。拓拔蒼木鬚髮飛揚,指東罵西,一張利口不遜於屠龍刀倚天劍,對方足足四個老頭兒圍著他,才堪堪敵得住他的口舌。楊浩翻了頁書,瞄了他一眼,心道:“以前還真沒看出來,老東西這麼能講。
拓拔武眼見雙方越罵越兇,兩旁站著無數文武只是在看笑話,只覺今日這場聲勢浩大的宮請命簡直了一場大笑話,這樣下去,自己本來負的使命恐怕就要全盤空。他於對罵之中忙裡閒地朝上邊一瞄,只見楊浩正埋頭看書,神態悠然,本沒理會殿下這場鬧劇,不由心中一凜,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連忙舌促春雷,大吼一聲:“都不要吵啦!”
拓拔武一嗓子震住了呲似的雙方,搶前兩步,向楊浩抱拳說道:“大王,與嵬武部爭戰廝殺的是蒼石部涇,拓拔蒼木便是蒼石部落的頭人,依法而斷,他也是當事一方,避嫌還來不及呢,豈能以一方大臣份,於朝堂之上決定嵬武部有罪與否?還請大王下詔令其迴避,方顯公允!”楊浩眉頭-一皺,問道:“拓拔蒼木應該回避麼?”
拓拔氏族人都反應過來,紛紛說道:“不錯,拓拔武所言有理,案涉蒼石部落,拓拔蒼木理應迴避。”“好!”
楊浩把書一合,攸地轉坐正“啪”地一拍案,挑起劍眉道:“拓拔蒼木爲涉案一方,理應迴避!既然大家都認同了拓拔韓蟬欺君罔上的事實,那就不要再用什麼鬧鬧家務、兄弟失和來搪塞本王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
“臣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羣臣中應諾閃出三人。
楊浩擲地有聲地道:“在這大殿之上,侖日三司會審,斷它個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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