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戚的面沒有從前的潤，因為傷病，變得有些干燥。

此時由于驚嚇而微張的，給予季衷寒可趁之機。

他不敢將毫重量在封戚上，完全靠腰部力量支撐著作。

季衷寒知道封戚不了，連稍微坐起來一點的姿勢，都是依靠可升降的病床。更別提躲避他的親吻，他真卑鄙。

封戚傷得這樣重，曾經完的如今肯定會落下傷疤，即使還能繼續做模特，卻不一定能像巔峰時期那樣有著極高的商業價值。

何況還有諸多未知的后癥，當年車禍傷的至今仍會疼，現下禍不單行，再好的底子也經歷不住這接二兩三的重傷。

親吻的時候，季衷寒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種種顧慮與擔憂，都在封戚醒來后充斥著他的腦海。

之前只要封戚活下來就行，現在又開始張封戚未來的困難。

他親得不夠認真，也只是沒有技巧地在封戚雙上磨蹭著，更別提他那不知該往哪擱的舌頭，小心翼翼地探封戚的齒關，又飛快地收了回來。

很快，封戚將牙關一閉，有效地拒絕了季衷寒。

季衷寒將臉后退，又沒退太多，仍是維持著一個曖昧的距離，著彼此鼻息。

他向封戚的眼睛，卻發現封戚雙眸是閉的，睫微。

這個模樣，讓季衷寒忍不住笑了，覺實在很可：“怎麼樣，有想起什麼嗎？”

封戚睜開眼，對上季衷寒的目，沉默了會：“你這算擾吧。”

季衷寒被封戚這話說得臉頰發燙，想想封戚如今的狀況，失憶后被自己救下的人強吻，確實是一種擾。

封戚可能真的累了，聲音弱了不，人倦怠地靠在枕頭上：“回去吧。”

季衷寒有點不知道該怎麼理當下這個況，可是封戚都說累，他總不能賴著不走，影響病人的心。

可是他舍不得，與封戚在一起的時候，還未曾驗過這樣的緒。

他很遲鈍，某種意義上這種遲鈍就像一種刀，磨了封戚許久了，他卻始終沒有發現。

發現原來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是絕對舍不得離開他太久。

封戚曾說過，不喜歡他背對著離開的模樣，現在他真切到這句話里的痛苦。

他就像一只有著固執脾氣的蚌，久久都不愿意為了封戚張開，直到被一場意外給撬開了，他想把曾經沒有給的，應該給的都給出去，可是封戚卻不要了。

沒聽到他起離開的靜，封戚睜眼朝這邊了眼，目沒什麼力度，不似從前那般炙熱。

封戚好似在想該用什麼言語，才能將這個闖他病房的人勸離。

只是想了很久后，封戚才啞聲來了句：“別鬧了。”

季衷寒剛開始沒聽懂，封戚緩慢地補充道：“你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跟男人接吻。”

說完后，封戚按下床頭的呼鈴。

護士來得很快，季衷寒在數人的注視下，被迫退出了這間病房。

病房在他面前合上，護士客氣地勸他回去，探病時間已經要過了。

面前這扇門很容易推開，季衷寒清楚地知道，他未來的困難不在這扇門，不是醫院規定的探病時間，只是在于封戚。

封戚不愿意接他。

季衷寒到現在都沒有完全相信封戚失憶了，封戚只是將他的存在從自己人生中抹去了。

他手指作痛，這痛順著指尖，來到脈搏，侵心口，最脆弱的地方，一寸寸地疼了起來。

在護士的目變得更加警惕前，季衷寒離開了病房。

回到酒店，季衷寒定下鬧鐘，便躺在了床上。

他現在自己在床上睡，卻遠沒有在病房里牽住封戚手的那刻，來得讓他放松。

他其實是提前出院的，只因在醫院無法睡。

與其靠大量安眠藥，不如在醫院附近的酒店租個房，定期回醫院做檢查。

但是這頻繁的奔波，并不利于他的傷好轉。

他是比封戚的狀況好很多，但畢竟也是過一次手的人。

的疼痛，緒的糟糕都使他很難，無法眠。

許薇已經將他放在原本酒店的行李，全都給他搬過來了。

節目自然也暫停了，還要給他走保險賠償。

出了這麼大的意外事故，封戚肯定沒辦法繼續拍攝了，許薇說節目組已經在接新的評委了。

雖然能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季衷寒仍然為封戚到難過。

翻來覆去許久，季衷寒坐了起來，忍了又忍，還是來到了柜前，從里面取出了一件風。這件風還是上次封戚撕壞了他的服，把自己的外套給了他。季衷寒后來便將這件事給忘了，沒有還回去。

現在倒是慶幸把這件服留下了，風外套雖然洗過，但上面仍殘留著原來的味道。

季衷寒摟著風外套回到床上，他抱著外套，將臉埋進了襟里。不一會，困意就涌了上來，直到被手機鬧鐘吵醒的時候，季衷寒仍有些懵。

不敢相信他竟然只是靠抱著封戚的服，就真的睡著了。

時間急，季衷寒也沒辦法想太多，只能等下次與林魚會面咨詢的時候，再問問他現在是不是算好了，或者說已經好了很多。

他洗漱過后，再繞到套間的廚房里。這個廚房廚很簡單，只能做些普通的菜品。

季衷寒也不會做太多的東西，他照著網上的菜譜手忙腳地燉好了一鍋湯，裝進保溫杯里，匆匆地往醫院趕。

天還沒有完全亮起，季衷寒不敢立刻就去找封戚，怕封戚在睡覺，影響了他的休息。

他提著保溫壺，遠遠看到醫院門口時，就放慢腳步。

從酒店到醫院，要走過一條小吃街，這時早餐攤已經擺了出來，食的香氣飄散在空中，每一樣聞起來，都比季衷寒做得要好吃。

于是他的腳步越發遲疑，最后還是在路邊買了些不油膩，封戚曾經也很喜歡吃的早點。

許是因為去醫院常常要帶花，醫院旁邊就開了一間花店。

季衷寒提著數袋東西進去時，傷已經輕微犯疼了。

他將手上的重換了個方向，對正在把花搬出來的店主說：“你好，請問現在已經營業了嗎？”

店主年紀看起來不大，回頭看清季衷寒時，出了笑容：“還沒呢，但是帥哥你要是想要花，也可以先看看。”

季衷寒很害，亦或者靦腆，但現在他在這個看起來年紀比他小的生面前，出了這樣的緒：“我想要一束花，送給……”

他話語停頓了下，然后篤定道：“送給我的男朋友。”

季衷寒想起那次他和封戚在林魚的醫院，封戚就是這樣，跟與自己合影的介紹他。

他是人、是男朋友，是喜歡的人。

話語從舌尖離開時，就好像有種無形的力量，季衷寒甚至都覺不到的不適了。

他心跳微微加速，對著那位店主重復道：“我想送男朋友，麻煩你給我包一束花。”

店主詫異地睜圓了眼，不過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趕站起：“那要玫瑰嗎？剛進了一批玫瑰，開得很好。”

最后季衷寒抱著一束鮮紅的玫瑰，走出了這家店。

步醫院后，季衷寒來到封戚的病房外。

他安靜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待，早上護士應該會過來查看封戚的況，他就在那時進去，就不會吵醒封戚了。

不知道封戚今天好了點沒，看到他的時候會不會覺得無奈。

季衷寒也不想表現得死纏爛打，可是他什麼都不做的話，也不可能。畢竟現在的封戚，不管忘沒忘記，都不會再朝他走來了。

他是從昨晚那個吻里肯定的，要是封戚沒忘記，應該會回應他。

其實季衷寒現在更希封戚是真的失憶了，不然封戚費盡心思，裝失憶的原因就只剩下了一個，那就是封戚不想同他在一起。

走廊上很安靜，一捧隨著日出，傾在了走廊上。

里有塵埃飄浮著，落在鮮紅玫瑰上，花瓣綴滿了新鮮的水，來時打了季衷寒的臂彎，那泛著輕微涼意。

那點涼意，沒有驅散季衷寒的困意。

他睡得太晚，又醒得太早。

后腦勺靠著醫院的墻壁，失去意識不知多久后，他才被護士的關門聲弄醒。

護士手里捧著個托盤，看著面前的臉有些蒼白的青年，作極大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回去拿上保溫杯和鮮花，以及那些已經變涼的早餐。

青年沖禮貌點頭示意后，就想繞過，走進后的病房。

護士開口喊住了他：“先生，你要做什麼？”

青年停下腳步，有些張地沖出了帶著點懇求的笑容：“我只是想進去看一眼，不會留太久的。”

護士搖了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里面的病人在昨晚就已經轉院了，里面沒有人，你不知道嗎？”

看見鮮花從這人的臂彎落了下來，砸在地面，散了一支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