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3 巫山神

作爲一個好的下人，最好是隻帶眼睛和耳朵，不帶，多說多錯，禍從口出，喜枝深諳這個道理，所以劉遠二個月未見，也一直忍著沒有發問，不過看到李麗質明顯緒波，這才婉轉地勸道。

李麗質可以說是有苦說不出，總不能跟別人說，自己是被霸王上弓的吧，這二個月，劉遠好像失蹤一樣，躲進了工作室，宣稱要閉關，一閉就是二個月，神神的，別說要拿他怎麼樣，就是見個面都難，不僅如此，父皇的宴請竟然也拒絕了，就是上元節，也像烏一樣不出。

真想“吃”了，就當是沒有事發生嗎？

一想這樣，李麗質就氣得牙庠庠的，心裡一邊罵劉遠混蛋，一邊又對劉遠的愚鈍和不負責心生不滿，他就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這麼樂意與他合作，還讓他獨一半的份子？他就沒想到，爲什麼自己的府第設在這裡，與他爲鄰？他就沒想到，自己一個侍字閨中的子，爲什麼經常竄門？他就不知道，自己每個夜晚，都在品讀他文章和詩篇？他就沒有到，自己眼中的意和心中的份嗎？

男的，的也俏，才，英雄人，劉遠文武雙全又聰明能幹，是李麗質心目中的最佳人選，若不然，當日也不會迎合，而劉遠也不能活著走出公主府，自己可以說的踏出了第一步，可是過了這麼久。劉遠卻一直沒有反應，這讓李麗質怎麼能不心生憤怒。

難不。還要自己送上門不？

換作別人，要上朝、聽公辦差兼值，一天不報到，史部的員都要找麻煩了，唯獨是劉遠，大唐場的唯一一個異數，不僅不用上朝，就是工作也可以也與他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像這次劉遠躲起來研究，也有好事者彈劾，可是最後不了了之，李二本就不在意，對他來說，劉遠在閉關研究。說不定又有什麼新的發明出來呢，像大唐現在傳遞報用的微雕技、報加技、火藥、火銃、大鐵雷等等，哪個不是劉遠閉關想出來的。

李二還不得劉遠平日不要太荒廢時日，多多研究呢，聞言不僅不追究，還讓人不要打擾他。這不，堂堂揚威大將軍，二個月不出府了，那地位還是穩如泰山。

“嗯，最近本宮心不佳。也無心戰。”李麗質裝著不經意地說：“那將軍府，最近有什麼新鮮事沒？”

新鮮事？

喜枝心明似鏡。李麗質問的是新鮮事，實際想問的是，有關劉遠的信息，十有八九是兩個鬧彆扭了，然後兩人都是驕傲之人，誰也不肯率先低頭，沒錯，肯定是這樣。

“公主”喜枝連忙說：“聽將軍府的下人說，劉將軍的閉關，好像與公主有關。”

什麼？此事傳出去了？李麗質嚇得打了一個激靈，不過很快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怎麼閉關與本宮有關？”

“聽說那些下人說，劉將軍此次閉關，就是打造一件首飾，而這件首飾就是以公主爲原型，用黃金、玉石、寶石打造，據說做得非常漂亮，除了小一點，其它的，跟公主一個模出來似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劉將軍給公主量訂做的禮。”喜枝又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聽說劉將軍此次非常用心，用劉二夫人的話說，以劉將軍的手藝，一件首飾大約二三天就可完，複雜的約一個月，簡單的只需半天，像劉將軍上次和別人競技時，只用了三天就完了一件非常出的作品，此次用時超過二個月，說明他極爲用心。”

這....這是給自己做禮，一直躲在工作室裡，父皇設宴不赴、放棄過年、上元節也不出門，就是替自己做一份特別的禮？

一時間，李麗質竟然呆了，剛纔滿腔的不岔，馬上化作濃濃的甜，心猶如雨過天晴，那傾絕衆生俏臉，就像春融雪般，寒意褪去，換笑容，眼睛也忍不住流出笑意。

還算他還有一點良心.....

“這等事，聽聽算了，說不定只是相似，實則另有其人呢。”李麗質故作淡淡地說。

喜枝皮了，最後什麼也沒說。

很快，李麗質又說道：“喜枝，本宮從宮裡帶回一些糕點，吃不完，你送一份到劉府吧。”

“是，公主。”

在工作室閉關的劉遠，不知過年有多繁華、不知上元節的花燈有多璀璨，更不知李麗質的心意和態度的轉化，他的全副心都放在這件“巫山神”的作品上，在劉遠的一雙巧手下，那件作品終於到了最後的一個程序：鑲睛。

眼睛，心靈的窗戶，古有畫龍點晴之說，就是到了後世，舞龍舞獅都在開始之前，都有一個硃砂點晴的儀式，他們堅信，眼睛是靈魂一個最直接的現，與人有關的畫作、藝品，這“睛”就是敗的關鍵。

劉遠把那半品放在放大鏡下面，小心翼翼旋那顆由白玉和黑寶石鑲眼珠的角度，這是典型的“白加黑”，用來做眼睛最爲合適，表面看起來，沒什麼特別，如果看仔細一點，就會發現在眼珠子的四周，有二十四略略凸出一點點，這正是劉遠心設計的二十四個暗釦，一旦鑲進預先鑿好二十四個凹槽，就會牢牢卡住，極難再拿下來，這種結合爪鑲和包鑲的鑲法，是劉遠獨創的手法，戲稱“二十四橋明月夜”，這樣做的好是，最大限度地淡化鑲嵌的痕跡。

好的玉，晶瑩剔，就像一隻眼睛，略看一下，沒有什麼問題，可是細看之下，發現鑲嵌的痕跡太明顯，頗有點敗興的覺，就像看到一個絕人，可是一走近，這絕人是有狐臭的，那就大失所，最的東西，那就是“天然去雕飾”，就像後世，整容怎樣也沒天生麗質自然，而首飾打造完後，細細打磨就是淡化它的打造痕跡，提升。

好的大師，自然對自己的作品吹求疵，劉遠更不例外.

劉遠的手紋不,對準了角度,然後輕輕一按,幾聲幾乎微不可聞的‘卡嚓‘聲,那眼珠子一下子鑲進了眼眶,仔細看了一下鑲嵌的角度還有卡位的接合況,劉大人滿意地點點頭,兩個字形容:完，角度恰到好，毫不差。

鑲好一隻眼睛，劉遠也不休息，馬上又小心翼翼把另一隻眼睛鑲嵌進去。

“呼”當兩隻眼睛都鑲進去後，劉遠終於可以長長鬆了一口氣，二個月的努力，終於開花結果，再次完一次令自己滿意的作品：巫山神。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還沒有鑲嵌眼睛時，那“神”已經俱備，那心雕啄的眼睛一鑲上，猶如畫龍點睛一般，一下子給它賦矛了新的靈魂，劉遠覺到，眼前彷彿站著那個高貴、麗、睿智的李麗質，得天獨厚，天生麗質，站在青石上，自然而然流出那種高雅與從容的氣質，讓人過目難忘。

面容清秀、目清澈，大至眼耳口鼻、小至指甲髮，劉遠都雕塑得栩栩如生，毫畢現，可謂極盡奢華細緻，就是上的裳，其紋理皺褶，也經過心的設計，顯得流暢自然，渾然天。

堪稱完。

巫山神，不錯不錯，怎麼也算與自己共赴過巫山雲雨。

看著這件滿意的作品，劉遠微微一笑，把它端放原案幾上，拿過一把小巧的扇，對著它輕輕地扇起風來，令人吃驚的事出現了，只見那一雙妙目竟然緩緩轉起來，先是轉到左邊，接著又慢慢轉到右邊，氣質也變了，由一個莊嚴的神一下子變的一個多的，眼睛轉時，顧盼神飛，風萬種。

作來一個優秀的首飾匠，做一個栩栩如生的雕像，那是可以做到的，但對劉遠這種頂級大師來說，這遠遠不夠，整個雕像經過巧妙的設計、心的加工，挖空了腹部，設立了一個簡單的機械裝置，主要是利用槓桿和齒的傳作用，再用眼都難發現的天蠶作牽引，讓眼睛可以左右轉，那能量的來源，就是上那件服，那長長的、吊在半空的袖筒，其實上百塊薄如蟬翼的金片合，平時合在一起，一鬆開一個小開關，就會鬆開合一個個小型的導風口，帶收藏在暗的小風車，從而獲得能量，帶到眼珠子左右轉。

可以說巧奪天工，當然，如果不想眼睛轉，關上小開關即可。

一個人，兩種風，可以說是妙於毫顛，劉遠對此也極爲滿意。

還沒有來得及的細細品味，突然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誰？”劉遠有些不悅地說道。

雖說完了，但自己說過，沒事不要輕易打擾自己，如果早一刻鐘敲門，那麼分神之下，有可能鑲得不好也不定，因爲那些卡位很，要是取下來，相當於要把二十個卡位重新做，不僅麻煩，還有可能導致作品的不完。

“爺”門外傳來劉全有些忐忑的聲音：“小的也不想打擾爺，只是宮裡的公公來了，說皇上有旨，命你馬上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