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的死對我來說，簡直是當頭一棒。那時候，我悲痛絕，滿腦子都是報仇的想法。可是，我得先把我兒子的要回來。

我看到阿峰的殘破的，被草草裹在一個麻袋裡。仇恨沖昏了我的頭腦，那時候我就直接沖過去打他們了。

可是我怎麼夠牛高馬大的他們打呢，我反而被打了個半死。

從那以後，我就發誓要報仇。所有對我不住的人我都要殺死他們。

我整理阿峰東西的時候，又翻到了那本破書。以前我從來沒有認真看過，不知道為什麼，我這次特別認真地看了。

原來這是一本教人道法制符的書，估計是那個老僧人的手劄。我著了魔一樣，不分日夜的研究這本書。

雖然書上教得不全，我還學會了招魂養鬼，也學會了畫符。不知道為什麼，我以前上學績很差的，但是學這個我的天賦特別高。

我把阿峰的靈魂招來了，養在家裡。我想把阿峰變法力高超的鬼。可是要變得厲害，就要去害人。阿峰不喜歡學這些，整天勸我放棄報仇，送他去投胎。

我沒有理他，我的目的是要報仇，既然阿峰都不願意去報仇，那我就要招更厲害的鬼來幫我。

後來，我招了幾次魂，招到了這個三齒叉鬼，它喜歡吃靈魂。我跟它達了協議，它幫我報仇，我替它找靈魂。

高利貸的那四個相關的人，三齒叉鬼幫我殺掉了他們。在我的命令下，三齒叉鬼把他們弄得比阿鋒當時死的時候還慘。

再後來，我又招了一個厲害到我自己都駕馭不了的鬼，就是蘭姑。蘭姑活了多年，從來不跟我說，但是法力高強，下面還有厲害的手下。

蘭姑殺戮無度，本來想殺了我的，可是聽到我說的一個東西後，非常興趣，跟我也達了協議。

這個東西就是我弟的這顆珠子。

那本破書上有寫了一些珠子的信息，不過不全，我也是邊看邊猜的。我本來以為珠子就是個古董而已，沒想到還是大寶貝。

當然了，這大寶貝是相對於對於鬼怪而言的，對人類來說沒什麼用。

可是現在我看到你居然能進出自如，也許這對有異能的人來說，也是寶貝吧。”

說到這裡，大伯的語速明顯變慢了，還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席昉。他在揣測席昉到底有多強，他就沒看到他有走路，卻一下子就到了他面前。

席昉搖搖頭，說道：“裡面的兇險不為外人所道。蘭姑在裡面要存活到最後，很難。”

大伯這才定下神來，繼續說下去：“書上說，這個珠子對鬼怪來說是它們的天堂，還說可以幫助它們逃六道回。當初蘭姑也堅信這個，不然也不會跟我達協議。”

席昉苦笑了一下，說道：“書上說的沒錯，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可以幫鬼怪逃世間的六道回，只是從大回逃到了小回而已。

但是，這個小回裡面無數的關卡，必須一一闖過，沒有個千萬年是沒辦法的。也許，千萬年之後，它還在小回裡出不來還不一定。

裡面的地獄跟真的沒什麼差別。我要不是得了大機遇，也沒辦法從小回逃出來。蘭姑這次的賭注下錯了。”

大伯歎了口氣，過了一小會才說道：“這也是我的擔心。其實蘭姑是我的一個實驗而已，如果蘭姑能進六眼天珠，逃六道回，那麼阿峰也可以啊。他不想害人，那麼讓我親手送他去一個天堂也好。

我為他設想的很多，畢竟在這個大回裡，我沒辦法永遠保全他的安全。

萬萬沒想到啊，我又下錯了賭注。蘭姑遲遲未歸，現在我才發現珠子不是出路。可是阿峰已經過了投胎的最佳時間了。所以，我這次選擇把賭注放你上。

大仇已報，我現在也想通了，我希阿峰能順利投胎。他沒做過什麼壞事，值得下輩子投胎個好人家，過上好日子。這也算圓了他一個心願吧。”

席昉深深地看了大伯一眼，說道：“你報仇的心太強烈了，導致你走火魔，一步錯步步錯，已經沒得回頭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六眼天珠，你是故意給宋子玉的。你跟蘭姑達的協議，就是讓蘭姑去殺了宋子玉。這樣你就能夠離犯罪嫌疑了。

我想，這也是你之前殺死了那幾個高利貸的人和宋子玉爸爸的手段。”

大伯捂住了臉，他使勁了，仿佛要把臉皮掉幾層一樣。

“我知道自己罪惡深重，報仇的那一刻我很暢快。但是，當我看到其中一個被我殺害的人，他的妻兒在抱頭痛哭的時候。我意識到，我同時也毀掉了一個家。我是壞，但是本質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壞。

畢竟我爹善良的傳因子還是有傳一點給我。包括我弟，雖然我跟他關系不好。但是，我灑了黑狗去他骨灰之後，我曾經也後悔過。但是，事不做都做了，我只能選擇把自己塑造鐵石心腸的人。

也許，只有把自己塑造壞人，劊子手，就不會愧疚了。

雖然午夜夢回，那些死了的人出現在我的夢裡跟我索命，我經常被驚醒出一冷汗。但是我自己以後怎樣都無所謂了，任由你們置。我只希我兒子阿峰，能夠有個好的去。”

大伯誠懇地看著席昉，那個兇狠變態的他好像消失不見了。深似海的父仿佛已經把他做的那些壞事給掩蓋了。

宋子玉心裡說不恨大伯，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唆使蘭姑殺死了自己的爸爸，還意圖殺害自己。

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聽他的說辭，怕自己的立場會搖。

席昉看向宋子玉，說道：“子玉，這個決定你來做。要不要放過他，要不要安全送走他兒子。畢竟，他也算你的殺父仇人。”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紛紛將憐憫的目投向了宋子玉。現在沒有人能幫做決定，只有靠自己了。

(本章完)