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 吃虧是福

華夏是文明古國、禮儀之邦，有包納之心、容人之量，即使對侍十惡不赦的犯人，在臨死之前，也會對他展示人的一面，會在他“上路”前，送上一頓盛的晚餐，也稱爲斷頭飯，因爲華夏人相信，若是做了死鬼，那是一件非常悲慘的事。

民以食爲天，一個“食”字，就是最好的寫照。

李二空然這麼大方，出人意料，劉遠一想到這個由來，一下子臉都白了。

“裴叔父，這，這是真的嗎？”劉遠一下子拉著裴進的手，膽心驚地說。

人生最痛苦的事不是沒有銀子花，而是錢有的是，人卻沒了，劉遠正是這個況，聞言大驚失。

裴敬搖搖頭說：“此事只是你的猜測，裴某什麼也沒有說，不過裴某覺得此事雖說不大可能，但是也並不能排除這種可能，賢侄，言盡至此，你好自爲之吧。”

劉遠一下傻眼了。

其實，劉遠能理解裴進的解釋，而自己也是捉不定，猜測不，雖說覺得李二不太可能殺自己，古語有云，殺降不祥，殺降尚且不祥呢，那就更別說是殺自己人了，當人生的追求到了一定的境界，就會變得惜羽，就像在吐蕃邏些城，像候軍集、程老魔王這些名將，那個不是殺人如麻、心狠心辣之徒，一將功萬骨枯，那通往名將的路上，鋪滿了森森的白骨，換作往日，眼都不眨一下就下令攻擊了，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最後他們只能選擇暫時退卻。

名氣，是很多人前的力。但是到了某個時候，反而爲他們的負累。

但是，劉遠可不敢賭李二啊，這個傢伙。急了。對兄弟也舉起屠刀，更何況外人呢？拿命去賭。別說九死一生，就是九生一死也是忐忑不安啊。

正是有了玄武門的前車之轍，裴進不敢斷，劉遠更不敢賭。

一時間。滿席味佳餚，變得淡然無味，就是壺中的宮中陳年佳釀，一瞬間也得變得苦起來，在這個負面消息的影響下，什麼胃口都沒有了。

“裴叔父，皇上是怎麼說的？你就沒收到什麼蜘馬跡嗎？”劉遠有些吃驚地說。

“沒有”裴進搖搖頭說：“賢侄也非外人。沒有瞞的必要，這是皇上派人來吩咐，裴某也並沒有親眼目睹、親耳傾聽，事前也沒有收到半分消息。你也知道，大理寺卿是什麼職位，平日百都是敬而遠之，不過，倒是聽說了一點。”

劉遠馬上追問道：“聽說一點什麼？”

“皇上在宮中設宴邀請百和揚威軍有功將士，裴氏需值勤，沒去，聽說在席間百幾度爲你說好話，一衆揚威軍將士，也一起向皇上求，可是皇上左右支言，一直咬關不肯鬆口，所以.......”

劉遠無力地坐在地上，其實經過這幾天的觀察，這守自己的人，除了有大理寺的人，還有幾個明顯是軍，不用說，肯定是李二派來的，預防有人滲進來，以清河崔氏那麼大的能耐，現在就是見上一面也沒實現，從這裡反而可以看得出李二的決心。

外援不給力，那麼只能自救了。

“裴叔父，這外人不能探，也不能互傳信息，要是小侄有一些建議，能替小侄把奏摺送到皇上手裡嗎？”求人不如求己，劉遠決定展開自救行，讓李二看到自己的作用和能力。

裴進猶豫了一下，很快點點頭道：“這個皇上並沒有說不能上奏，你寫吧，豁出去了，裴某一定轉到皇上手上，你這一聲叔父，可不能讓你白。”

“謝裴叔父”劉遠喜出外，馬上謝道。

很快，劉遠就給要李二寫了一封奏摺，說突然有了靈，說在製造玻璃的方面，有一個突破的想法，此外，那火銃在吐蕃戰場上，也暴了很多問題，需要改進的地方有很多，劉遠請求到工部參與改良的行。

寫完奏摺，劉遠心大好，自覺李二肯定會放自己出去，改良工藝，說不定還親自來接自己出獄呢，李二行伍出，也瞭解武對軍隊的重要，看在大唐帝國的份上，肯定會法外開恩，饒了自己。

事實上，李二的反應也很快，當天晚上，劉遠就收到了李二親筆回信，當劉遠滿心歡喜打開一看，猶如當頭一盤冷水，李二在信中說了，那玻璃的工藝最近取得突破，業已製出樣品，現正在大規模製作中，至於火銃，軍中巧匠也隨軍出征，收集了很多寶貴的意見和信息，火銃一直在改造當中，就不用劉遠費心，然後又在書信裡讓劉遠好好休息，吃什麼、喝什麼，儘管吩咐下人云雲。

尼瑪，劉遠當場臉就綠了，終於明白什麼教會徒弟死師傅的典故，自己是厲害，可是大唐的能工巧匠也不，說到實際作能力，那是甩自己幾條街那麼遠，劉遠氣得當場就一拳擊在案幾上。

這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前奏啊。

這天的飯菜更是盛，可是劉遠半口都吃不下了。

第二天，也就是劉遠被關押的第五天，一夜未睡，兩眼通紅的劉遠，紅著眼再一次把寫好的書信給獄卒小方，讓他給裴進，代自己轉給李二。

一完這封信，劉遠的臉都長了，因爲劉遠在信中，坦言把自己所有的財產、田地、住宅、店鋪、包括長高速的份子全部捐給國庫，說是增益國庫，盡臣子的一份綿薄之力，放棄爵位等等，實則是明哲保，古代的大臣告老歸田，就乞骸骨，劉遠這次還真是準備用家財換取一條命。

錢再多也沒有用，有命花才行，不過劉遠倒不怕，只要有手有腳，憑自己的努力。一切都能回來的。

當李二在立政殿收到這份奏摺時，還沒得來及打開，崔敬前來求見，李二決定。先招待好這位重臣。

“臣參見皇上。”

李二笑著說：“崔卿平。”

“謝皇上。”

“崔卿這麼急要見朕。不知所爲何事？”李二淡淡地說：“若是爲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婿求的話，朕想。卿還是免開尊口。”

還沒有說話，就已經拒絕了。

崔敬有些鬱悶，老實說，他還真是爲劉遠的事來的。兒與外孫天天在跟前吵吵，劉遠在大理寺大牀高枕，可是崔敬可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對自小就寵溺了的兒，還真沒有辦法，明知是自討苦吃。還是著頭皮來了。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崔敬有些無奈地說：“不瞞皇上，微臣是爲了劣婿之事，也不是爲了他的事。”

“哦。此是何解？”

“做父母的，都是爲了子好的，臣也不例外，此行是爲了我家那可憐的兒來請求皇上的。”

李二眼裡出一不易覺察的，邊也多了一若有若無勝利的笑容，這一刻，他終於等到了。

“哦，崔卿請直言。”

崔敬看了看左右，樣子有些猶豫，李二馬上明白他的心意，用手揮了揮，很快，侍衛和宮都退了出去，此時長孫皇后也不在，偌大的立政殿就只有君臣二人。

看到沒外人了，崔敬這才說道：“皇上，臣有個非份之請。”

終於來了，李二眼眉一挑，不過還是佯裝好奇地說：“崔卿，有事不妨直言。”

“請皇上把長樂公主許配給劉遠。”崔敬猶豫了一下，終於道了出來。

這可是看在兒和外孫份上，另外，劉遠所說，修築一條從州到清河的高速，也是非常吸引，再說劉遠也不能不救，在得到劉遠的保證還有讓利後，權衡再三，崔敬還是著頭皮走進了皇宮。

表面是畢恭畢敬，心卻是憤憤不平：自己都是好之人，現在卻爲別人鋪路搭橋，若言是爲自己求這個大唐最漂亮、最有氣質的公主，就是厚著臉皮被人嘲笑幾聲也就認了，問題是自己是劉遠的岳父，現在還替他求，那覺就像拉皮條似的，心裡別提多憋氣了，他風流快活，自己得給他收拾爛攤子，崔小尚書一時到嚴重的不平衡。

此事本想託大哥崔尚來理的，沒想到崔尚截然拒絕，用他的話來說，他是清河崔氏一族的族長，代表清河一族的面，絕不會因這些屁事而引人詬病，想派別人來，一來別人沒那個份量，二來也顯示不出自己的誠意，最重要一點，這事是越人知道越好，人又催得急，沒辦法，只能親自上陣了。

崔敬心中暗自發狠：把劉遠撈出來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方能解今日之氣。

李二一臉“吃驚”地說：“崔卿，何出此言？那劉遠還是你婿呢，一個是有婦之夫，一個未出閣的公主，兩人怎麼合適？此事不可，不可，崔卿，也就是你對朕說這些話，換別人說，朕就得罰他了，快不要說這些玩笑之語。”

裝，繼續裝，崔敬心裡一肚子火，這個李二，明明暗示得很麼明顯，著自己讓步，自己咬著牙忍讓了，現在又裝得像一副聖人的模樣，真是看都心裡冒火，可是自己偏偏還要迎合於他。

崔敬心裡冒火，可是臉上毫沒有表現出來，被李二呵斥了，還是一本正經地說：“皇上，臣是真心實意的。”

“不行，此事太荒謬”李二搖搖頭說：“劉遠不僅有了妻妾，正室還是崔卿的，若是鵲巢鳩佔，長樂又落下一個罵名、堂堂一公主，還是皇后所出的長公主，嫁予他人作妾，那豈不是皇家面盡喪？不可，不可。”

好吧，終於說到重點了。

崔敬笑著說：“皇上，當日長孫將軍捨報國，臨死前寫下言，不再用婚約束縛所之人，請皇上讓長樂公主追求的幸福，此事在大唐傳爲談，那矢志不渝的。就是最好的談資，長孫將軍祟高的國、矢志不移的還有皇上的包容，早已爲大唐臣民津津樂道，劉遠和長孫將軍是戰場上的生死之。替戰友照照未亡人。也在理之中，至於兩人在相中日久生。可以說是緣份天註定，雖說不妥之，但是並無可指責的地方，君子一諾千金。皇上更是金口一開，絕無更改，豈能承諾於人前，失信於人後？再說上天有人之，饒是崔某，也被他們的真所，打破例規。撮合這對男。”

說了一大堆違心的話，崔敬到，自己都快吐了。

“可是......”李二似有，不過還在猶豫。

“皇上”崔敬馬上把準備好的說辭說出來：“鵲巢鳩佔、拋妻棄子都不是好的名聲。爲了顧全幾方的面子，特別是皇家的面，臣有一個還算妥合的辦法，那就是效仿蛾皇英，不分大小，不過公主是金枝玉葉，份尊貴，理應居左，小居右，此事傳出去，定能爲一段佳話。”

古代以左爲尊，右次之，讓崔夢瑤做妾，崔敬死也不從，不過他頭腦靈敏，很快就想出娥皇英的故事，又主把“左”讓能李麗質，可以說做出極大讓步了。

則，若是不，自己也不管了。

李二看著崔敬，心中有如天人戰，沉了一下，很快點點頭：“既然崔卿都這樣說了，若是朕亦無話可說，不過崔卿也說，朕承諾過不會干涉長樂的婚事，讓自己追求的幸福，此事朕還得詢問一下本人的意見，若是也同意，那此事就按卿所說的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