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臺完煙后，季衷寒喝了大半瓶酒，挑了數個鬧鐘，備好耳塞眼罩，準備今晚將就著睡，明天換家酒店。

和封戚無法通，只能自認倒霉，左右又不止這一家酒店可睡。

好的睡眠質量才能更好工作，不能因噎廢食，為了不虧這筆錢，犧牲睡眠。

然而半夜他起來解手時，卻發現周遭安安靜靜，困擾他數夜的吵鬧都沒有了。

季衷寒好奇地拉開房門，走廊上不像前幾日那樣多人，隔壁幾間套房的房門閉，只有對面門是半敞著。

里面沒開燈，輕緩的音樂淌出，電視機約的投在墻壁上，又落了幾縷到門外。

季衷寒看了那門一會，本打算關上房門繼續睡覺。這時他聽見了酒瓶打碎的聲音，還有男人的痛呼聲。

他握了門把手，告誡自己不要過去。

上次追著拍的人進巷子，除了得到封戚的辱，什麼也沒得到。

今天再管閑事，那就是自找上門，活該被辱。

正遲疑間，封戚房間的門被用力拉開，姚野頭發散，眼眶微紅地走出來。

真是狹路相逢，季衷寒尷尬地僵住，甚至不知道現下該作何表。

出于禮貌，他主開口：“今天的派對已經結束了嗎？”

姚野沒理他，扭匆匆往電梯方向走。

季衷寒就看見他那白的袖口，染上了葡萄酒的痕跡。

所以剛才聽到打碎酒瓶的靜，是姚野和封戚鬧出來的？封戚該不會被人用酒瓶開顱了吧？

季衷寒忍不住胡思想著，又覺得以封戚的格，被人打的可能極大。

先為主，現在他只覺剛才見的姚野，怎麼看都像是做了壞事以后的逃離現場。

猶豫再三，總也學不乖的季衷寒決定先去敲門，一探究竟。

門沒完全關上，一敲便開。

屋里安安靜靜，電視機的音量微弱，滿屋的酒味實在不算好聞，季衷寒喊了封戚的名字好幾聲，都沒得來回應。

客廳的沙發上，躺著一個人，因為線昏暗的緣故，季衷寒只能看清廓，并不能知道這人是不是封戚。

再走多幾步，季衷寒就踩到了一塊酒瓶碎片，發出細微響聲。

這聲音驚了沙發上的人，只見那人了，抬踹了一腳茶幾：“還不滾！”

這罵聲中氣十足，看來沒死。季衷寒停下了腳步，準備回房間。

這時封戚卻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說：“站住。”

季衷寒沒想站住，后的人卻疾步上前，一把摟住了他的腰。

那是一個背后擁抱的姿勢，封戚把臉埋在他的脖子里，呼吸急促：“別走。”

季衷寒僵住了子，封戚沒有對他手腳，只是抱著他，深深地吐息：“陪著我好不好？”

這麼弱的語氣，這麼迫切的乞求，如果不是他認得封戚的聲音，他都要以為這個人不是封戚了。

他手握住了封戚的手腕，想要往兩邊掰開，卻被更用力的摟住。

只聽后的封戚低聲道：“剛剛是我錯了。”

這話一出，季衷寒只覺得整個人像被無形的利刃釘在原地，從骨子里都著涼意。

因為他意識到，現在的封戚……認錯人了。

他以為他是姚野。

季衷寒的作停住后，封戚就手把人直接抱起來，往臥室走。

等被封戚摔在了更加昏暗的臥室里，季衷寒才回過神來。他剛一挨到床鋪，就滾了一圈，往床下逃。

在這過程中，他始終沒有出聲。

直到封戚將他從床邊逮回，在下，季衷寒終于忍無可忍道：“我不是姚野！你認錯人了！”

封戚的作一停，季衷寒掙開手，挨到床邊的小燈。

套間的格局都差不多，他很順利地到了開，將床頭燈給點亮了。

燈剛亮起時，季衷寒反地瞇起眼。不等他適應好線，封戚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這不是他第一次和封戚接吻，卻是封戚最溫的一次。

沒有拉扯他的頭發，沒有掐住他的脖子，只是輕輕地捧住他的臉頰，先用鼻梁蹭過他的鼻尖，再將雙合上來。

微黃的燈里，季衷寒睜著眼，看著極近距離的封戚。

看封戚垂著眼睫，他撬開他的齒間，纏綿至極吻著他。

很可笑的是，這麼珍惜的，飽滿意的一個吻，封戚給錯了人。

季衷寒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沒有掙扎，直到封戚往后退，朦朧著視線，對他笑了笑。

然后封戚側躺到一邊，閉上眼說：“陪著我吧，我什麼也不會做。”

季衷寒看著封戚牽著他的手，久久不語。

直到封戚的呼吸聲變得綿長，他才把手出來。

因為牽得太久，仿佛掌心上還殘余著對方的溫和氣息。

季衷寒握了那只手，回到自己套房時，他第一時間便去洗了手。

用清水，用皂，直到手被沖得泛白，他才雙手撐在洗手臺上，閉上眼深深地吐氣。

原來封戚也能當一個正常的人，只是能被他這麼對待的，得是特定的對象。

這一晚，季衷寒失眠了。

之前再吵鬧，他都能斷斷續續地睡覺，周遭變得清靜了，季衷寒反而睡不著。

閉眼到天亮后，他的心變得極差。來到拍攝棚時，也提不起勁來。

陳雪雪在吃早餐，順便用電腦跟他們幾個通接下來的拍攝。

注意到季衷寒的臉，關心道：“你是不是低糖啊，要不要吃點巧克力？”?季衷寒說沒事，他包里有棒棒糖。

他確實有低糖，所以自己常備糖在上。

等吃了一后，正式拍攝也要開始了。

模特太多，能用的攝影棚就那幾個，需要流使用。使用的先后順序，由簽決定。

陳雪雪這個姑娘運氣好，到第一個拍攝，季衷寒喝了兩杯咖啡，振作神拍攝。

咖啡因起了作用，他找回了工作狀態，沒多久就結束了拍攝。

陳雪雪正在查看品的時候，第二組的模特就帶著他的組員們進場，正是姚野。

經過昨天那一遭，季衷寒忍不住多看了姚野幾眼。

姚野敏銳地捕捉到他的視線，回過來。

這時陳雪雪剛好在跟季衷寒說話，覺到季衷寒沒理，便抬頭問季衷寒怎麼了。

注意到季衷寒和姚野的對視后，陳雪雪忍不住撞了他肩膀一下：“你們認識？”

季衷寒忙低頭道：“對不起，你剛剛說了什麼？”

陳雪雪大方道：“不重要啦，你是不是跟姚野認識啊？”

季衷寒否認道：“不認識，來這個節目才第一次見到。”

“這樣嗎，那還真的好巧哦。”陳雪雪說。

季衷寒問：“什麼很巧？”

哪怕姚野離他們很遠，陳雪雪還是低聲音道：“我們都覺得你跟姚野長的有點像誒。”

季衷寒莫名覺得有點刺耳，他看向電腦上的片，想轉移話題，跟陳雪雪建議后期該怎麼p。

但是陳雪雪已經開始八卦，就沒那麼輕易停下：“姚野跟我同時期出道，他以前本不走這一卦，來這節目就變了，你沒有發現嗎？”

季衷寒含糊其辭，說沒有，然后跟陳雪雪提出了一系列實用的建議。

陳雪雪聽歸聽，建議也是老老實實地記下來了。

但是聽完以后，還是要和季衷寒八卦：“尤其是今天，他的穿風格，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

意有所指的目，落在了季衷寒上。

季衷寒低頭看了看自己，版型寬松的襯衫，收進黑西，簡潔手表配一銀鏈。

這還是因為要上節目，許薇一套套給他搭配好，要求他穿的。

再姚野，同樣的穿法，差不多的配飾，確實有點微妙，但男生的穿搭也就那麼些，沒什麼好說的。

季衷寒明白陳雪雪的重點，是想跟他吐槽姚野。

“巧合吧。”季衷寒不想討論太多關于姚野的事。

陳雪雪發現季衷寒不打算跟一起吐槽，干笑了幾聲：“可能是吧。”

這會拍攝棚門口傳來嘈雜的聲音，扛著攝影機的工作人員都往那邊走。

陳雪雪眼尖，立刻就看見了門口來的人是誰。

用力地扯著季衷寒的服，小聲地說：“好羨慕啊，怪不得他們都說，姚野肯定能拿到高名次。封老師太偏姚野了，連他拍攝都過來關照。”

季衷寒本不看門口，只提醒道：“在拍節目呢，別說話。”

陳雪雪掀開服下擺：“早把麥拿掉了，不然你以為我敢說姚野哦。”

門口的封戚已經走到了拍攝場地一旁，姚野出欣喜的表，迎了上去。

陳雪雪有點酸地問季衷寒：“你說我現在要不要戴上麥克風，去打個招呼啊。大家都是選手，封老師怎麼就只看得見姚野呢？”

季衷寒把自己的單反拆開了，鏡頭取出來簡單地做了個清洗，沒有接陳雪雪的話。

陳雪雪在他這討了個沒趣，便撇撇，轉而找自己的助理說話去了。

季衷寒低頭認真地拭著鏡頭，看著鏡頭里反出來小小的自己。

對于陳雪雪的問題，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封戚只看得見姚野，看不見別的選手，是因為他喜歡他。

他喜歡他，所以就連親吻，，都會小心翼翼，珍惜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