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嬪背過面去，不愿再聽清音辯解，所謂的為了，就是瞞著做出這樣的事來，虧還在皇上面前口口聲聲的狡辯，說絕不會使如此下作的法子，可是清音做，和自己做有什麼分別？

頷首跪拜在地上，許久不曾抬起頭，只道：“皇上說得對，臣妾的確是在無用功，妄想用不目的法子，憑借一時之歡栓住皇上，讓皇上對我多幾分憐惜。”

言語之間滿是絕，將自己貶低至甚是卑賤的地位，不疾不徐的接著道：“臣妾認罪，無論是妄想利用江姑娘得寵，還是別有心機的給皇上下藥，我都認了，請皇上置吧。”

就算清音不說，舒嬪也知道，這事兒絕不可能是一個人的主意，至于后面還有誰的緣故，早該想到的，父親那封訴苦的書信傳來時，就該意識到的。

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沒有別的法子，寧愿將此事擋下來，也不想皇上將這背后的種種都拉扯出來，若是這件事能到此為止，就算沒有得寵，也算幫了父親一把吧？

“舒嬪這會兒倒是肯認罪了，可是意圖謀害皇帝的罪責，你擔得起嗎？”聞瞻垂頭審視著，試圖看是什麼讓下此決心。

“自然擔得起，皇上是想要將臣妾貶去冷宮，還是想直接要了臣妾的命，臣妾都無所謂。”舒嬪梗直脖子，與他對視著，不像適才那般唯唯諾諾，又張不開的模樣。

“好啊。”聞瞻不再看，擺手示意李施過來，頗為冷淡的囑咐：“命人押舒嬪去冷宮。”

話音剛落，舒嬪不等宮人去拉，甩開清音握著的手，轉便往殿外走。

穿過鏤空軒窗的那束，還照在聞瞻的側臉上，的余瞥過去，正看見在半明半寐中的影，明黃的龍袍，使他整個人都矜貴起來，與他們這些伏地跪拜的人拉開高低貴賤的距離。

這距離原本沒有幾個人可以越，但有個人好像輕輕松松便做到了，那人是個朝不保夕的病秧子，原來還是這深宮中的一只玉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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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到除夕，沉悶的重重宮闕之中，目所及之皆是紅，趁著朱紅的宮墻和殿門，這樣滿眼的紅，進眸中時，只讓人覺得晃眼。

聞瞻坐在席上，手邊是太后，接著便是各位王爺和公主，因宮中近來局勢大變，正是人人自危的時候，即使在新年這樣的日子里，眾人面上的笑容仍帶著幾分勉強。

聞瞻不在意這些人臉上帶的是不是假笑，左右平日里的笑容也不見得多麼真心，他就拄著胳膊，冷眼看著眾人惺惺作態，因為他帝王的份，不得不卑躬屈膝，即使再不滿，也只能跪下磕頭，點頭哈腰的高呼皇上萬安。

李施趁著眾人看舞樂的時候，湊到他耳邊，低了聲音說道：“皇上，辦妥了，奴才已經通知過朝中各位大臣，說您今夜會擇幾位大人的府邸，親自去送鐘馗畫，讓他們都提前做好準備接駕。”

“朕說了要去鎮國公府，你通知旁人做什麼？”聞瞻面上顯出不耐，覺得他一貫將簡單的事弄得麻煩。

“哎呀，我的皇上。”李施暗道皇上做慣了主子，只知道發號施令的滋味，卻不知破壞既有的規矩有多麼艱難。

但這些話他又不能直說，只能接著相勸：“皇上，要是您二話不說，直接去鎮國公府，那又得惹群臣不高興，而且鎮國公恐怕又要擔心江姑娘會有什麼事，咱們這樣將消息散出去，將這事兒當恩典，不管您去哪位大人的府上，他們都無話可說，只當您是看中擇中的大人們。”

說著，他又怕皇上向來隨，不在乎別人怎麼想，又道：“皇上，左右您要是喜歡在鎮國公府呆著的話，就在那多呆些時候，到了別的大人的府上，您就走個過場兒即可，只要您面，對他們便是最大的恩典。”

聞瞻本就被眼前眼花繚的舞樂弄得發昏，這會兒聽說去個鎮國公府，還要弄出這麼多麻煩來，更是覺得頭疼，但是人有相思意，著實不由己，就算麻煩，他也得像李施說得那樣，挨個兒走個過場。

他頗為無奈的點了點頭，又了一眼旁裝腔作勢的眾人，立即便要離開，但人還沒起來，便被一旁的太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